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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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李存志每晚都要去医院陪床,所以钱玉娇就没让朱韵走,让她和她睡一个床,可朱韵怎么可能睡得着,今天晚上所了解的一切让她的心里始终都无法平静下来。
她辗转反侧,脑海里不停地重现着她对妈妈说的那些伤人的话,对妈妈做的那些混蛋才会做的事情。
每想一次,她的心就会痛一次。
她好后悔,好后悔自己那样对待自己最爱的人,好后悔让最爱的人那样痛苦伤心,可她当时真的不知道这些隐情,她以为她被妈妈嫌弃,所以才会被妈妈抛弃。
但现在想想,这怎么可能,妈妈怎么会抛弃自己呢?她怎么可以这样想呢?
想到这里,朱韵再次流泪。
她悄悄地下了床,走出屋子,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表。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她坐在破旧的椅子上,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发着呆。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她听到了院子里开门的响动。
她站起身,走出屋子,看到李存志正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姐?你怎么还没睡?”
虽然李存志满脸都是疲惫,但还是朝朱韵强撑出了一个笑。
朱韵觉得一阵心酸,眼泪再次涌上了眼眶,但这一次,她忍住了,没让眼泪流下来。
朱韵笑着说:“睡不着,所以起来坐坐。”
“是不是咱们家的床让你睡不惯啊!”李存志歉疚地笑着说,“一直没跟你说,之前你给我们买的席梦思让我给卖了,当时手头实在是有些紧,没办法,所以就……”
“我知道,我都知道,”朱韵叹了口气,“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呢?”
“其实我已经准备跟你说了,但一直没想好怎么开这个口,”李存志的眼睛里蓄满了眼泪,“你在他们家已经够不容易了,我现在要是再让你开口管他们要钱,你以后的日子……”
“这钱早晚都要还,早一天开口和晚一天开口又有什么区别?”朱韵苦笑,“更何况,你以为你不开口,咱爸就不会开口吗?”
李存志没有说话,他将头别过去,眼泪流了下来。
“存志,别哭了,”朱韵拍了拍李存志的肩,“不怕,有姐在!”
“姐……”李存志委屈地哭出了声,“是我没本事,让咱妈和玉娇跟着吃苦,是我不争气,是我无能,是我……”
“存志,别说了,真的别说了。这些和你没关系,你不要自责。”
“可现在该怎么办啊,姐,我是真的没办法了,那些要债的都要到工地上了,包工头跟我说,要是那些讨债的再来工地,他就把我给开了,”李存志顿了顿,看了一眼朱韵,随即又低下了头,“我知道我不能再为难你了,也知道你很为难,不好再开口,可是咱家现在的情况,除了老朱家,还能有谁帮我们。”
“存志,你相信你姐吗?”
“相信,当然相信。”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这一次,我们一定不能再向老朱家开口要一分钱,我们要自己救自己!”
李存志愣了愣,他没想到原本在老朱家唯唯诺诺、毫无地位尊严的姐姐这一次居然这么硬气。
可硬气话谁不会说?问题是他们这一次真的能靠自己解决问题吗?
李存志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蹲在地上叹了口气。
……
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李志富从门外蹑手蹑脚地进了院子,刚准备关门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爸!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李志富吓得“哎呀”叫了一声,回过头才发现,原来叫他的人是女儿李萍。
“哎呀!萍萍,你是要吓死我啊!”李志富从惊恐中回过神来,脸上挂起了笑容,“萍萍啊,你今天回来怎么不提早跟家里说一声啊?”
朱韵笑着说:“我怕提前说了,爸爸可能就不会回来了。”
李志富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青松和亲家母还好吧?”
“爸,你不先问我,倒是先问起外人来了。”
“哎呀,他们过得好不就意味着你过得好?都一样,都一样!”李志富搓了搓手,冲着朱韵心虚地笑了笑,“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您没回来,我怎么能睡得下?”
“哎呀!你这娃娃!你说你等我干什么?我要是不回来,你还要等我一宿?”
“当然啊!你是我爹嘛,我这次回来就是来看你的。”
“你、你、你该不是听到了什么吧。”
“我听到了什么?”朱韵作无知状,“爸,你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能闯什么祸?”
“那就行,”朱韵笑了笑,走过去,抓住了李志富的胳膊,“爸,快进屋,晚上天凉,别感冒了。”
“好好好,进屋进屋。”
朱韵跟在李志富的后面,看到李志富一进了屋就直奔他和胡素芬的卧室。
朱韵站在门口,看到李志富跪在地上,弯着腰,正在床底下找东西。
朱韵知道李志富找的是钱,但还是明知故问道:“爸,这么晚了不睡觉,你瞎折腾什么啊!”
“哎呀!你别管我!你睡你的觉!听话!”
“这可不行,妈在医院里叮嘱我了,必须盯着你在床上躺下睡了觉,我才能回屋去睡。”
“哎呀,这老婆子都住了院,还瞎操心!”
朱韵恨恨地咬了咬牙,没好气地说:“爸!你这话说得可真难听!我妈是怎么住的院,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李志富愣了愣,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边拍打着裤子上的灰,一边笑嘻嘻地说:“你妈这人就这样,肝火太盛,总是动不动生气。我早就劝过她,人啊,凡事总是要得想开,老是钻那牛角尖,怎么能活得好呢?”
“是啊,这话你说得在理!”
“是吧!嘿嘿!你爸我啊,虽说没什么文化,但经历的事情比你们多,所以有的时候,听我的话不会有错!”
“那是当然,”朱韵顿了顿,“爸,你还没告诉我呢,这么晚了,您是从哪回来的?”
“我……”
朱韵笑了笑,进了屋,将门关上,然后一脸神秘兮兮地说:“爸呀,你别瞒我了,我都知道了!” 我穿成了自己的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