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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季向蕊这边刚坐下没多久,一个中年男人就往吧台的方向走。
季向蕊的关注点全然停留在苏婥惯畅流利的调酒动作上,压根就没注意到中年男人微滞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直到中年男人出言要重新点酒,季向蕊闻声转头,出乎意料地撞上了中年男人微含笑意的视线。
是警局见到的那个人。
男人似乎对季向蕊也仍有印象。
他随手拉开旁边的椅子,坐在季向蕊旁边的位置,待到新酒呈上时,反手推到她面前。
“季小姐,好巧。”
“巧?”季向蕊讶异于这人居然连自己的姓氏都清楚,礼貌牵扯出的表情很快收敛殆尽。
她敏感地微微皱眉,“你认识我?”
“当然。”男人说话之余,手从兜里掏出了张个人名片。
名片被递上清透折光的大理石瓷砖长台,推到季向蕊面前,他才笑着继续说:“有缘再次见面,介绍一下。”
“你好,贾新安,中青新闻社社长。”
季向蕊低头看了眼名片,上面见面时莫名生出的熟悉感顿时有了解释的答案。
她先前参加记者交流大会,中青新闻社作为其中一方参与,但凡出席的记者,口才交流方面的快速判断反应能力都算出彩。
虽然最后占据上风是季向蕊这边一队,但她犹记得,在走廊上后贾新安擦肩而过的那一面。
没想竟会在这里碰上。
不过这两家新闻社向来是对立的状态。
贾新安这会主动出言,季向蕊不得不接,却也没太大接话的兴致。
就算再巧,季向蕊没道理接他那杯酒。
她自然笑意微淡地推了回去,举着自己的酒杯,稍低于他的杯沿碰过后,说:“你好,季向蕊。”
贾新安笑笑,没强加意思。
他喝了口酒,开门见山不含糊地说:“季记者,近几个月做的报道,都很引人注目,笔锋叙述下的镜头感,很优秀。”
虽是好话,但说的环境不对,季向蕊那点被背景音乐勾动的好心情肉眼可见地消退而尽。
她官方腔调地说:“上次交流后收益很多,中青新闻社的记者也都很优秀。”
贾新安笑了:“那似乎也要向季记者学习。”
而后,他指尖在瓷台上低不可闻地敲了下,临近名片的位置,仿佛另含深意地把季向蕊的注意力移到名片上。
“季记者近期有没有别的考虑?”他拐弯抹角说。
季向蕊怎么会听不懂他这番话外有话。
但她权当听不懂,笑意颇深地喝了口酒。
待到微涩的口感酿过味蕾,季向蕊回指着舞区的方向,漫不经心说:“抱歉,刚刚乐声太高,没能听得清。”
贾新安没再继续往下说。
不过话中有话的意思,季向蕊已经接受到。
有一搭没一搭地,她还是额外地婉拒闲时聊工作的话题,毕竟和一个来挖人的老板聊太多,不太合适。
贾新安没再多留,卡座那边还有朋友在等他。
转身走前,他不忘最后留下一句:“那季记者,我们有缘再见。”
季向蕊笑意半收半敛,最后举了杯酒:“贾社长,有缘再见。”
更多的眼神,她没再给贾新安。
而台后的苏婥虽忙着调酒,但多少注意到了刚才那一幕。
贾新安在中青新闻社这么多年,出了名的喜欢挖对向公司墙角,像季向蕊这种能力出色,长相还好的记者,挖到可就是赚到。
所以苏婥见怪不怪。
调好酒后,她把那杯新品种递到季向蕊面前,完全没提刚才的事,给了个眼神,“尝尝?”
季向蕊先是微抿了口,那股前调的苦涩先行顺进喉腔。
没几秒,辛辣就紧接迎上,挟着独有的灼烧感,烫过唇腔后,竟裹覆上甘甜的后调。
季向蕊震惊了,这酒的口感实在惊艳。
光是从她醉鬼即将上头的表情,苏婥就感同体会地猜到了她会说的夸辞。
果然有如所料,季向蕊满意笑了:“这酒太好喝了,再给我来一杯。”
苏婥摇头,“你可喝慢点。”
季向蕊晃着酒杯,笑眯眯地猜测道:“这酒度数很高?”
