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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贞死了,在进了冷宫数十日之后便是悄无声息的死了,听说是自己在冷宫里悬梁自尽,送饭的宫人发现时尸体早就已经是僵硬了,那张已然是惨白的脸蛋上还画着精致的妆容,身上穿着从前顾驰最喜欢的那件衣裙,挂在房梁上飘飘荡荡的甚是吓人,至于同她在一起的顾璟瑶,不知是怎么回事,就那样看着自己母妃吊死在面前竟也无动于衷,反倒是宫人们去冷宫替越贞收尸时她开始惊叫着不让人动她,所有人都说顾璟瑶应该是疯了,突然经历这么大的变故,换做是谁,恐怕都是难以接受的。
如今执掌后宫金印的是袁倾,自然所有人都是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看她对这母女二人作何处置,她们本来就是触犯宫规被贬,与其后半生都在那个冷宫中无依无靠苟延残喘的度过,倒不如趁早了解自己,死,对于她们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众人都说这该是越贞罪有应得,从前她得宠时可是没少仗势欺人的,而顾璟瑶,亦是娇蛮跋扈,所以,没人对这母女二人有半分的同情,只是都在默默看着顾璟宸及袁倾的动作。
“越贞,虽然不能入皇陵,也找个地方好生安葬了吧,还有,把顾璟瑶接回柔春宫吧,另外,挑几个宫人去好生照顾着,切不可怠慢了。”此刻众人议论的焦点却是坐在铜镜面前不慌不忙的梳妆,将往常那根素净的银钗取了下来,一双纤纤细手在摆满了珠钗的台面上游走,顾璟宸说她这装扮实在是太素了些,便叫人送来了这些个东西,她从小混迹在男人堆里,哪知道如何挑选这些珠钗首饰,只觉得夺目的紧,将她的眼睛都弄得有些花了,实在是比从前在边境思考如何练兵还要头疼,最后还是把手放在了那支银钗上,插在头上满意的点了点头,让宫人把那些个看着就刺眼的珠钗收了下去,新来的小宫人自然是非常不解,这样的恩宠换做是其他女子怕是高兴得很,而这位袁家姑娘却是这般神情,真真是搞不清楚她的心思,只默默低头收拾东西,在手触摸到那有些冰冷的珠钗后却是舍不得放下了。
“哦?为何?”顾璟宸在一旁似乎对于她的想法很是赞同,嘴角微微勾起,合上手里的奏章,即便是心中赞同,可还是想要听听她的想法。
她在殿中缓慢踱步,看着长信殿外面的那棵冒了几株嫩芽的梨树有些皱眉,这棵树于她实在是碍眼了些,挡着了这里的好风光,“就算越贞有罪,到底是皇帝的妃子,还曾为皇家开枝散叶,天下人唾弃厌恶她,可我们身为皇室中人却不能与百姓一道骂她不是,人都已经没了,还追究之前的事做什么,该是让她走得体面些,还有顾璟瑶,她可是你嫡亲妹妹,我若是苛待了她,还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了去,况且我们以德报怨,百姓可不得又多赞颂你几句,越贞母族在朝堂上还是有些人脉,朝臣们也不会再揪着这件事大做文章了。”她说得头头是道,脸上偶尔还露出些颇嫌恶的表情,想来处理这些事她也是不愿意的,只是既答应了顾璟宸,她还是要好好做的。
“正是如此,看来袁都统倒是将你教得不错的。”顾璟宸很是赞赏面前这个女子,行事周全,考虑也算是长远,真没想到,这样一个玲珑之人竟会是袁文山一介武夫教导出来的,他记得幼时有一回边境诸将领入京朝拜时他是远远的见过袁文山一面的,实话实说,袁倾看着不像是他的女儿,倒像是在边境上捡的。
“别,这可跟我爹没关系,全是我自己天资聪颖才不至于被带歪了去,可别把这好帽子扣在他头上了。”袁倾坐下,拿起桌上的果子开始慢慢吃了起来,似乎是有些太甜了,她吃了几口便是吃不下了,她不是很喜欢甜的东西,只是长信殿中许多吃食她吃起来都是有些甜得发腻的,也不知道顾璟宸是怎么咽得下去的,从前不知是谁说过,你喜欢吃的东西往往就是你生活中缺少的,袁倾偷偷看了一眼顾璟宸,他这般爱吃甜食,岂不是因为觉得自己过得太过苦楚?身为竫朝太子,他竟然还有不满意的地方?也是让那些边境上常年流离失所的百姓心中很不平衡了。
顾璟宸有些失笑,随后便是又不由出了神,从前苏柒柒与苏擎亦是这般相处的,这大概就是他从未体验过的父子情了,望了望窗外已经发了几颗新芽的梨树,顾璟宸眼眸深处都透着柔情,不知道她如今过得如何了,他不喜欢那些繁琐的政事,可只要想到他努力的治理好这天下,她就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过得幸福安定,这就是他面对那堆杂事至今不至于放手的原因。
