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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过,当一个注定要死的人死里逃生过后,忽然会看透整个人生。会感悟很多,整个三观都会有质的飞跃。
我想是的,确实是!
当我再一次嗅到新鲜空气,感受到心跳时,都已经是四个月后了。我错过了婚礼,错过了BFA award跟我伸来的橄榄枝,更错过了儿子的出生。
这儿是揽月岛,空气中充斥着熟悉的来自大海的味道,带着揽月岛丛林特有的那种气息。甚至,我隐隐约约还听到了兀鹰的尖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四个月炼狱似得煎熬,挣扎,我终于从死亡线上逃回来了。睁眼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了雪狼,以及他怀里抱着的一个小婴儿,粉嫩柔软到不行。
在看到婴儿那精致如玉的脸蛋时,我就知道这是我和陆朝歌的孩子,那眉,那眼,那鼻梁,活脱脱是我的翻版,他是个男孩,像我多一些。
我激动得不敢抱他,不敢多看一眼,我难以置信,就在我濒临死亡时他依然还依附在我肚子里,甚至活了下来。
他是不被祝福的孩子,所有人之前都要求拿掉他,却没想到他长得如此乖巧,如此粉雕玉琢。
雪狼熬得双眸全是血丝,整个人瘦了整整一圈,一向对外表吹毛求疵的他,头发都长到披肩了,胡子也蓄着,像极了一个沧桑的老头。
他跟我讲的第一句是,“我的实验终于成功了!”
第二句是,“你醒了?有没有哪儿不适?”
第三句是,“谢谢你没有放弃自己,坚持了下来。”
最后他红了眼圈,就在我的面前,眼泪瞬间覆上眼眶,顺着眼角就滚了下来。我看着他如此伤悲,忽然间自己也悲从中来,跟他一起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雪狼因何哭泣,但我却因为感恩,因为生命的又一次重来。我清楚地感受到身体大不一样,再不像以往那样沉甸甸累得发慌。
雪狼把孩子递给了我,跟我道:“我给他做了全身检查,现在身体状况不错,就是早产了一个多月有些瘦弱,他现在刚出生十一天零五个小时。”
“他像我,老人们的话说以后会有福气。”我哽咽着,睨了眼雪狼又道:“谢谢你杜先生,是你给了我和宝宝又一次生命,谢谢你。”
雪狼没有回我,站在窗边望着外面,伤心到不能自已。估摸,他说的实验成功,可能是那种难以攻克的药理被他拿下了,这也间接说明玎伶的死去太遗憾了。
许久,他转头跟我说了句,“青青,你不光很幸运,你还很勇敢,谢谢你帮我完成了这个实验。”
“……你同时也救了我,不是么?”
不管雪狼拿我做实验是处于什么目的,我对他只有感激没有憎恨,哪怕之前恨过,现在也烟消云散了。现在,我只想带着宝宝回到陆朝歌身边,跟他说我可以陪他一辈子了。
雪狼苦涩地笑了笑,又道:“如果她也想你一样想,可能就不会死去了。”,说着他抱起了宝宝,又道:“给宝宝取个名字吧,这也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孩子,你身体那么虚弱他都没有掉。”
我莞尔一笑,有种与有荣焉的骄傲。
“好好休养,孩子在保温室里由小乔照顾着。”
“谢谢你杜先生!”
我哽咽道,发自肺腑的感动。雪狼带着宝宝走后,我慢慢支起了身体,全身因为无力哆嗦得厉害,就这么坐起来,我足足用了五分钟之久。
坐在床上喘了许久,我又下床了,慢慢挪到了窗边,一眼就看到了在半空中盘旋的兀鹰,有无数只,成群结队的。
我对这些兀鹰有心理阴影了,连忙把窗户关了起来。刚慢慢挪到床边想上床睡觉,薛安然就进来了,依然蒙着面纱,眸光凉薄冷漠的样子。
她手里端着碗热腾腾的鸡汤,“噔”地一下放在了床头柜上,一脸寒霜道:“赶快把身体补一补吧,最好快点离开这儿,我不是那么喜欢看到你。”
“你不想看到我还过来做什么?”
对于薛安然,我有种说不出口的同情。可是我又没办法去鄙视她,因为我自己也像她一样卑微地爱着陆朝歌。
不同的是,我的付出得到了回报,而她……
她靠在床边斜睨着我,眸光很阴鸷,“你不过是主人的试验品,不要以为他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这都是你一个人在说,我对杜先生只有感恩。”
“感恩?呵呵!”她冷呲一声,又道:“你居然对他还有感恩之心?你知不知道他给你吃的两颗药是什么东西?没死只能算你运气好。”
我不置可否,因为我大概猜到那两颗药是这实验中的关键,不过原理如何我也不想知道。因为事实证明我没有死,活下来了,那么我干嘛要去计较雪狼给我吃的到底是毒药还是良药?
薛安然见我没反应,冷笑着又道:“裴丹青,估计你还不知道你的墓碑已经立在了魔都的公墓园里,你身边所有人都认定你已经死了,包括陆朝歌。”
“……什么意思?”
难不成,秦驰恩已经按照我的托付对外宣布我死去的事情了?可是我并没有让他说我死了啊?
薛安然挑了挑眉,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即使回去也是个死人,没有人相信你还活着。”
我看薛安然的样子不像是撒谎,心头不由得一阵阵的难受。也不知道陆朝歌是如何相信我死去的事实,他不是一个轻易能相信别人的人。
“你也没有觉得,从始至终陆朝歌就不应该属于你。”薛安然见我发愣又道,说完深怕不够打击我似得又补了句,“因为你不配!”
然后她傲然地离开了,黑色长袍一路飘出门口,跟鬼魅似得。
我心头一阵恐慌,想跟秦驰恩确认一下这消息是否是他传播出去的。于是我连忙趿拉着拖鞋走了出去,寻到雪狼办公室去了。
他正在看一份文件,看到我连忙收了起来,淡笑着道:“青青,你怎么过来了?”
“杜先生,我在岛上这几个月,朝歌可曾找过我?”
他摇摇头,意味深长地道:“没有,在揽月岛之外的任何地方,你的讯息都是死亡状态。”
“……怎么会这样?是秦老板对外宣布的消息吗?”
“不,是我!” 余生有你皆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