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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前面写的都是陆小姐的生活起居,譬如小姐性子懒散,每日都要睡过辰时方才起床,最讨厌人打扰她睡觉。
与在外面的乖张跋扈不同,陆小姐在府中待下人宽厚,很少为难他们。
小姐平常都不练习世家千金必精的琴棋书画,只喜欢听听小曲儿,吃吃喝喝。
然而小姐擅长丹青,近日画了兰司主的画像。
信后面的内容,青鸣用了大量笔墨描述南笙画的那一幅画像。
小姐虽只见过司主一面,却把司主画的极为传神,种种神韵落于纸上,画中人就跟活了的一样。
青鸣还说,小姐对司主的画像爱不释手,还裱起来挂在床头,有时痴痴的能看两三个时辰。
青鸣总结道,小姐害了相思病。
看完信的南殷面色阴沉无比,他冲着司乐冷笑连连,“呵,这就是你们训练出的最伶俐的眼线?”
司乐脖子一缩,只觉得一会寒意从脚底板直冲脑门,“司主息怒。”
心里却道青鸣得了天大的运气,还有时间写这么多啰啰嗦嗦的闲话,可见小日子过的不错。
京都的夏日十分炎热,早膳过后,南笙和小蓝他们坐在院内的花架下纳凉。
没多久,宫里的人到抚远侯府传凤君懿旨,召陆小姐进宫一叙,院里的人立即忙活起来。
小蓝面露忧色,“只怕宴无好宴。”
自从进京之后,小姐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宫里的那些人看小姐跟看一块儿肥肉似的。
南笙抬了抬眸,一脸的不以为意,“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看把你紧张的。”
从接到旨意就开始准备,冰盆儿,花茶、果酒.....一样样往马车上放。
虽然京都的贵族千金们个个体态娇弱,以瘦为美。
可矫情成这样的,宫里的内侍都没见过。
好不容易东西准备就绪,陆小姐才吩咐下来说要换衣服,嫌弃这个太艳那个太老气,换来换去总不称心。
凤君宫里的内侍总管顶着烈日站在抚远侯府大门口前,口干舌燥不说,脸上的汗把妆都冲花了,只能不住的拿出帕子擦拭。
反观抚远侯府里面,别说送囗茶了,对外面的车驾持无视态度,该干什么干什么,都不紧不慢的。
就算这样,平日里被供着的宫内总管级人物也不敢说半句怨言,生怕陆家这位小祖宗犯浑。
青鸣眼睁睁看着梳头的小绿差不多把所有女子发式都试了一遍,忍不住对小蓝耳语道,“这样是否不大妥当?”
凤君好歹是中宫之主,这明显不把对方的脸面放在心上。
没想到,素来谨慎持重的小蓝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面上不屑一顾,“他们无非就是在小姐的名声上做文章,小姐的名声如何,多一件事少一件事又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给不给他们好脸色,结果都一样。”
青鸣何其聪明,很快就明白了小蓝话中的深意。
中宫不得圣心,这么多年来却能稳居后宫之主的位置。
主动提出召小姐回京的就是凤君,可见对他们小姐未必抱有善意。
有心算无心,对方若真有什么阴谋,屈膝讨好也是枉然,倒不如自己过的自在痛快。
青鸣突然发现他这么久来一直觉得不对劲的东西是什么了,小姐,包括小姐身边的这些人,对皇权并无敬畏。
思及此处,青鸣心头一跳,不敢再深想下去。
“小青,今日你随我入宫。”
南笙的话惊醒了神游天外的青鸣,虽不明白小姐为何带她这个新人,青鸣忙不迭点头应是。
磨蹭到了晌午时分,南笙带着青鸣慢悠悠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来到女尊世界已经半年多了,这不是南笙第一次和凤君打交道,只是以往都有女皇在。
历代凤君的寝宫都是长栖宫,都说纳妾纳色,女皇的这位凤君今年四十有三,保养得宜,容貌一点不比那些受宠的皇夫差。
可惜就是不得君心,属于蓝颜未老恩先断的那种。
哪怕见过好几次,南笙还是在心里感到神奇,世间的男人也有能跟水做的一样的。
“陆芸给凤君干岁请安。”
南笙并没有给凤君行大礼,他这个女皇的便宜侄女表面上圣宠在握,连女皇都免了她的跪拜礼,凤君不可能在这方面为难她。
凤君吩咐宫人请她入座,丝毫不提派去的内侍遭到刁难的事,眉宇间露出一片长辈看小辈的慈蔼之色。
“芸儿这模样真是像极了端云皇妹,才多少日子未见,出落的愈发标志了。”
对于对方夸奖的话,南笙面不改色的听下去。
论演戏,狐妖大仙是专业的,把原身娇纵跋扈的形象刻画的深入人心,开口没说几句话都能把人噎死,偏偏她自己好像无所察觉。
寒暄久了,绕是凤君的涵养再好,脸上无懈可击的表情都有些挂不住。
好在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外面的宫人传报,“启禀凤君,二殿下过来给您请安。”
“快请殿下进来。”凤君微微松了一囗气,说着对南笙笑道,“都是一家人,婧儿是你二表姐,想来芸儿不会介意吧?”
南笙神色不变,装作没听懂的样子,“二殿下是凤君亲女,亲生女儿到凤君您这位生父这里,我为什么要介意?”
凤君面皮一僵,他身侧的宫人眼角一直抽抽,好像某人在的地方总会面临冷场的尴尬境地。
南笙恍若未觉,低下头去品茶,垂眸遮住了眼中的冷意。
不赶早不赶晚的,她可不会信二皇女这时候过来是巧合。
当今女皇总共有三个皇女和两个皇卿,二皇子的生父是凤君,大皇子的生父是墨贵君,三皇子年纪尚小且生父位份不显。
两个皇卿都是宫君所出,均已出嫁。
生孩子风险大,身为女皇又不可能浪费太多精力在生孩子上,因此不是所有皇夫都有资格让女皇怀孕的。
那些地位低下,又不受恩宠的皇夫,从侍寝那日起就要服下绝育的汤药。
女皇要是想怀哪个皇夫的孩子, 把夫君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