“袁倾,你在边境那么久,该是与上官玦有过接触的吧,在你眼中,他,又是怎样的人?”不知为何,近日他经常问别人这样的问题,上一个是问林熠,那是事关国事,如今,却是私事,对于上官玦,他虽与他同朝许久,私交却是不甚好的,原因自然就是因为某人了,想着那回在味全楼苏柒柒在他面前护着他的模样,他是高兴极了,那一刻她站在他身前的样子他至今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可现在却是仿佛过了许久,于国而言,上官玦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而于苏柒柒而言,他却是不知他究竟是怎样的,究竟是一时的兴起,还是当真的情谊,原本他是可以用自己的势力去暗中查探,可他不敢,他害怕看见他们,更害怕打扰他们。
袁倾觉得有些奇怪,为何好端端的突然说起上官玦,本想问他怎么这般关心一个乱臣贼子,且如今不知所踪之人,却发现他的神情有一些恍惚,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索性就直接回答他了。只是在她的印象中,上官玦这个人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边境常年跟着敌军周旋作战,后来身为平西将军的他原本是可以安坐后方指挥前线的,他偏是要与将士们一同征战沙场,数不清多次的死里逃生,亦是数不清他身上究竟有多少那时留下的伤疤,袁文山常常都说他在战场上拼了性命搏杀的样子甚是吓人,真是不知是什么支撑他在边境上待了那么多年,可大约也是知道为何他回京后就不愿再去边境的原因。
“在边境我确实是常常与他交际的,只是他与我父亲素来不睦你也该是清楚的,军中之事一向都是摆在明面上,不像京都中你们那般尔虞我诈,所以他在我面前从来都是一副严肃且高高在上的样子,反正我是不大喜欢他的,不过,他的能力确实不差,父亲虽在人前不怎么对他有好脸色,可却也时常在我面前夸他是个可用之才。”
“既是这样欣赏他,那为何这么多年袁都统还是不肯真正放下心来将黑甲军的权力移交到他手上,难不成这背后还有什么隐秘?”
袁倾轻笑一声,似乎带了些不屑,甚至是有些自嘲,“能有什么隐秘,你当我们军中之人也像你们在朝堂上那么多心眼吗!想自己留着权力?不过是父亲老一辈的想法,从前跟随宁老王爷南征北战,觉得先主一生凄惨,到头来一手建立拉扯的队伍还要落在那么一个毛头小子手上心有不甘罢了,后来林熠来后还不是就心甘情愿交于了他,顾璟宸,当时你派遣林熠来不就是有这样的想法吗?竟还装模作样来问我?”
顾璟宸低头,当时他确实是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毕竟未曾与袁文山正面接触,一切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猜测罢了,倒真是没想到袁文山会这般忠心,亦是那般洒脱将兵权直接交于林熠手上。
“如今朝堂上已是少有袁都统这般忠心念主之人了。”
听了这话,袁倾却是露出了一个微微有些苦涩的笑容,“他只是老顽固罢了,若是宁老王爷一脉断绝,他岂不是要将黑甲军一直握在手中,他年事已高,又能在那个位置上支撑多久,顾璟宸,你远离边境,不知军中有多少人惦记着他手上的黑甲军,你们只晓得做皇帝要担心身边有没有刺客刺杀,可他每夜睡觉也要在枕边放着匕首,就怕哪一天放松了警惕被人抹了脖子,你亦是不知他这些人为了守住那老王爷那点心血花费了多少精力,小时候我总是觉得父亲是边境上最威武的将军,可如今,他站在边军面前却是一个佝偻着腰又大腹便便的老头罢了,所以顾璟宸,若是日后父亲做了什么事惹怒了你,还望你看在他守卫边境多年的苦劳上饶恕了他。”
即使平日里提起袁文山袁倾总是嘴硬的说着他何处不好,又是个老顽固,可实际上对于袁文山,她却是比世上任何人都要心疼亲密的,毕竟他们才是这世上彼此间最亲密之人。
顾璟宸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他似乎看见了袁倾眼中闪着的泪光,可下一刻,她却又像是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站了起来,笑嘻嘻的说着其他,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袁倾转头的时候擦掉了那垂在眼角的泪水,她独自一人远离了父亲,远离了边境,只是为了那个人,她看着顾璟宸,只希望最后他不要忘了对她的诺言。 吃货王妃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