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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就到齐了,你们都起得好早啊!”宋羽靠边停下车子,带着唐墨言走到三人面前来。
明望轩得意洋洋:“那是,终于有机会逃离学校和那些疯狂的好奇心,我可不得表现出自己的诚意啊。”
宋羽坏笑着:“哟,你看看你!”
秦问暖插话:“羽哥哥,你是没看到阿轩在学校里过得多么艰难,就因为你不在,所有人都把目标指在了他的身上,认定他知道你在哪里,整天缠着他,害得阿轩做什么事都做不好。”
宋羽上前搂住明望轩的脖子,轻声安慰:“对不住啦兄弟,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明望轩得到了安慰,自然宽容大度,做出一副有容乃大的样子:“客气客气!都是自家兄弟,何谈苦不苦的,我一直信奉,凡兄弟者,忠相待义相举!”
宋羽听了一会,立马松开了手:“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劝你什么了!”
“哎?这你就不劝了?”
夏寒枫推着轮椅走到明望轩身边:“行了,不是你自己说的,忠相待义相举嘛,咱们还有事情要做,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约好的车呢,什么时候来啊?”
明望轩掏出手机查看:“这打车软件显示,离我们已经不到一公里了,应该很快就能到。”说完又开始自己的美好遐想:“想想这两天都不用去学校,还不用听我妈的唠叨,就觉得开心,嘿嘿!”
其余人互相看了看,不禁偷偷发笑,五个人在谈笑之间,提前约好的车已经来了,因为东西太多,再加上夏寒枫行动不便,他们还特地订了一辆面包车,速度则会大打折扣。
等他们到了镜心湖边那个租船点的时候,天色临近中午,恰好租船点的船夫都在外面,没有人能送他们渡河,又被耽搁了一段时间。五个人坐在租船点的大棚子下面漫无目的地等待,干脆聊起了天。
“羽哥哥,所以你到底是要完成什么心愿啊,还要特地跑到这里来。”
“东西都在阿轩那里,打开看看?”宋羽望向明望轩身边的那个大行李箱,明望轩一声不吭地俯下身子默默开箱,里面赫然躺着几盏纸灯。
夏寒枫一眼看出来:“这是?孔明灯?”
宋羽点了点头:“没错,不是都说孔明灯可以许愿的吗,今天晚上我们就把这些灯放飞,让它们承载着我们五个人的心愿,飞向远方,祝福我们的心愿都能实现。”
明望轩补充道:“虽说听起来有些……不过谁心里还没有个美好的想法呢,我觉得挺好!你说是吧,墨言。”
唐墨言一直都没说话,明望轩突然把话题引到她这边,不知道作何回答的她,只能微微一笑表示同意。
“你们……都有什么愿望啊?”宋羽看向自己身边的四人,这一下子,则引发了大量的思考。
秦问暖耷拉着眼角:“这么说来,还真得好好想一想……”
“嘿!要渡船吗!”
这一声嘹亮的呼唤,打破了五人长时间的思考和沉寂,循声望去,一支小船从镜心湖的对岸漂了过来,宋羽连忙起身招手:“这里要渡河!”
“别着急!马上就来!”
两个人的呼喊遥相呼应,众人看着船身逐渐在视野中变大,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得轻松,唯独秦问暖,看着逐渐靠近的渔船,看着即将升到正上空的太阳,眉眼之间流露出一丝丝的无奈。
夏寒枫缓缓推着轮椅靠近她,扭头看到眉眼之间神色凝重的秦问暖,轻声询问:“有心事啊?”
秦问暖赶紧收拾情绪,笑了笑说:“没有啊,上船吧。”
“小暖,虽然我知道每个人都会有秘密,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不过如果你真的有什么心结,或者是什么想不透的东西,我很愿意做你的倾诉者。”
夏寒枫淡然一笑,随即推动着轮椅向渔船靠近,秦问暖望着夏寒枫的背影,眼睛一酸,一边叹着气一边无奈地苦笑一声。
“谢谢你……寒枫……”
夏寒枫在宋羽和明望轩的帮助下登上了渔船,三个少年并排倚靠在船帮上,仰天大笑几声,秋天的太阳已经没有那么毒,湖面上漂游的吟风,更是让人沉醉其中。
秦问暖和唐墨言两个女孩,手牵着手缓缓踏上船边,唐墨言到底是心思细腻,一眼便看出了秦问暖的神情不太对,贴近她的耳朵细语道:“小暖,你今天看起来不太对……”
秦问暖错愕地闪烁着眼睛:“墨言姐,原来我这么明显的吗?我以为你们不会看出来的。”
唐墨言紧紧攥着她的手:“傻丫头,他们男生大大咧咧的可能没那么容易发现,你觉得能瞒得住我吗?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秦问暖摇摇头:“墨言姐,这些事情,不能提及,而且别人也帮不了我,只能靠我自己解决,不过还是谢谢你关心我。”
“跟我说什么谢啊……”唐墨言温柔地轻抚着秦问暖的脸:“我们都要好好的啊。”
我们都要好好的啊。
这句话直击秦问暖的灵魂深处,明知道自己已是命不久矣,当初立下的誓言,为自己做出过的承诺,还没有完成十之一二,如此草率的收场,让秦问暖觉得遗憾。
放弃治疗,是秦问暖当初做过的最重要的决定,事到如今,她没有说过一字后悔,只是当初的她有着当初的牵挂,那些牵挂让她心安,也可以允许她随时离开。而现在,她已经有了新的牵挂,这些牵挂已经不允许她随随便便撒手人寰,可是偏偏是现在,她的灯芯将要熄灭了,命运就是这么戏剧性,让人哭笑不得。
看着轮椅上颤颤巍巍想要站起来,但是依旧要靠旁人扶持才站得稳,秦问暖眼眶里发着烫,她强迫自己忍耐,让那些泪水稀释在风中。
“我最后的承诺,也是我最后的牵挂,我多么希望能够亲眼看到你,可以变回曾经的那个少年……” 黑夜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