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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在玛利亚医院里找到陆朝歌,住院部那么多层楼我全部问过,找过,没有他。护士站的人都说没这么个人,我忽然间就心灰意冷了。
沈欢颜一定不会骗我的,所以极有可能是陆朝歌在躲着我。想想也是可笑,我们已经离婚了,而我却始终还自以为是他的妻子,他的女人。
可能他心里早就没有我了,否则怎会生病了也不告诉我。
我抱着宸宸落落寡合地离开了医院,在马路上逛了许久,完全像一只无头苍蝇似得找不到方向。
走了很久,我居然鬼使神差地又来到了别墅区外。想了想,打算去别墅里拿一些东西,但刚到门口就被门卫室的人拦住了,他很狐疑地瞄了我一眼。
我蹙了蹙眉道:“有事吗?”
“裴小姐,物业那边有你的包裹,已经放好些天了,很占地方,你快去搬走吧。”
“包裹?”
我忽然想到了丽,连忙急急忙忙跑到物业处一看,果真是我的衣服鞋子什么的,全打包在这儿了。我气不打一处来,连忙打了个电话给小苹果。
“小苹果,你还在别墅里做事吗?”电话刚一通,我劈头就问道。
“小姐,我被赶出来了。前些天来了一波人说让我把你的东西收拾好扔出去,他们很凶,还拿着房屋合同,我不得已就把你的东西放在物业处了。这几天忙着找工作也来不及打电话给你,对不起了小姐。”
“……没事,那你找到地方住了吗?”我压着怒火又问道。
“还没有,这两天不好找工作,我都问了好几家了。”小苹果的声音有些哽咽。
“那你坐车过来我这边,我在西区东街56号胡同里……”
我把小楼的地址给了小苹果,让她先找过去。接着我叫了一辆搬家公司的车,让他们帮忙把东西全都搬到了小楼,这儿虽然破了点,但好歹是个安静的窝。
小苹果到的时候,我已经把屋里收拾得差不多了。她站在客厅里看了许久,忽然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小姐,是不是先生把房子收回去的啊?他怎么这么狠呢?”
“不是,你别想太多,这房子跟他没有关系。”
我触到的世界血雨腥风,自然不好跟小苹果讲太多。我让她就暂时住在楼下的储藏间里,等找到工作了再离开。至于我,肯定还是要去参加比赛的,否则这辈子怕是爬不起来了。
小苹果迟疑了许久,小心翼翼跟我道:“小姐,我就在这儿帮你照顾宸宸吧?你管我吃住就行,我不要工资!我喜欢大城市的繁华,不想回老家。”
“要不这样吧小苹果,我给你一千五一个月你看好吗?等以后我经济宽裕了,就再给你补偿一些。眼下我身上钱确实不多了,所以……”
“够了够了小姐,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你没有架子,也不会对我呼来喝去。”
“那你以后也别叫我小姐了,叫我丹青姐吧。”
“好啊!那丹青姐,我先去收拾厨房,一会儿烧饭……”
……
入秋了,天气就这样转凉,我都不警觉。
三个月了,陆朝歌,你到底是生是死,还是已经和那个叫丽的女人组成了新家?为什么你残忍到连一点音讯都不给我,至少让我知道你好不好啊。
无数次茫然无措地站在阳台,我就这样望着天际在心头呐喊。
我打电话给秦漠飞,给沈欢颜,给我所有记得到的电话号码,但他们都不知道陆朝歌在哪儿,我感觉他就这样无声无息地人间蒸发了。
原来我是这样放不下,离婚都快一年了,心里还是割舍不下。好多个夜里梦见跟他缠绵悱恻,好多次都从梦中惊醒,然后哭着到天亮。
这世上最愚蠢的女人,大概就是我这种吧。
宸宸已经会叫妈妈了,每次睡醒了就喊妈妈,奶声奶气的声音把我心里的悲凉冲淡了不少。我努力克制自己不再去寻找陆朝歌的踪迹,也许就这样慢慢老死不相往来。
BFA award那边已经发邀请函给我了,我要去y国参加比赛。这一趟来回花费有些贵,我就没有带小苹果同行,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去了。
途径H市,又正好是周末,我到秦家去看了看念念。她又长高了,眉宇间跟陆朝歌愈发地神似,五官轮廓分明,这令我心里越发难受了。
宸宸一看到念念就挥舞着小手,他竟然记得她。这才是真正的血浓于水,是人的本能。
“丹青,念念成绩非常好,这次的月考又是全年级第一名。她才艺学得也不错,尤其是手工活做得特别好,肯定得了你的真传。”沈欢颜滔滔不绝地跟我说念念的趣事,只字未提关于陆朝歌的事。
我心里不舒服,讪笑道:“我都不会做手工,自然不是遗传到我的。”
“呵呵,我以为你学服装设计,手工应该很好呢。”
“朝歌在我读书的时候经常帮我做手工,应该是传了他一点儿吧。”
我还是刻意提到了陆朝歌,实在是太想知道他的消息了,哪怕不见面,也至少知道他是否活着。
但沈欢颜听罢敛下眸子没有说话,还反复地咬着嘴唇。
我觉得她可能知道点儿什么,就又问道:“欢颜姐,你有再听到朝歌的消息吗?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他到底好不好而已。”
我怕秦家误以为我想要继续纠缠陆朝歌,先表态了。
她一怔,若有所思地道:“丹青,别老纠结这件事了,你应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了?至于朝歌,一旦有他的消息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哦,我明白了!”
我觉得,沈欢颜不是不知道陆朝歌的消息,只是不愿意告诉我罢了。所以我现在已经变得这样多余了吗?在他们眼中已经成为了外人。
我心里有怨气,很大的怨气。
曾经那个说哪怕全世界抛弃我他都不会抛弃我的男人死了吗?他想要给我的风花雪月在哪儿?
这一次的H市之行我真的心寒了,感觉到了秦家有一种无形拒人千里的距离感。于是我就没有在H市逗留多久,直接飞往了y国,真不再去纠结关于陆朝歌的任何事了。
兴许他已经结婚,兴许他再也不记得自己还有两个孩子和一个曾经爱过的女人了。 余生有你皆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