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被遗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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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嗤笑一声,“让我猜猜太子殿下一定问了你关于六哥的事吧?你是不是跟他说你跟六哥不熟呢?”
吴尧光不由地咽了咽口水,捏着公文包的手指随即一紧,“果然,你们都知道我在为太子殿下办事,呵,亏我一直把六哥当兄弟看,可他呢?他把我当兄弟看了吗?你们一直都在利用我,竟然还有脸跑来说我?”
安娜抱着胳膊,看戏一般望着吴尧光诉说他是如何重情重义、义薄云天的,“说够了吗?说够了就听我说几句吧!”
吴尧光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我劝你们还是老老实实把幕后主谋交代出来,现在不仅警察在到处在找你们,连疤爷都在找你们,疤爷那人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落他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更何况你们弄得天上人间被警察查封,他更不会放过你们了。”
安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不徐不疾地说,“行,我听你的!”
吴尧光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安娜会答应得如此爽快,随即,皱起眉,反常必有妖,于是,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安娜向前踱了两步,站在了吴尧光的面前,一字一顿地说,“我要见太子殿下,否则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吴尧光立刻眉一扬,想都不想一下,一口拒绝,“你们想得美,太子殿下是你们想见就能见到的吗?哼,太子妃现在还躺在医院的床上,你们以为他会放过你们吗?真是天真!”
“那你就会放过我们吗?”安娜嘲讽地笑了起来,“等我们全都说了,你吴大主编第一个就会把我们卖了,对不对?”
吴尧光被她噎了一句,立刻反唇相讥,“你以为你们还有得选择吗?那些人现在是恨不得把你们碎尸万段了,你们能靠谁?”
这时,一旁沉默不语的郝伟插嘴:“我相信太子殿下一定会乐意见我们的,怕不是某些人故意拦着不让我们见太子殿下吧!”
谭杰附和:“是怕太子殿下知道他跟咱们的交情炒了他的鱿鱼,让他再次沦为狗仔,又去过处处遭人白眼的生活了。”
郝伟笑了,“这也无可厚非,人嘛!都想往高处走,谁想一辈子做下等人呢!他……”
吴尧光被这二人一唱一和说中了心事,厉声打断了郝伟的话,“你们胡扯什么?我很你们本来就没有交情,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郝伟与谭杰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这可惹火了吴尧光,当即就要动手揍他们。
这时,安娜开了口:“吴尧光,你放心,我们只放你是个熟悉的陌生人,不该在太子殿下面前说的,我们一个字都不会的,我安娜说到做到!”
吴尧光收回拳头,挑眉看向安娜,“你说的是真的?”
安娜略一点头,“嗯,我们没有那个心情去太子殿下搬弄是非。”
如果他们真的不在太子殿下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倒是可以带他们去见见太子殿下,这可是难得的一次立功机会,帮太子殿下找到害太子妃的幕后黑手,这可就是大功一件了,太子殿下出手一张大方,一定不会亏待自己的。
吴尧光想通这一点,就觉得她的要求简直对他太有利了,立刻就想答应下来,到嘴的话给舌尖一压,没那么急切了,“倒是可以帮你们问一下太子殿下有没有时间见他们。”
“行,”安娜不想再看他的惺惺作态,催促道:“你现在就打电话问一下吧!”
吴尧光看了看手表,“都这么晚了,太子殿下恐怕已经休息……”
安娜打断他的话,“打吧!你以为太子殿下会睡得着吗?他恐怕这段时间都会失眠的。”
吴尧光一撇嘴,倒也没出言反对,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出来,刚响一下,那边就接了,“方侍卫,我是吴尧光,对,找到了,不过,他们要求见到太子殿下才肯说,您看要不要安排他们见一见太子殿下?好,那我这就送他们过去。”
安娜见他挂了电话,迫不及待地问,“太子殿下答应见我们了吗?”
“让我带你们去弇山斋,太子殿下自然会过去见你们。”
其实,方田的原话是:把他们交给弇山斋的玉翎,她有的是办法撬开他们的嘴。
这话可不能说出来,吴尧光将电话收进口袋,“去吗?去的话,那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
郝伟和谭杰立刻看向安娜。
安娜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了,不管弇山斋里等着他们的是什么,他们三人是一定要去的,要不然,六哥岂不是白死了。
“行,我们跟你去弇山斋!”
然而在弇山斋等待着他们的却是五花大绑,继而是惨无人道的折磨。
弇山斋的地下室中,时而传来女人凄厉的叫声,时而传来男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好像是某种二重奏演绎着他们的生死局。
空旷的屋子里,没有一件家具,除了黑濯屁股底下的一张椅子,墙上却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古老刑具,像一个个的刽子手注视着趴在地上的女人。
黑濯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女人,挥手让手下停下,“我劝你还是趁早交代到底是谁指使潮六害太子妃的,你不想把这里的酷刑都受一遍吧?”
安娜缓缓冲地上抬起头,左脸颊上一条血痕一路延长到脖颈下面,她艰难地坐起半个身子,随即往旁边吐了口血水,“我没想到现代文明下,弇山斋还会有如此践踏人权的酷刑。”
黑濯冷冷地注视着她,“别跟我说废话!”
“我要见到太子殿下才会说的,”安娜伸手抹了抹嘴角上的血,随即她朝黑濯背后墙上的一块玻璃露出一个瘆人的微笑,“太子殿下为什么不敢来见我呢?”
“太子殿下是你说想见就能见到的吗?”
