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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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近黄昏,倪年按照卫昌的吩咐,在荷塘边的水泽亭内布好了棋盘及茶水,卧室三人得到通传一同起身过去。
卫昌与习沛分坐棋盘两端,一如往常,只是唐朵儿却略显局促,中规中矩的端坐在卫昌身侧,倒不像是过去那个常在他们棋盘边肆意撒欢的小狐狸,两人看着嘴角含笑。
头一次见化形成人的唐朵儿,也是头一次见如此规矩的小狐狸,卫昌忍不住调侃,“狐狸那会倒是挺享受的,如今竟这般拘束。”
唐朵儿自然是听出了他话语间的讽刺,可是她能怎么办,难道依旧那般厚颜无耻的爬到他的腿上去吗!再加上之前还发生了那么尴尬的事,这会她不是还放不开吗!
唐朵儿心中的窘迫难以言表,支支吾吾的为自己寻了个由头,“我就是觉得,既已化形成人,说明我已经长大了,那自然是要懂些规矩的。”
卫昌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眼神中甚至带有几分赞赏,“哦?想不到你竟有如此觉悟。”
习沛“噗嗤”一声轻笑,早已洞悉一切,“我呢,建议你就别装了,否则等会儿卫昌这妖怪为了折磨你,给你找个教导规矩的老神仙,那你往后的日子可就够熬咯!”
他方才分明看出卫昌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依照卫昌那爱折腾人的性格,这小狐狸若是再不现回原形,恐怕是真的少不了被一通折磨了,习沛作为小狐狸的半个抚养人,实在不忍心她跳入火坑。
习沛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唐朵儿再不听劝那不是自讨苦吃吗?干脆也就不装了,挺直的身板瞬间耷拉下来,将方才弯曲压在身下的双腿向前伸直,双手撑在身后支着躯干。
两人看着眼前倒腾着自己的活宝,忍不住笑出声,习沛问:“你说你刚才那般是为何呢?”
小女生的心思你个男人怎么会懂!唐朵儿傲娇的不看他,又觉得手撑在身后费劲,便直接靠在了卫昌身上。
“你……”唐朵儿靠住了卫昌下棋的右手,他刚想说她压住了他,想想又觉得算了,她好不容易放开些,别又拘着了,“无碍,你且靠着吧。”
习沛端坐着,玩弄着手中的白棋,等待卫昌落子,忽而想起来当日大殿上有许多疑问未解,难得正经的开口向卫昌道:“对了,上次见你有气无力的我便没有多问,如今小狐狸也已安然无恙,有几个惑还需你给我解下。”
卫昌左手淡定落子,抬头看他,示意他接着往下问。
要问,首先自然是问其中最为劲爆的,习沛满脸八卦,故意压低了声音凑上前,“这花神孟娆,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卫昌眼中闪过片刻的犹豫,淡淡道:“他人之事,我无从作答。”
看卫昌那架势,习沛便知道他多少知道点,可他向来嘴巴严实,习沛只得耍无赖撒娇,“卫昌!你还真知道!你这也太不讲义气了!我什么事不是首先告诉你啊!你倒好,知道这么大的秘密都不同我分享!”
卫昌并非什么好八卦之人,知晓其中秘辛也只是因为当初花神曾有求于他,对他和盘托出的,面对习沛他有些为难,“不是我有意瞒你,只是并非什么光彩之事,待日后她若想公之于众,你自然会知晓。”
“好!好好好!”撒娇不成,习沛有些气急败坏,落棋早已毫无章法,接着又问,“那么第二个问题,虽然我也很气恼思卉一众偷走小狐狸这件事,但为何此次会罚得如此之重?花神还毫无怨言?”
原本靠在卫昌身上,迷迷瞪瞪的唐朵儿,忽然听到思卉美人的名号,不禁打起了几分精神,“思卉偷狐狸?”
卫昌见唐朵儿坐起,好奇的看向他,只摸摸她的头柔声道:“那时你昏睡了,不知情。”
唐朵儿乖巧的点点头,看来自己好像错过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接着又靠到卫昌身边,默默听着他们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习沛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心中更加觉得不对,“况且按照你的性格,你该把胥六那两人挫骨扬灰了才对,你却放走了,任由他们自生自灭!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卫昌缓缓落棋,“想不明白?”
轮到习沛下子,他却更急着想弄清事实,满脸期待的看向卫昌,语气急切,“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
看着习沛那坐立不安的样子,唐朵儿乐得“咯咯”直笑,带着卫昌手臂一颤,黑子“咚”的掉在棋盘上,感受到前方习沛警告的目光,赶紧捂住嘴压抑着笑声。
卫昌亦是不自觉勾起了唇角,将掉落的黑子扶到端正的棋位上,“这胥六与丁洼本就不过是这棋盘上的棋子,无用的棋,不需我出手,自然有人收拾。”
习沛连连点头,这一部分他自然想得到,只是卫昌真的愿意亲手将为小狐狸报仇的机会拱手让人么?
看出习沛眼中的质疑,卫昌接着补充,“只要幕后之人出手,便坐实了这桩罪证,交给花神的事也就能办的更加顺遂些。”
习沛恍然大悟,“你这是在给魔尊挖坑!”
卫昌摇摇头,习沛这个说法并不准确,接着解释道:“大多数人在危难时都是自私的,就像胥六为了自保,会胡乱将脏水泼向思卉,所以思卉那番话,我并不完全相信。”
“你是说胥六说谎?”习沛有些莫名,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不对,他其实根本不知道帮他的人是谁,只是你以命相挟要他交人,当时在场的也只有思卉符合条件,嘶,你这是屈打成招啊!”
卫昌只是淡定的抿了口茶,理所当然的看着他。
当时卫昌确实没有直接的证据,所以他借着胥六,制造了一个将思卉牵扯其中的契口,如此,后面的事情才能顺理成章。
谋划如斯,习沛叹服,“不过看她后面的反应,倒也并不无辜。你这借着胥六的手一下就把幕后做局的两人拽了出来,实在是高啊!”
继而又有些佩服他的胆大妄为,“如果当时胥六是个刚毅的,宁死不屈,你可就满盘皆输了。” 穿越成了上神的灵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