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避其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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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掌着两根蜡烛的房间里,很昏暗,知秋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脸上模模糊糊的。
季昕诺微微皱眉,说道:“知秋,为何躲躲藏藏?走近点,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知秋闻言,也就不再遮挡,干脆快速走到床前,一脸愤懑地仰起了下巴。
只见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有些肿,衣领处有些松垮,耳后至颈部好像还有两条细细的血痕。
“你这是被谁欺负了?”季昕诺自身很怕痛,看着知秋的模样,似乎觉得自己脸上也痛了,问出的话里就没有责备,只有心疼和疑惑。
“还不是煎药房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知秋气呼呼地说道,不小心扯到了嘴角的伤口,忍不住“嘶”了声。
“在夫人面前,怎么说话的呢?”
盛夏轻声喝斥了知秋一句,眼里却透着心疼,拿出干净的帕子替她擦了擦渗出的一滴血珠。
“夫人的药,原本下午就该熬好了送过来,可是煎药房里迟迟没动静。
我差了小丫头去看,被推脱回来了,说是要先给老太君熬,还要给两位太夫人熬,最后才轮到夫人的。难道只有一个药炉子吗?明明是推脱之词。”
知秋接过盛夏的帕子,按住伤口,便滔滔不绝地述起事情的缘由。
“后来奴婢实在等不住了,就亲自过去看着。却发现云太夫人身边的缘雨姐姐也在煎药房等了半天。
那些混账东西把炉炭都收起来了,说是这几天府里用炭紧张,得先紧着老太君熬补药。
这还不算,她们还是说夫人……说夫人是灾星……奴婢这才跟她们动手,叫那帮势利眼的狗奴才随便欺负人。”
知秋气得眼圈发红,如今外面都在传夫人是天煞灾星,克父克母克夫,还不如死了干净。
可这些话,她不敢全部传给季昕诺听。
自家主子刚从鬼门关绕一圈回来,万一再想不开可怎么是好。
季昕诺自是不信这些,而原主听多了,只怕是真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流言蜚语能杀人于无形,也能成为压垮她求生欲望的最后一根稻草。
“几个人打你了?”心疼知秋为自己出头被人欺负,季昕诺拧起秀眉问道。
“她们仗着人多,三四个人打奴婢一个。缘雨姐姐想拉开她们,也挨了几下。”
知秋以为季昕诺生气了,她微微低下头,觉得有些气短,“后来……是金嬷嬷过来,好像还塞了银钱,才让我熬药。”
说着说着,知秋的头垂得更低了。
她其实心里明白,要不是金嬷嬷赶过来摆平了事情,可能到现在也没熬上药。
煎药房和大厨房是一体的,那帮厨娘个个都是力大壮实的泼妇,动起手来下手可重了,毫无道理可言。
不过她也输人不输阵的,哼!
看着知秋即心虚又满脸不甘的神色,季昕诺微微叹口气:“知秋,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知秋霍地抬眼看了自家姑娘一眼,然后扑通一声跪下了,把毫无准备的季昕诺吓了一大跳。
古人这种动不动就下跪的习惯,真的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夫人,知秋知道自己太鲁莽了。可是奴婢实在气不过!侯爷自小随老侯爷征战沙场,保家卫国,撑起整个侯府的富贵荣耀。
如今他才出事几天,这帮逢高踩低的奴才,就敢如此名目张胆地欺负云太夫人和您,连治病救命的药都不给。奴婢就是想让她们知道,有理走遍天下,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知秋还是觉得义愤填膺,她瞪着圆圆的眼睛,满脸不服气。
季昕诺暗暗叹了口气。
想来之前在季府的日子很是安逸,没有各房争权夺势,也没有小妾争风吃醋。
做为唯一一个嫡小姐的大丫鬟,盛夏和知秋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盛夏性子谨慎,尚能忍耐,而知秋却是直来直往认死理的脾气。
在这样的深宅大院里,大房又失了势,她若是依然横冲直撞,怕是要吃不少亏。
“知秋,我只问你,最近侯府是不是日用库存都紧张?”季昕诺也不急着叫她起来了,干脆一边拿起馒头吃着,一边问知秋。
这些日子侯府被晋王的府兵封锁,昨天下午才撤了兵。
候府内日用失去供给,外头商家也是风声鹤唳,一些必需品的库存自然紧张。
知秋点头道:“相比原先,应该是紧张的。”
“那她们说炉炭紧张,得先保证老太君的用量,这是无理吗?”
“怎么可能?别的东西可能会缺,但是炉炭并不是常用之物,这几天用量也没有大增,怎么就突然不够用了呢?明明是她们找了借口刁难我们大房。”知秋气鼓鼓地说道。
“现在谁管账?库存到底有多少,谁说了算?”季昕诺真想敲敲知秋的榆木脑袋。
云太夫人晕倒的当天,黄老太君就做主把掌家权交给了二房的齐太夫人和宇文珅的夫人陈氏。
这几天下来,原先云太夫人的人已经被换掉了大半,还有什么帐不能动手脚的?
没等知秋回复,季昕诺又继续说道:“库存是不是够用,人家说了算。而我这个新入门的孙媳妇,仗着自己身体不适,就让大丫鬟强抢老太君炉炭这事,传出去却是铁板钉钉的。你还说人家无理?”
知秋闻言,焦急地抬起头来辩解:“哪儿有?奴婢没想过要抢老太君的份例,只是……只是她们也不应该什么都克扣您的啊!
您落水以后,差点命都没有了。好不容易求爷爷告奶奶请来了大夫救治,现在连药都不让煎,这不是存心想逼死夫人吗?”
说着说着,知秋的眼圈红了,也没了之前得理不饶人的气势,更多的是担忧和心酸。
一旁的盛夏也跪下了,哀求道:“夫人,都是知秋做事欠考虑,害您落人口舌。但念在她也是关心夫人的身子,求您宽恕她这一回吧。”
季昕诺实在受不了两个小女孩跪着跟自己讨饶,太有罪恶感了。
她只想让知秋长长记性,不必凡事争死理罢了。 将军,夫人她靠功德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