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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夏寒枫整个人的表情都扭曲起来,抄起身边的拐杖冲到班主任面前,同学们赶忙护着颤颤巍巍随时会摔倒的夏寒枫。
“老师,你这是从哪里来的消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消息出现!”夏寒枫极力压制着心中的崩溃,可是依旧控制不住嗓音的变化,他的哭腔太明显了。
杨元义皱着眉头,轻轻地擦拭着眼泪:“寒枫,我知道你们是好朋友,老师很遗憾……”
“不,我不信!”夏寒枫转过身去,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明望轩在同学们的惊叫声中,赶忙冲过去搀着他。
夏寒枫腿软,支撑不起他整个人,无法再站起来,陷入一阵可怜的空洞之中,他脑子里闪现而过无数的念头,全都是秦问暖的脸。
“阿轩,她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直到看着我站起来的!”夏寒枫看向身边的明望轩,明望轩心里也是波涛翻覆,泪眼婆娑:“寒枫,我们都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的……”
“不!我不信!”夏寒枫大吼一声,带着不知何处来的力气一把推倒了明望轩,拎起拐杖冲出门去。
杨元义当即想到夏寒枫的身体,独自跑出去太危险,立刻朝同学们喊道:“快去拦着他!”
明望轩被夏寒枫推倒在地,也控制不住心里压抑的伤心欲绝,捂住脸痛哭不停。班里的同学们都知道他们五个人的关系最为亲密,也猜到了他们四个应该是早就知道秦问暖的身体状况了。
从没人见过宋羽和明望轩哭的样子,大家看着他们的痛哭流涕的样子,一时间竟被感染到,纷纷溢起悲伤的情绪,整个教室都被悲悲戚戚的哭腔覆盖了。
靳七七不知何时走到了明望轩身边,跪在他身边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望轩,别哭了……问暖她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们变成这个样子,她那样乐观爱笑的女孩子,怎么会希望看到大家哭哭啼啼的惨状呢。”
明望轩看着安慰着自己的靳七七,不想自己太狼狈的样子被人看到,可是忍耐不住心底的悲伤,干脆一头扑进靳七七的怀里号啕大哭。
靳七七母爱泛滥,轻抚着明望轩的背,不知不觉间感同身受,也跟着他一起哭了起来,场面一度控制不住。
另一边,唐墨言抱着宋羽哭得更加狼狈,宋羽一边洒着眼泪,一边安慰自己怀里的唐墨言,他本以为自己经历了那么多离别和生死,或许会很坚强,可是现在看来,反而高估了自己。
宋羽他看淡自己的生死,却并非没有七情六欲,当自己身边那样一个活灵活现的生命突然消失了,任谁也没办法毫不在乎。
刚追出去找夏寒枫的同学突然冲进来,气喘吁吁地喊道:“老师,不好了!夏寒枫跑出去之后就不见了,我到处找不到!”
“什么!”杨元义立马冲下讲台,宋羽、唐墨言和明望轩立刻收拾情绪,他们知道自己这一刻更应该做些什么,伤心归伤心,可是现在这样的夏寒枫自己跑了出去,有多么危险可想而知。
同学们自发地跑出教室找人,夏寒枫一个行动不便的人,就算再能跑也跑不出去多远,大家抱持着这样侥幸的想法,在教学楼内外彻头彻尾地寻找。
大家再一次地低估了奇迹二字,夏寒枫在冲出教室门的那一刻,如同灵魂附体一般,双腿灵活自如,完全没有了一个残疾人的样子,走路还是跑跳都没有丝毫问题。
在他们遍寻不到的教学楼外的角落,夏寒枫握着自己还没有送出去的那封信,泪水肆意挥洒在地面上。
“小暖,你答应过,我们要一起去冰激凌店,一起去游乐场,还要一起去很多没有去过的地方,你答应过我会看着我站起来的,我现在可以站起来了,你快回来看看啊……”
“寒枫……别哭……我一直在啊……”
夏寒枫的耳边闪过一个声音,顿时让他精神振奋,随手用衣袖抹去眼泪四处张望:“小暖,是你吗!”
“我一直都在,我永远在你身边……”
这个声音不断在夏寒枫心头重复,冬日的映射,直接照在夏寒枫的眼睛里,重重的炽热之下,站着一个曼妙的身影,朝着夏寒枫甜甜一笑。那个笑容他再熟悉不过,在他心里除了秦问暖,没有人可以笑得如此可爱动人。
“小暖!”夏寒枫大喊一声,教学楼外有同学听到了声音就在附近,马不停蹄地开始了寻找,宋羽、明望轩和唐墨言三人只感觉声音近在咫尺,可是始终遍寻不到。
秦问暖的身影慢慢走远,夏寒枫试图伸出手去拉她,可是永远差那么一步,就是无法企及,秦问暖甜美的笑容烙印在夏寒枫心里,不断地牵引着他。
“我不相信你会离开,你一定就在这里!”夏寒枫心里的压力过于沉重,已经出现了幻觉,自己心心念念的秦问暖,竟变成了他的心魔。
秦问暖笑容满面地往后走,夏寒枫毫无顾忌地往前追,他冲出了那个隐蔽的角落,冲进了大家的视野。
“在那呢!”明望轩当先看见,大喊一声。
同学们看着夏寒枫奋力向外奔跑,那个奔跑速度甚至超过了许多同学,似是一种回光返照。同学们虽然不明原因,但是也知道立刻跟上,夏寒枫追着自己的心魔,不顾一切地推开学校大门,一路狂奔到校门口的马路上。
宋羽心里咯噔一下,心底的本能催促着自己大喊:“寒枫!别!”
夏寒枫跑到了马路正中央,一辆高速行驶的轿车疾驰而来……
咣……
哗啦……
嘶……
一切情节竟如此的熟悉,夏寒枫被超速行驶中的轿车撞飞十几米远,整个人轰的一声摔在地上,宋羽刚刚跑到大门口,竟让他目睹了一切的发生。
“寒枫!”宋羽声嘶力竭地大喊着,是一种号召着同学们的跟随。
“小暖……我就知道……你一直在我身边……从没离开过……”夏寒枫躺在地上,视线逐渐模糊,但是眼前还有一个清晰的影子,是秦问暖的笑容。 黑夜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