安娜死死地盯着那块玻璃,好像能透过玻璃看见那边的人一样,“我见过太子殿下!”
而玻璃后面竟真站着长陵渊,他隔着一块玻璃和里面的女人对视了一眼,随即转头看了玉翎一眼,“想不到玉老板这里还有个这么令人想不到的‘好地方’!”
玉翎心下一紧,干笑道:“这都是以前留下来的,一直也没用,殿下,你这是要去哪?”
长陵渊沉声说,“开门,她不是要见孤吗?”
玉翎还想再劝时,长陵渊一记眼刀飞了过来,她只好把话又咽了下去,对着耳机说了一句:“把门打开。”
黑濯接到命令,立即起身,走过去打开了门,见门外站着长陵渊吃了一惊,随即躬身行了一礼,让出了一条道。
长陵渊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地上坐着的女人,眉梢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他走到刚刚黑濯坐着的椅子上坐下,“听说你要见我?”
安娜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太子殿下,见您一面可真难呀!”
长陵渊目光立刻锋利起来,沉声问,“难为你们为了见我还制造出一起车祸,说吧!为什么要见孤?”
“我给殿下讲个故事吧!里面有您想知道的答案。”
一旁的玉翎皱起眉,“谁有工夫在这里听你讲故事,老实交代你们为什么要害太子妃,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安娜嗤笑一声,“我就没机会见到明天的太阳了,是吗?呵呵,有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不是说人人生而平等吗?可为什么有人就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呢?为什么?”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可见心里的怨恨有多深。
玉翎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长陵渊,“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这个国家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公平,人人平等不过就是用来哄你们听话而已,认清现实吧!”
安娜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是啊!就是因为认清了现实,六哥才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玉翎皱起眉!
“殿下,您一定知道二十年前前任外相保春来受贿的事吧!”
长陵渊转了转无名指上的婚戒,不置可否地抬了抬长眉,没作声!
一旁的玉翎闻言,倏地抬起头,眼底的含着冷冷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安娜伸手撑着肋下,艰难地换了个坐姿,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她连喘了好几口气,可见伤得不轻。
长陵渊静静地凝视着地上的女人,皱皱眉,“给她一张椅子,让她坐着说。”
安娜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既然太子殿下吩咐下来了,下面的人也不敢违背,很快搬了一张椅子过来,一个黑衣男子架起安娜,把她安置在椅子上。
长陵渊等她坐好,这才慢条斯理地说,“保春来受贿案孤比任何人都了解,不必你来跟孤说。”
安娜靠在椅子上,笑了起来,“我要讲的是殿下没听说过的事。”
长陵渊闻言,转婚戒的手指一顿,随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愿闻其详。”
“一户潮姓人家住在京都西边的一座老式的居民楼里,男主人通过自己的努力考入了外务省,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升上了外相的公务秘书,是潮氏全族的骄傲,女主人知书达理,是一名幼师,他们生了三个孩子,大的十五岁了,学习成绩非常优秀,老师们都说以后肯定能进京都大学,走他父亲的路,”安娜顿了顿,好像陷入了某种美好的回忆里,惨白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幸福的笑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接着说,“二儿子十二岁和八岁的小女孩都很乖,他们是幸福的一家五口,可老天并不想让他们过的如此幸福。”
“很快,男主人卷入了一场政治斗争,无缘无故就被扣上了受贿的帽子,私自接受了某个跨国公司的贿赂,还搜出了和跨国公司高管之间的往来的邮件,殿下,您说他身为外相的公务秘书,会接触到这么私人的秘密吗?”
长陵渊垂眼看着他的婚戒,不置一评。
而一旁的玉翎一哂,“这可难说,没有背景还能爬到外相公务秘书的位子上,不懂上司的心思可不行哦。”
安娜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玉翎一眼,没理会她的讥讽,继续说,“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保春来授意私务秘书做的,所以他偷偷收集了保春来受贿的所有证据,准备提交议会,可就在前一天他家发生了火灾,他和他的妻儿,除了在外参加夏令营的大儿子无一幸免,而全楼……”
说着,痛苦的回忆像泄洪一般涌来,她双手握紧椅子的扶手,勉强支撑着上身,“全楼三十六户,十九条人命跟着丧生在了火海,我的小妹妹被、被人抬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成了一团焦炭了。”
说罢,她伸手在空中划了个圆,近乎疯魔地说,“我时常梦见她,她总是不停地跟我说,‘姐姐,好烫呀!我真的好烫,你救救我呀!’,二十年了,她一直活在我的梦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那无辜的十九条人命还冤死在那一栋楼里。”
“可是,为那些人申冤不是想想就能做到的,实在是太难了,我们试着匿名把那些证据寄给议会,希望他们能为那些冤死的灵魂申冤,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然而一点动静都没有,后来才知道他们完全是在官官相护,连在野党的议员也同样不理不睬,而媒体们所有人突然集体失声了一样,寄去报社的证据也石沉大海,我们该用的办法都用了,无一例外都折戟沉沙。”
安娜顿了顿,伸手摸了摸脸,从青葱岁月到三十而立,近二十年了,仇恨的种子在他们的心中发芽生根,长出了有毒的花,“殿下,如果仇恨可以解决问题,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包括生命。”
说着,她扶着扶手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随即,双膝跪地,“太子殿下,六哥还您一条命,请您、请您还那十九条人命一个公道,让他们在黄泉下安息。” 皇长孙今天脱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