苏婥不置可否:“能让你一杯倒的那种。”
“我不信。”季向蕊在这杯之前,已经喝了一杯极其寡淡的头牌开胃酒。
虽然开胃酒在酒吧点评上,算是度数偏高的,但季向蕊的酒量早在这么多年里练了出来。
季家的挡酒专业户就是季向蕊,季老和季淮泽虽要参局,但能保证酒不过量,他们从不带季向蕊参加。
其实喝酒没事,但季向蕊要命的是喝完酒会肆无忌惮地发酒疯。
有一回,季淮泽队内有事,季老破天荒带季向蕊去参局,但谁能想到,季向蕊酒一上头就能要人命。
时家那会搬离老院,季向蕊心情不好,一个人闷声喝了不少。
直到回去路上,季老有苦说不出,季向蕊没收了他的拐杖,说什么今晚都要背他回去,说不背就是看不起她。
季老看她那副醉醺醺的样子就害怕,一旁的警卫员也在季向蕊蹲下摆好姿势的时候,肝颤不停。
但谁能熬过季向蕊这个死脑筋。
季老给她背了,好家伙,一上去就差点来个背摔,警卫员被她吓得脸色都变了。
第二天迎接季向蕊的,自然是检讨书和闭门反省。
季老问过她:“你喝完酒脑子不清醒,逢人就喊时鉴狗屁?”
季向蕊脑子清醒,自然不会认账。
她写检讨写到手酸,都死鸭子嘴硬说:“爷爷,您听错了,我喊的不是时鉴狗屁,是虚度的时间都是狗屁,譬如喝酒就是虚度时间。”
季老当她发神经,不理她了。
季向蕊这才得过且过,松懈下来。
而从那之后,季向蕊就再没在长辈面前喝过酒,但她和朋友潇洒狂欢次次不少。
酒量自然而然就飙了上去。
这会,苏婥不让她喝,也是有道理的。
季向蕊嘴大喉咙小不是一天了。
开胃酒融入新酒,度数的强烈后劲很快汹涌直上,她流动全身的血液被促燃般地越发滚烫,迅猛到像是直冲脑门。
不出半小时的上劲,季向蕊就后知后觉地趴在桌子上,温热的指尖戳戳炫彩染光的杯壁,感叹起来。
“婥婥,再来一杯吧,真好喝。”
苏婥:“......”
是她的错。
而另一边的秦璇藏了半天,发现季向蕊那状态越来越不对劲,手舞足蹈后的气质很快跌出都市精英行列。
朋友拿酒回来,刚想递去,秦璇就摆手拒绝了。
她咬咬牙,放大手机摄像头,拍了张季向蕊醉到趴在桌上的照片,直接发给了时鉴。
附带一句:[这我朋友发给我的,你看看呢。]
另一边的时鉴手机震动了下。
他没立即拿出来看,而是听着医方对那中国男人的状态反馈。
“枪伤处理无误,按原计划他明天就能出院,但下午三点半,他突然开始浑身发抖,意识渐陷入混沌,整个人面目狰狞到拼命蜷缩。”
时鉴皱眉,“这具体是什么情况?”
医方见过这种情况,却也深知男人这种情况的恶劣程度,没带任何保守估计,如实列过。
“是前期摄入的毒.品。”那边的人有所迟疑,似乎是极为少见的品种,“就提取结果来看,按理不会发病。”
“但最近病房周围都是守的人,如果没猜错,他最近受精神压迫,在主观产生臆断的同时,对那些的需求更大了。”
“这才致使这场发病。”
时鉴了然后,转身去了病房。
男人这会显然过了重期,神志回笼清醒。
他神色黯淡地落定在时鉴身上,语气低微,似乎也是没料到自己隐瞒的事会有这样泄露的一天。
男人自知濒临绝境,心如死灰,却也把最后一丝希望押了过去。
他拽住时鉴的手,慌乱地渴求道:“能不能帮帮我,我太痛苦了,你们要什么,我告诉你们,但请你们帮帮我。”
时鉴低头看他,眸底划过一丝晦暗。
这事甚至把政委江昱都给惊动了。
江昱赶来的当下,脸色极差,大抵是在来的路上就听闻了情况。
他站在寒风贯穿的医院长廊,明暗均半的炽灯凉淡地泛着光晕,照出了他沉僵而下的神色,“怎么回事?”
