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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看了，死小子，他死定了，现在我们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

　　完全无视失去踪影的两人，白衣公子残忍冷笑，一步一步朝龙九走过。

　　这时龙九倒是出奇地冷静，且退且说，“你动手吧，大丈夫何惧生死？但请放过小红，一介男人，和女人动手算什么本事？”

　　“这可是连大姨妈都能憋回去的女将军。女将军，不算女人。”

　　龙九当即嚷嚷，“你这是歧视，你这是直男癌。”

　　然而白衣公子显然不吃这套，“无所谓，反正我杀了再说，告辞。”说着，如猫戏老鼠般一点一点慢慢逼近。

　　“唉，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三的反派都是自己作死的。”

　　就在白衣公子慢腾腾拿出刀，欣赏够了龙九害怕的表情，出够刚才窝囊气。准备来个double kill谢幕的时候，龙九忽然站住，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嗯？”脚步顿住。

　　“你看，我身后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话落，从龙九背后的天空轰过来一颗诡异的蓝色炮弹，白衣公子虽是微微惊讶，但丝毫不在意，他自认那东西伤不到他，而他可以在炸弹落地前把龙九解决掉。

　　之前他敢冒着对方搞小动作的风险戏耍对方，也正是因为两者力量的绝对差距。开始他还忌惮柳云飞，但此番确认过柳云飞内力的确已废，他已经彻底无所顾忌。

　　瞬间拔刀，瞬间突进，闪现开大，一套combo猛如虎。

　　然而，就在他必杀的一击出手时，那颗原本以为会轰向他的炸弹，忽然在空中就爆炸，而爆炸之后所带来的也并非意料中的高威力弹片，而是......光。

　　“该死！”

　　又是虚张声势，佯攻实退。

　　一瞬间眼睛失去视野，白衣公子按照记忆中龙九的位置斩下，但果然斩空了。

　　他的眼睛很好，正常人正面被这样的强光直射，往往需要几分钟才能恢复，而他仅是三秒钟就恢复视觉。恢复视觉他第一时间寻找龙九的踪迹，可龙九和红雀果然消失在视野中。

　　三秒钟人不可能跑多远，肯定又藏起来了，这次又是利用什么法宝？龙九武功虽然不高，但擅长三教九流那些本事，肯定有些自己不知道的手艺。

　　在地下？

　　白衣公子狐疑低头，轻轻一按，整片土地忽然围绕他的手掌开始崩裂、震荡，耗费大量内力直接扫过半径十公里的地下区域，然而并没有龙九躲藏的踪迹。

　　那是，隐形？

　　“铿——”，抽刀，内力灌注手指，轻弹刀身，从震击之处剧烈扩散的刀波蔓延方圆所有目光可见之处，但这个针对隐身法宝的最好法子，也没有如愿让龙九露出马脚。

　　难不成还能在天上？

　　嘴角一抽，虽然不太相信龙九那本事还能上天去，白衣公子抬头一看，然后僵住了，他看到了一只火红色的“鸟”，载着龙九和红雀二人在他头顶越飞越高，最关键这只“鸟”他认识，所以他才第一时间没想到——因为两年前，这明明是只火鸡来着。

　　鸟哪来的、鸟为啥没瞎、为啥火鸡能飞，这类无聊的问题他也懒得关注，毕竟龙九本来也就擅长这种奇奇怪怪的手段。他倒也不是太着急，虽然鸟飞得很卖力，龙九也是很聪明尽可能在往高处飞以免他从陆地追上，但凭鸟的速度，短时间并飞不出他的掌控。

　　深吸一口气，他目光微凛，瞄准鸟的翅膀，右手紧握刀把，抓着刀鞘的左手，下意识朝下挪了三寸。

　　空气和风忽然清晰无比，目光中的世界成了一副由轨迹堆砌而成的命运图画，黑白色的图画中，他和鸟之间，隔着一片人类可以推测的时空。时空很远，但也很近，而所有存在时空之物，都逃离不过“宿命”二字。

　　风止，挥刀，瞬间狂风大作。

　　他的动作轻松到如同随手切断一条柳絮，但那一刀似穿过空间般，在挥出的同一时间，火红色的“鸟”翅膀应声而断。

　　本来他还考虑是否顺手也斩掉那两人性命，不过念及一来这刀涉及到活人他耗费的脑力内力会剧增，二来从那么高摔下来，那两人就是不死也会变成重伤在地的待宰羔羊，干脆省些力气。

　　抬脚准备去收拾残局，但迈步的一瞬间，他忽然隐约感觉不对，扭头，他眼睛猛地瞪大，握刀的手狠狠一颤。

　　原本在他眼里必死的柳云飞，此刻竟然在他背后偷偷望着他，而王老实则是莫名其妙眼神回复清明，也呆呆的，像在思考。白衣公子震惊的不是柳云飞如何让明明已经陷入狂乱、不把心脏烧完就醒不过来王老实恢复正常。

　　而是.......没有内力的人，就算留下轻功，究竟如何在刚才那种攻击下撑过来的？明明没了内力他无法内力护体、明明把天赐的宝血放干他也早没了圣族的体质，一个孱弱的普通人，明明就算是攻击的余波都能震碎他内脏......

　　他忽然有种错觉——或许无论是圣教的主人，还是那个很聪明的女人，都推测错了一些东西。他们知道的记忆毕竟只到放血为止，在柳云飞放血和废掉内力之后，一定发生了其他的事，甚至是质变，就好像......杨青玄到岁月剑的质变。

　　必须马上回去报告！

　　名为退缩的情绪蔓延心脏，自从皇宫那件事，他，不，应该说，“他们”的直觉就一直很准，白衣公子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比如此刻他最大的直觉就是“他莽撞了，他应该听圣教主人的话，应该和其他人一起行动”。

　　但......

　　“你到底是谁？你用的这招是不是我这招？我不记得教过任何人。”

　　柳云飞的语气忽然很严肃，从来上京后，第一次这么严肃。

　　“可恶......”

　　白衣公子满是忌惮，同时心里也惊疑不定，没有内力的人，难以断定的人......人没有内力理应是个废物，但世界上又的确存在无法用常理判断的家伙，就好像岁月剑，就好像那缕光，就好像深海下面埋的那只......现在的柳云飞，会是么？

　　“算了。”“你不说的话，我就逼你出刀。”

　　白衣公子瞳孔猛地放大，在他不敢置信的表情中，毫无任何内力波动的柳云飞，忽然右手握紧树枝，左手下意识摆出握鞘的样子，兀地把树枝收进并不存在的“鞘”。出刀前一刻，他左手像是真握着鞘似的，本能向下挪了三寸。

　　明明没有内力就不可能斩出的刀，明明没有内力就不可能完成的刀技，然而柳云飞那样云淡风轻挥下，并不像白衣公子那样，积蓄刀势时就内气缠身，挥刀之后狂风大作，仿佛一个孩童在瞎比划。

　　但，愕然之下，白衣公子低头，竟看到自己的胸前多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整齐的切口，甚至来不及喷出血，只能看到道诡异的细“线”。

　　“所以说，你为什么会我自创的这招？偷师？也自创？还是......？”

　　耳边，柳云飞带着笑意盘问。

　　如同恶魔的狞笑。 我们只做正经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