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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高估陆朝歌的人性了,只见他凉凉一笑,扣住念念的手忽然一用力,她两眼一翻白头就歪了。
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念念眼底透出来的绝望和伤悲,那么小,她竟然有这种情绪。
“砰”
念念从手陆朝歌手里坠落的时候,宛如一滩烂泥,毫无声息。我疯了一般挣脱了保镖的手,冲过去抱住了她。我不敢晃动,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救。她的唇角慢慢溢出了一股鲜血,越来越多我擦不掉。
怎么会这样?我活蹦乱跳的的女儿怎么成了这样?
我不知所措,脑子里嗡嗡嗡的像是被雷劈过了一样,一片空白。我张着嘴想求救,才发现自己失声了。
我惊恐地望着四周一张张冷漠残忍的脸,哆嗦着唇却讲不出话,我甚至有种灵魂抽离的感觉。
“啊……”
好久,我才悲戚地喊了一声出来,心疼得已经不能呼吸了。谁来救救我的孩子,谁来救救她?
“念念,念念,你睁开眼看看妈妈啊,求求你了,你不能就这样不要妈妈了啊?念念,念念……”
我轻轻拍着念念死灰般的小脸,小声喊着,但她再也没有反应了,身体在慢慢僵硬。她像一朵凋零的花骨朵,在迅速枯萎。
“念念,我的孩子。”
这一刻,停尸房里一片死寂,可能好多的人都想不到陆朝歌会这么的残忍。老爹怔了一下,还冲他赞许地笑了笑。
“果然是干大事的人,合作愉快!”
看到陆朝歌和老爹的手握在一起时,我的心好痛,撕心裂肺的痛。我起身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揪住他的衣服就拳打脚踢了起来,用尽全力。
“陆朝歌,虎毒都不食子啊,你什么时候丧心病狂成这样了?哪怕念念不是你的孩子,你也不要把她杀了啊?你知不知道我生她的时候差点死去了?”
这一刻,我心里最多的不是愤怒,恨,而是伤悲,发自肺腑的伤悲。
我把这一生都押在了这个男人身上,才十三岁就跟了他,为他飞蛾扑火,为他上天遁地,他不想要我们也就罢了,却活生生在我面前杀掉了我们的女儿,我的心肝宝贝。
这世上,怎么会有他这般残忍的人?
“你怎么可以摧毁我的希望,我曾经狠狠爱过你,所以听到你死去的消息我冒着生命危险留下了这个孩子,可你却把她杀了,你把她杀了,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
我疯了一样地打陆朝歌,拽他,可这依然抵不过我心头的悲痛,痛得无法呼吸。
“你疯了吧?这本就是野种留着做什么?”
边上的薛凯莉一把推开了我,嘀咕了声“贱货”。而后又勾住了陆朝歌的臂弯,笑得特别的风情万种。
陆朝歌面无表情地瞥了眼我,冷冷道:“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不保证下一次死的就是你。”
“那你杀了我啊,赶快杀了我!”我尖叫着又想冲过去打他,但被阿飞一把拉住了,我转头看着他那方方正正的国字脸,忽然泪如雨下,“阿飞,你为什么不出手救救我女儿?为什么啊?”
阿飞无言地轻叹了声,什么都没说。
老爹走过去拍了拍陆朝歌的肩,跟他一起离开了停尸房,一边走还一边谈笑风生,在说什么合作的事儿。
其余的保镖也陆陆续续走出去了,谁也没再理会我们。被莫名遗弃的陆朝源死死瞪着远去两个人,眸子寒得能滴出血来。
忽然,他咆哮了一声,举起匕首就朝已经走到外面走廊的陆朝歌冲了过去,但还没靠近他,就被一个保镖飞脚给踹飞了。当他重重砸在走廊上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音。
陆朝源可能重伤,也可能死了,但不重要。如果不是他,我的念念怎么会死在自己亲生父亲的手里,想到陆朝歌捏她喉骨的那一刻,她的眼神是多么恐惧,多么绝望。
我真不懂,难道那一刻他内心深处没有被触动过吗?
我抱着念念越来越僵硬的念念坐在地上,整个人仿佛都麻木了一样,我真恨不能马上死去。
阿飞没有跟随这些人离去,他蹲下来探了探念念颈动脉,眉峰拧成了结。
“走吧裴小姐,这儿太冷了,你也受不了!”
我摇摇头,“我不想走,阿飞你把我杀了吧,一下子就把我杀了,就像陆朝歌杀念念一样,我不怪你。”
“走吧,先去医院看看孩子还有没有救。”阿飞说着抱起了念念,又把我拉了起来,“别难过了!”
我哽咽着揉了揉眼睛,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走出停尸房时看到走廊上昏迷过去的陆朝源,满腹的仇恨忽然间涌上心头,我冲过去又是狠狠一脚。
这个畜生,实在是死不足惜!
阿飞载着我们来到了玛利亚医院,医生给念念检查了一下生命迹象过后,拧着眉冲我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我抓着他的衣服直接跪了下去,“救救她,求求你救救她,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求求你。”
“实在不好意思裴小姐,我已经尽力了,这孩子已经……”医生说着瞥了眼阿飞,重叹了声。
“不会的,念念不会离开我的,我说了要带着她满世界去玩的。她不会离开我,不会的……”
我哭喊道,抓着医生的衣服不肯撒手。
“你还是……节哀顺变吧。”阿飞硬把我扶了起来,轻轻拉掉了医生的衣服。
我泪眼婆娑地盯着手术床上的女儿,痛苦得肝肠寸断。我无法接受她的离去,她还那么小。
这医生又看了阿飞一眼,小声道:“是要先送去太平间吗?”
“不,不要把我女儿送到太平间去!”
我听得顿时两眼一黑,顺着手术床倒了下去。我多么渴望我马上死去,这样就可以追上念念了。
这一生我没有保护好她,但愿来世我们再能做母女,我一定给她一个童话般的世界,让她在这世界里自由飞翔。
念念,我的念念…… 余生有你皆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