时鉴把情况无一遗漏地统统汇报。
是始料未及的发展。
江昱清楚,虽然这不在他们的管束范畴,但更多医方会做出的后续工作,军方都会尽力配合。
同样,他也是这么交待时鉴的。
最后,江昱不忘点到:“他的身份现在很敏感,但凡后期涉及到不该管的,谨记,绝不要插手。”
时鉴严肃应声:“是。”
*
与此同时的马加革市。
Cathy伤好后,根本就不敢回贫民窟。
她清楚,那帮人既然盯上了她,也给了家里一笔可观的费用,就算再选择把钱还回去,他们都不会接受。
更何况,她不觉得她的回去,会让家人喜极而泣。
Cathy太熟悉那些人的套路。
但她还有最后一批假酒,必须在彻查前经人处理掉。
所以在多天的深思熟虑后,Cathy还是决定铤而走险,择选离那帮人活动范围最远的一间酒吧进行交流。
但谁能想到,她特意想要避开的计谋,还是被那帮人守株待兔逮到了。
男人依旧打扮得西装革履,一身深蓝丝绒质地的长款西装。
他冷漠矜贵地坐在吧台前,戴着戒指的手指细细摩挲着杯口,笑得像极了斯文败类。
Cathy整个人脸色都不好了,转身看到酒吧老板娘魅惑的笑,瞬间慌乱失措得心跳如雷。
老板娘被买通了,她告诉了他们,今天她会来。
男人虽是笑得恣肆,眸光却依稀冷冽,丝毫不掺温度,仿佛岌临地域般地冰凉。
他的人把Cathy押回到吧台边,戴着戒指的手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生硬拽近,似笑而非。
“Don’t be afraid.You can’t go for a while.(别怕,你暂时走不了。)”
因为,Cathy还有用。
然而,下一秒。
Cathy眼见酒吧老板娘走近,亲昵地攀住男人的胳膊,用着她听不懂的中文说了句:“Xiao,我有奖励吗?”
这一刻,Cathy懂了。
她是鱼饵,钓人的鱼饵。
*
而马加革发生的这一系列事,在国内的季向蕊根本不可能知道,包括特种部队里但凡和Xiao有过照面的每一个人。
处理完医院的事后,时鉴后知后觉地拿出手机,看到了秦璇给他发来的消息。
他想都没想,抽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
连带着一起去捉人的,还有没能跟上节奏的秦璨。
路上,时鉴打了好几通季向蕊的电话,都被对方拒绝。
也不知道是在打什么字,那边的“对方正在输入”维持了好一会,季向蕊才悠悠地发来一句话。
“狗,你好吵。”
时鉴:“......”
他就猜到她醉了,只是没想到,能醉成这副鬼样。
当时鉴站在马路对面,望着对面明明摇摇欲坠,却还在嬉皮笑脸耍宝的女人,他顿然头疼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季向蕊喝得基本连断线不远了。
所以她根本就没能注意到另一边被秦璨揪着耳朵拉上车前,还在可怜向她求助的秦璇。
一旁帮扶着的苏婥走不开,酒吧里还有事。
没等她先和时鉴大致说今晚喝酒的情况,季向蕊就视线模糊地捕捉到马路对面快步走来的时鉴。
她嘴里开始吼:“狗!我们家婥婥的新酒真棒!我爱婥婥!”
