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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京中那些贵人的府邸不同,平西将军府却是靠近城中最著名的烟花巷,当年的少年英雄是何等风光,那么多的赏赐都被他拒绝了,唯独自己求了这座宅子,这可是招来了不少的闲言碎语,说什么咱们这位将军视金钱如粪土,却独独爱美人,爱的还是这烟花柳巷中的女人。多少名门闺秀因为他这举动又将他划入了好色低俗之人的名单,说什么军中之人就是不懂规矩,毫无教养,不过这倒是为他省了不少应酬麻烦。这整日来来往往的人突然见着拔地而起的将军府心里不免有些发怵,毕竟来的人都是去寻花问柳的,这就像是偷东西偷到了府衙门口,不过上官玦也没像那些人想象中的日日在府中歌舞升平,反倒是紧闭府门,从不踏入那儿一步,还有点坐怀不乱的意思。
从长信殿出来上官玦就一路骑马回了将军府,人们只见着那高头大马上的青年身穿盔甲,阳光洒在他周身,可他身边却没有一丝暖气儿,他背着光下马来,周身笼罩在黑暗中,只依稀可见额上渗出的汗珠,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动,吩咐着手下的人关门闭府。
卧房内门窗紧闭,缝隙中透出的微光静悄悄的照在那个男人身上,上官玦脱下厚重的盔甲,白色的里衣被鲜血和汗水浸透,艰难的脱下最后一件衣服,棉质的布料粘连着血肉扯动着,上官玦强忍着疼痛,地上是盔甲、血衣,还有粗略包扎伤口的布条,顾璟宸手中写着名单那布条应该就是与这同一出处的,一刹那,整间屋子就弥漫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那具未穿任何衣服的躯体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实在是不敢想象上官玦是忍受了怎样的痛苦从边境一路赶了回来,还装作若无其事。胸前的伤口本来已经结痂,可刚刚的撕扯又露出了里面新长的血肉,最严重的是右手的手臂上有一条深深的伤口从肩头一直蜿蜒到腋下,好像稍微再一使劲儿,整条手臂就会被卸下,上官玦拿出药瓶直接一股脑儿的倒上,药粉接触到翻开的皮肉他的表情有那么一瞬的狰狞。
他随手撕下一个布条就开始包扎,嘴里咬着布条的一端,手上也是没有轻重,他常年受伤,却还是不会处理自己的伤口。房中书架的暗道打开,上官玦蹙眉,动作停顿了小会儿,又开始包伤口。那女子身上穿着红色的襦裙,肤白似雪,清丽的脸上铺满妆容多了几分妖娆,那双眼睛却是清澈,最令人惊讶的是她的眸子竟是青色的,真真是眉目如画。
“你怎么白天就过来了,被人发现了怎么办?”上官玦对其他人说话从来都是温柔的,脸上也始终带着笑,此时听他的声音却有些寒冷。
女子丝毫不在意,看见上官玦身上又添了新伤眼神中全是心疼,她只快步走向他,轻轻地拆下他那粗糙的包扎,看清那伤口时,眼中的泪水真是怎么都控制不住,上官玦感觉到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身上,回头看见她的眼中充满水光,他的心有些颤动。她离他极近,上官玦可以听见她粗重的呼吸声,她该是听见他回来的消息又匆匆赶来的。
“为什么你每次都要把自己弄成这样回来?”她的声音就像她的人一样清澈,穿透了上官玦的心。她细心的给他清理伤口,为他上药,“伤口要处理干净才好的快。”她熟练的包好他的手臂,后背上那些陈旧的伤疤又刺痛了她的眼,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摸上去,上官玦身体明显颤动,下一刻立马站起来穿好衣衫,“你快走吧,别让人发现你不见了。”
“放心吧,我告诉她们说我今天不舒服要休息,没人会找我的,”女子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你就那么不想见我?”
