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杀父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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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北野冥听见有脚步声,才从疲倦中醒来,他有些睁不开眼睛,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道现在是何时。
他隐约看见一个身穿青衫的女子走到他面前:“北野冥,你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知道是谁让你落得这么惨的下场吗?”
北野冥好歹是睁开了眼睛看清了她的样子,他认得这个青衫女子:“是你。”
北野冥此时终于知道是谁把那黑衣人放回凤鸣宫报信,又是谁设的局想置凤灵于死地。原来是这位年纪轻轻的女门主童霏。
童霏面露喜色:“不错啊,这种情况下还能这么快反应过来。”
北野冥一脸不屑地看着她:“不过是些三教九流的小伎俩,也是我稍稍大意了些,才让你们得逞罢了。”
童霏从未见过有人在这种处境下还能如此泰然自若的,如果北野冥和她是一路人,那么她会欣赏和敬佩,但他偏偏要与妖女为伍。
“如果你现在愿意弃暗投明,或许我可以和庄主求个情,等妖女落在我们手里了,你仍可以留下来,到时候我会向大家解释,你是卧底在凤鸣宫的。”像这样有胆色的人,童霏觉得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弃暗投明?”北野冥冷哼一声,“我不觉得她有多么黑暗,也不觉得你们有多么正大光明。”
听到北野冥替妖女说话,童霏十分不悦,立刻反驳他:“那是你不知道她做的那些事情,”童霏想起过去的事,内心翻涌着藏不住的怨恨,“多少人死在她手里,多少门派就此解散,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童霏越说越激动,语速也不知不觉地加快了,“你知不知道,那日她和左冷寒杀了我爹扬长而去,留下我一个孤女,我该如何掌管偌大一个门派,是一个人带领整个门派?还是任他就此解散,让我爹几十年的心付之一炬?”
北野冥此时看着她,竟在心里生起了怜悯。童霏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女子,遭到这样的变故,确实可怜,她一定是内心有巨大的能量支撑才能够站起来。
“你根本想像不到我是如何面对这一切的。”童霏那满是悲伤的脸映射出她悲惨的过往。
那一天,雪下的特别大,童霏长这么大还未见过这么大的雪,下得像雨一样,雪洋洋洒洒从空中落下,很快青衣门的院子就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一片白雪茫茫,美丽极了。
童霏开心地在院子里跳起舞来,她穿一件碧绿的翠烟衫,紧束着腰带,显得那么轻盈,那么矫健,像一片轻柔的云在眼前飘来飘去。
一个中年男子,满脸胡腮,腰板挺直地站在门口,看着眼前十五六岁,如花似玉的翩翩少女,眼含笑意温柔地说:“霏儿,快回来吧!雪越下越大了,你再不回来该着凉了!”
“爹,再让我玩一会吧!”说着她蹲下来捧起一大堆雪撒到空中,那冰凉的雪落在脸上她脸上,她却丝毫不在意,玩得开心极了。
那中年男子看她玩得开心也就没再打扰她,任她在雪中肆意玩耍。
“今年的雪可真是大啊,十多年未见这样的大雪了。”中年男子身边一个陪同侍卫也静静地看着童霏,看上去年纪比童霏的爹稍小些。
“童玄羽,快出来,我左教主来拜访你,还不出来迎接!”
