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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剔鸭肉。

　　从表面上看，这只是件普通的厨房工作，其实根本不然。

　　鸭子肉肥，皮下有一层不薄的脂肪，如果手不够巧、不够准，很容易在脂肪里“滑刀”，割断重要经络。而一旦经络割开，动脉血渗透进肉，鸭肉就会腥上一分。

　　这就要求施刀者必须收放自如，一分力不能多，一份力不能少。柳云飞用刀精准、直接的习惯，就是源于童年处理鸭肉。

　　考虑到鲤月的资质，柳云飞并不认为鲤月能够在短时间内准头大进，更不可能让鲤月跟他似的处理好几年鸭子，他本意是想：让鲤月先接触用短刀，同时教她内力，等内力够护体了，再给她练长刀。

　　不然以这孩子的运动神经，那刀肯定饮血无数——都饮的自己的。

　　暂且把鲤月放置Play，柳云飞去天桥溜了个弯，顺手抢了两个劫匪，偷了四个小偷，买下三捆糖葫芦。

　　归时路过实惠医馆，柳云飞瞄准其中一个窗户，“唰唰唰”就是三记暗器绝学“摧魂七针”，三支糖葫芦便稳稳当当插进窗户正对内墙的墙缝。正想着小医仙会不会感动一下，就听到，小医仙的震怒狮吼：

　　“哇啊啊啊啊啊？！！”

　　“柳云飞！我刚刷的墙漆！！！”

　　——一听这话，柳云飞赶紧溜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但这显然没有用，这么穷极无聊脑壳有洞的送糖葫芦手法，小医仙就是摘掉脑袋想都知道是哪个二货。

　　她气冲冲把三支糖葫芦抠出来，火冒三丈地怒咬两口泄愤。咬完，她却更生气，因为他早上刚决定减肥来着。可恶，都怪那个二货！明天又得饿着肚子重刷一遍！

　　这事越想越气，气到小医仙又把糖葫芦插回去，狠狠瞪窗外的繁星一眼。

　　怯懦北极星，都吓得到处闪烁。

　　小医仙这边是被气的不轻了，柳云飞本人，倒没半点内疚，转眼就忘了此事。他扛着糖葫芦回到“烤鸭店”，发现炸弹仁这群人，晚上不去休息，竟围在大堂的角落，点着三盏蜡灯，不时响彻欢笑。

　　走近，柳云飞发现他们在围观鲤月的“作业”。

　　“看啥呢？”

　　柳云飞也凑过去。

　　炸弹仁闻声指着那纸卷傻乐呵，

　　“老大！你看这个好玩啊！涨知识了涨知识了！”

　　妖艳贱货倒是十分不屑，

　　“老大你别听他的，涨什么知识，这上面都是瞎扯，我家的哈士奇都比这本书懂武。”

　　“可你不是没养过哈士奇么？”柳云飞疑惑。

　　妖艳贱货却意味深长地甩了炸弹仁一眼，“仁宝宝，跳一跳嘛。奖励你个啵。”她水似地附炸弹仁耳边央求。

　　炸弹仁果然乐呵呵应声跳了跳。妖艳贱货啵完，朝柳云飞调皮耸耸肩。然后——抬脚把试图索要更多的炸弹仁踹走。

　　“......”

　　柳云飞无语。

　　无语罢，柳云飞目光又落到另外几人，其中，加加在发呆，铁人三项在对着发呆的加加发呆。每每加加皱眉，铁人三项都傻乐呵一声。

　　喧闹的是小三和雨村，她们两人正在吵架。武太郎试图声援雨村，奈何他太弱气，最大的“凶相”不过撅嘴可爱地摆“冷漠脸”，反而被小三捏脸调戏，男子汉尊严扫地。

　　雨村吵架吵到都没注意柳云飞，直到柳云飞从她手里顺出那张纸卷，雨村凶神恶煞地准备发怒，这才瞅见是柳云飞回来了。她明显瞳孔猛缩，甚至下意识朝武太郎身后躲避，试图藏起。

　　“喂喂我是隔壁怪蜀黍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这个反应让我觉得我形象建设好失败......话说，你们吵啥啊？”

　　柳云飞上下翻着那张纸卷。

　　纸卷最顶处印着“期末水平模拟测验”，下面则是印刷出来的一个个方块字母，粗看了下，有听力，有填空，还有连线......老实说刚看懂，柳云飞就乐了。

　　“哦？这不是英语考试卷么？杨青玄当初为了考证找工作学了很久这个，还低声下气去请教洋人，噗哈哈哈——”

　　武太郎惊呼，“诶诶？掌柜的......岁月剑大人也曾经低三下气过......呜哇~！坏女人你放开......不准摸我，你有廉耻心么啊喂......”他一边说，一边打掉小三的痴汉之爪，又气又无奈。

　　“有啊，当然有，刚开始战战兢兢不懂行情，被欺负得跟孙子一样。不过后来全打回来了，剑气纵横九万里，直指白宫破洋军。痛快得一比。”想起那日，柳云飞不禁畅快大笑。

　　这一席话却听得其他人云里来雾里去。白宫......似乎是说敌人的宫殿？

　　洋军应该说的是西洋人军队......但西洋人什么时候那么厉害，敢挑战岁月剑了？叫嚣“岁月剑无敌论”最多的，不就是西洋那些洋人学者么？而且历史上也从来没有过此事......

　　“剑气纵横九万里......好帅！”妖艳贱货露出怀春似的憧憬，“等等，听起来好像老大你也在场，你也上阵破敌了么？”

　　“没，”柳云飞耸肩，“岁月剑不让我插手，说我防御能力差，一颗核弹下来容易盒饭，先猥琐发育，别浪。不过我给他加油打气了，还转发了鼓励他的微博，在推特上喷了那谁谁谁。哦，通俗来讲，也就是看戏。”

　　“......”

　　众人沉默。

　　“不信，以老大你的性格，这么好玩的事，不可能不参与。”

　　唯有炸弹仁，此时眯起猥琐的小眼睛，盯着柳云飞，一语道破。

　　“好吧好吧，其实我轻功比岁月剑好，就偷偷直播了一路，”柳云飞挠挠头，“别说，直播一天，涨了快两百万粉。”

　　戚！结果还是围观！

　　众人都大失所望，本以为能听到侠肝义胆、兄弟携手破敌，甚至几句略腐的对白。

　　不想柳云飞这厮没心没肺，说不帮忙就不帮忙，不但不帮忙，还过去围观，一点都没江湖义气。江湖人，听见兄弟不让自己以身犯险，不应该深受感动？更坚持地要两肋插刀么？

　　至于柳云飞说那些听不懂的名词，众人早习以为常。大家都觉得，那些只是信口胡诌的话，再或者是指代什么的外号。

　　唯有看过很多“古籍”的加加，在听到“直播”后，微一皱眉，若有所思。 我们只做正经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