“当初是你执意要跟来的,我给你选择了,”上官玦慢慢的系好衣服的带子,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若是你受不了了,我还是那句话,你随时都可以离开。”
“我说过我会帮你,你也要记住你说过的,这件事结束就跟我离开。”
上官玦转过身不再看她,女子从身后抱住他,“上官玦,以后不要再这么不顾惜自己的性命了,你要记得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一直在你身后,你不是一个人。”
他享受着此刻的拥抱,他的手抓住她的手,那双常年握刀沾满了鲜血的手此时紧紧抓住女子,“对不起言泠。”他对她的愧疚已经让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她了。在别人面前他可以做那个举止得体、温文尔雅的将军,可在她面前,他做不到。越是亲近的人越不想亏欠。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上官玦转过身抱住她,他欠她的何其多,恐怕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很快,很快就会结束了,这次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上官玦此去边境已经与对方达成了交易,他身上的伤就是夜闯敌营的后果,这是为了让对方放松警惕,不久后这竫朝就会变天了,他的目的很快就会达成,他会给顾璟宸那份名单也是有私心的,他是真的希望在他之后能有人在这乱世中护边境一点安宁,顾璟宸心中的人选他也有了几分猜想,若真是那个孩子,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我走了,之后我会再来给你换药的,你要小心别让伤口沾水,少喝酒。”言泠看着上官玦的脸,她怕他根本照顾不好自己,这个在外面体面的大将军,也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
“言泠,一切小心。”他看着她走进那条暗道,这就是他为什么要住在这里的原因。
女子回头轻笑,“以后还是叫我素心吧,当心被别人听了。”
素心,是啊,这是她在清音阁新的身份,还是他亲自为她安排的新身份。上官玦躺在床上思绪飘荡。
那年上官玦不过十七岁,少年英才,在战场上用血肉之躯拼出了自己的一番天地,那一年边境各国才算是真正消停了,然后各种花样的刺杀甚至引诱层出不穷,毕竟只是刚出茅庐,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身上有一部分伤是在战场上厮杀来的,另一部分就是敌国的暗探刺客留下的杰作。
她,不是细作,也不是刺客,只是边境一家普通猎户的女儿。那时刚刚结束与西藩的一场大战,他带了一小队人马秘密去边境小城勘察,不料探子泄露了他们的行踪,在回程的路上他们遭遇了伏击,他的人掩护重伤的他逃离,他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言泠。
“你醒了,你受了伤晕倒在我家门口,是我爹救你回来的。”在边境待了七八年,上官玦从未见过比她还漂亮的女子,即使不施粉黛,荆钗布裙,竟也让他一时失了神,尤其是她的眼睛,那双青色的眸子似是有种魔力吸引着他。他也从未告诉过她,见她的第一眼他便动了心,若是他家中不曾有变故,他也会娶一个同她一样的女子,像他父亲爱护阿娘一般爱护她。
上官玦起身感谢她,他想要快些回到营地,否则定会生出许多变数。“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日后定当重谢。”
“你要去哪,外面天都黑了。等我爹回来送你去吧。”言泠一直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晃晃悠悠的生怕他跌倒,伸手在他身后护着。“不然你等明天天亮再走啊。”
上官玦停下脚步,他受着伤又是一个人,现在出去只怕不是被敌军要了性命,便是被周围的野狼生吞活剥了。他转过头都不敢看她的眼睛,“那就打扰了,我明天一早就走。”
上官玦扯动伤口有些疼,言泠伸手扶住他,“你看你的伤如此重,理应多休养几日的,”她将他搀扶着坐到床边,“你在这儿等会。”
她关上门走出去,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她爹回来了。脚步声离的越来越近,一个中年男人开门进来,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看着应是会些拳脚。只是他不像是竫朝的人,边境多是各族混居,这也不奇怪,只是她青色的眼眸在异族中也是十分少见的。
“小伙子醒了,言泠那丫头说你要走,你这伤可是不轻,不多留几日养养?”男子说话带着边境口音也很是淳朴,上官玦心中多了几分好感。
“多谢大叔的救命之恩,只是我还有要事,不便久留。”
“那你好好休息,明日我送你吧。”
门外言泠端出做好饭菜招呼她爹去吃饭,上官玦又在言泠的搀扶下到饭桌旁,他从前也受伤,都没有此番如此,连走个路都要别人来扶着。桌上只是些野菜,行军打仗时上官玦也是连树皮都吃过的,可看见言泠一个女孩子吃这些东西他着实有些不好受,她就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也过得跟他们这些军中的糙人一般,京中那些孩子整日骄奢淫逸又怎知边境的生活是如此困苦。
言泠看他久久不动筷子,以为他是拘束,不停往他碗中夹菜。“你快些吃吧,就当自己家一样。”
家,他已经有多年未听过这个字了,也有多年不曾感受家的温暖。大概是父亲死后,他就在也没有家了吧。“多谢言姑娘了。”看着眼前这间破旧的小屋,一桌粗茶淡饭,他又有了一种幼年时父亲带他在山中东躲西藏的错觉,那时的日子虽苦,可人还在,现在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记忆深处的画面就不由自主的袭来,是阿娘临别时的泪水,父亲临死前的眼睛。
“你知道我叫言泠?”随后看向自己父亲一下明白了,“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上官玦握着手中的筷子,她的眼睛期待的望着他。
“我,我叫慕霖。” 吃货王妃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