只见墙围之上站着一男一女,童霏认出那男的是圣鹰教的左冷寒,那女子一身红衣,戴着红色面纱,看不分明,但她手里拿着的金丝软鞭童霏却印象深刻。
童玄羽看见他们马上让童霏过来站在自己身后,门派中弟子跑过来站在雪中用剑指着左冷寒。
此时听得左冷寒大笑一声:“童玄羽,你该不会觉得这些人能拦住我吧!”他给身边的红衣女子使了一个眼色,红衣女子立刻领会,飞身而下挥舞手里的鞭子,三下两下便将那群人打倒。
“轮到你了!”左冷寒上去就是一掌,只是并未打中,打在了童玄羽旁边的柱子上。
童玄羽拔出手中的剑朝着北野冥刺去,都知道青衣门擅长用剑,剑法连贯,左冷寒左闪右躲,却毫发无伤,这时候,童霏和童玄羽身边的侍卫也持剑上来,红衣女子见状,用手里的金丝软鞭击中童霏的肩膀,童霏被打得连连后退,红衣女子再把鞭子横扫,童霏和那侍卫便一起被打飞,撞在了门上,红衣女子见他们还未起身,立刻用金丝软鞭缠住童玄羽,左冷寒趁机一掌打在他的胸口,那一掌极为狠厉,接着他又连击数掌,只见童玄羽吐出一口血洒在茫茫的白雪里,触目惊心。红衣女子又用力将他甩飞出去,童玄羽被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左冷寒见他已死,还有些惋惜:“这江湖之中又少了一个有能之士,真是可惜。”
说完便带着红衣女子从围墙之上飞走了。
童霏一步一步走到童玄羽的身边,这几步路她走得很艰难,她跪在雪地里轻轻地喊:“爹……爹,你快醒醒……你起来啊……”童霏如何能接受得了这样的变故,她越喊越大声:“爹,你醒来啊,你看看霏儿啊……爹……啊……”
只可惜童玄羽再也听不见童霏的声声呼唤了。
这一天对童霏来说是一生中最黑暗的日子,这漫天飞雪不只是落在了她身上,更落进了她心里。她趴在童玄羽的身上失声痛哭,对她来说,爹走了,天也就塌了。
她恨左冷寒,她恨当日与左冷寒一起的红衣女子,她在雪中面对着童玄羽的尸体发誓:我童霏,新一代青衣门掌门人,在此立誓,杀父之仇,此生不报,誓不罢休!
童霏清楚地知道,她不能就这样被击垮,青衣门上上下下她不能不管,那是爹的心血,那是爹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
就这样年仅十六岁的童霏承担起了家族的重担,没有人可以依靠,她必须独自面对所有的一切。
童霏从小就没有娘,在童玄羽的陪护下却成长得极为欢乐,从未觉得自己缺少什么,作为青衣门的大小姐,她亦是有主见,有智慧,换做别家姑娘或许早就溃不成军了,但她没有,她站起来撑起一切,她要做自己的天。
只是要做到这一切多么不容易,只有她自己知道了,所以当她知道左冷寒死的时候她很开心,但却不兴奋,因为她想亲手杀了他,却没有机会了,而那天,北野冥将金丝软鞭给凤灵的时候,她才知道昔日的杀父仇人近在眼前。
这时,童霏看着北野冥,阴险地笑笑:“我还要多谢你帮我找到了杀父仇人,若不是那鞭子,我怕是找不到她。”
听童霏说起那鞭子,北野冥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可恨的一件事,他还妄语自己为凤灵做了多少,若不是自己在众人面前出现,又怎么会暴露了凤灵的身份,让她成为所有人报复的对象。
童霏看着他继续说道:“你也不必自责,这妖女她是罪有应得,她杀了那么多人,本来就该死,就算你不出现她也活不了太久。”
北野冥无话可说,凤灵当时跟着左冷寒,不过是奉命行事,但对这些人来说,就是助纣为虐,左冷寒一死,那些被他们杀死的人的后代,会找她复仇,是理所当然的。
童霏突然用手抬起北野冥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说:“现在你还觉得这妖女不该杀么?”
北野冥眼睛都没眨一下:“她帮你们杀了左冷寒,你们应该感谢她才对。”
“呸!”童霏见他如此执迷不悟,偏要帮这妖女与天下人为敌,她也没必要再给他机会了,“你那么护着妖女,我偏要让你看着她死在我手里。”
她轻轻摸着北野冥的脸,笑里藏刀:“那日妖女想要伤我的脸,不如,我先在她心爱的人脸上留下一道疤好了。”
都说女人记仇,话真没错,有时候你随口的一句话,对方或许会记一辈子。恨如是,爱亦如是。
童霏转身拿起桌子上的匕首,轻轻地在北野冥脸上摩擦:“如果你的脸毁了,你猜她会不会心痛啊!”
刚说完她就将匕首擦过北野冥的脸,留下一道红红的印迹,血液顺着他的伤口流下,童霏看着自己的杰作,笑了起来:“我告诉你,她会的。像她那样骄傲的女人,你受一点伤她都无法接受。”
北野冥不怒反笑:“若真是如此,那我还要感谢你。”
“谢我什么?”童霏不解,她带着恨对他,他却反过来感谢自己?
“谢谢你让我了解凤灵的心意,只要她爱我,我就算是死也无不可,更何况只是这一道小小的疤。”
“你!”童霏愤怒地扔掉手里的匕首,转身离去。
童霏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妖女杀人,与天下正义为敌,还是有人爱她,护她,有人为她命都可以不要?她嫉妒凤灵,她恨她! 反派女主:惹我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