苏婥是真觉得丢人。
但时鉴那波澜不惊的表情仿佛早已习惯。
季向蕊明明腿软,全身乏力到根本站不稳,但就是不知道哪来的劲,甩开苏婥的手后,朝时鉴踉跄地一蹦一跳过去。
时鉴拿她没办法,但一转眼,就看到了由远及近快速开来的电动车。
根本连迟疑的心思都拨不出,时鉴快步跑过去,眼疾手快地搂住季向蕊,就是往行人内道的方向带。
全程几秒,季向蕊脚没沾地,荡悠悠得像在玩秋千。
电动车疾驰而过,携走冷凉的风。
季向蕊被冻到了,整个人瑟缩了下。
下一秒,她就稳准地跌进了一个暖到发烫的怀抱,时鉴单手拉开了外套拉链,把她全身都护了进去。
时鉴和苏婥打了招呼。
苏婥见他来了,放心不少:“她就喝了几杯,可能混和浓度高了,现在有点飘。”
时鉴低头看了眼季向蕊绯红郁升的双颊,再抬眼,把视线落到苏婥身上。
他不在意,只说:“没事。”
“我这边酒吧里还有点事,那就先回去了。”苏婥有眼力见地想快速结束对话,“向蕊可能会吐,回去路上小心。”
时鉴了然:“好的。”
苏婥转身进了酒吧。
然而,下一秒,不按寻常套路走的季向蕊猛地抬头,一下磕上了时鉴的下巴。
时鉴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季向蕊抬手就是朝他的头薅了过去。
随即,她一手拽着他的脖子,另一只被浸得冰凉的手啪啪啪地直拍他脸蛋。
季向蕊就这么嚣张地挥着手,不管不顾地接连几次甩到时鉴头上。
她还说:“狗,我是你爸爸,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你得听话,你乖点,我走啦。”
纵然眉目不知不觉浸入暖温,时鉴却同样有违常理地冷笑了声。
这小狗东西一醉,就有本事跳他头上了?
他纵容她甩手,但在接连几下后,季向蕊似乎是自己感觉到手疼了,安分地又自降焰气。
时鉴这才出声:“打爽了?”
季向蕊慢一拍地抬眼看他,疑惑的目光浮现着些许迷离。
她没说话。
时鉴却没再给她更多的反应时间,反手就是一把弯腰扶紧她的膝窝。
他硬生生地把她像个没感情的麻袋一样扛了起来,转身过马路,朝着车的方向走。
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季向蕊头晕目眩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下意识想反抗,却输在浑身发虚。
就在季向蕊反胃想吐的时候,时鉴走到车边,稳准地托住她的后背,利落将她安然放下。
男人浑然天成的威慑抵压而下,季向蕊被他困在副驾前的逼仄站位。
铺天盖地沉降而下的都是独属于他的浓烈气息,短短几秒,就见缝插针地滚烫融于她的一身酒气。
他垂眸看她,目光莫名发烫,火烧般烙在她清浅的眸中,“再说一遍。”
季向蕊脑子卡壳,没跟得上节奏,“什么?”
下一秒,时鉴勾住她下巴,诉出那句气定神闲却又指向性极强问出的话。
“再说一遍,”他时轻时重的热息滚过她耳际,“我是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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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爸爸们!!!
12.31掐指一算的良辰吉日!!!要入v啦,万更也要来惹!!!
就看你们爱不爱我了好吧,明天红包红包红包,希望让我倾家荡产好嘛!!!
最后响亮地高歌!!!
我爱你们!!!请继续牛逼地给我排面!!!
【下本接档《盲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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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婥跟了祁砚四年,能见到他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祁砚总是来去自如的状态,苏婥原以为,自己在他那,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她说她似乎是喜欢上他了,他却和她说:“别做梦,不可能。”
可直到那场事故,男人答应把她从密林完好无损地带出来。
磁沉滚过扩音器的警告,他明确告诉他们:“放她出来。”
对方和他兜圈:“我们礼尚往来。”
祁砚耐心欠奉:“不可能。”
“那好。”对方直截了当,威胁他,“你这辈子就别想见她。”
可就在话落的下一秒,厂区“砰——!”的一声爆炸。
支离破碎的火烧现场,祁砚亲自把伤到虚弱的苏婥带出来。
她哑着声问:“你骗我。”
他依旧否认:“我没有。”
“可你来救我了。”她蓦然哭了。
祁砚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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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你会是我的猎物?”
“说法错了。”
“什么?”
“我更喜欢盲狙。”
正巧,盲狙的对象是你,所以你才是我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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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盲狙的代价。
要伤她,就必须从他这里碾过。
即便,他根本不可能给任何人这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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