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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流氓流得口味很广泛啊，刚调戏完男孩子，转头就去袭女邻居的胸，你怎么不去写自传？就叫‘金拱门岂是池中物’发表到江湖快讯，月入百万。”小医仙目光极其冷漠，就好像一块冰看一只兔八哥。

　　柳云飞迅速又蹲下，“医仙同志此言差矣，”他尴尬地，“俗话说，店大有人闹，海阔有人跳。你东西太大，有单纯可爱纯良的野生动物不小心撞上去，也是很正常的对吧，哈哈哈......”

　　他试着用“热情”且“温暖”的大笑缓解尴尬，但果然更尴尬了。

　　“哦，这只野生动物有点大啊，还是两只脚的。”小医仙抱胸更冷。

　　柳云飞道歉，“抱歉，我真不是故意......”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金锭子，诚恳递过，“一点小礼物聊表心意。”

　　“滚！你当我是铜雀楼的女人么！”

　　小医仙却把用力抽飞柳云飞手里的金锭，怒目而视。

　　“哦，”柳云飞赶紧又从怀里掏出一把糖果，“聊表心意聊表心意。”他表情更诚恳。

　　又是一把拍飞。

　　“滚！你当我小孩子么！我今年十五了！十五了！”

　　“哦......”

　　柳云飞换成鲜花。

　　“滚！”

　　换成钻石。

　　“滚！”

　　换成锅，换成衣服，换成发钗，换成仓鼠，换成照片......但无一例外，全都被拍飞。

　　“哇！老姐！你是想看我怀里装了多少东西吧！”

　　当怀里最后一样东西——某头萌哒哒的小象被抽飞，柳云飞终于忍不住了。他停止用礼物示好，把自己掏出来的、堆了整个柴房的武器、玩具、生活用品、宠物、法宝、衣服、担担面......全部又往怀里塞。

　　塞到八仙桌的时候，桌子角有点卡，柳云飞用了很大劲才把八仙桌摁进怀里。小医仙全程看完这一幕，非常惊悚。但目光很快恢复冷漠。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人了啊。”小医仙愤懑。

　　柳云飞只觉莫名其妙，“女人啊，不然还能是阿凡达人？”

　　“那你为什么不道歉？”

　　“我道了啊！”

　　“不算！你道的一点都不诚恳！你甚至想用礼物随便收买我！”

　　“不不不，等会儿，我正因为诚恳，才想用礼物安抚你。”

　　“不对！你都想用礼物收买我！说明你把我当不正经不检点的女人！所以你的道歉不诚恳！”

　　“我......”

　　柳云飞一时语塞。

　　他沉默良久，然后默默收东西，收东西，不停收东西，越收越快，速度甚至快到手和空气摩擦生火，划出尾焰。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一点都不诚恳，我决定不道歉了。”

　　把东西收完，柳云飞点点头，转身就走。

　　“等会儿？你袭胸这件事怎么办？”

　　小医仙叉腰恼羞。

　　“我故意的，不服打我。”

　　柳云飞手指扯着嘴角，做个幼稚的微笑鬼脸，小医仙当即气得把腰后风油精泼出去。但液体飞溅，柳云飞早就不知所踪，好似人间蒸发一般。

　　“柳......柳......柳......”

　　小医仙咬牙发抖，就这样气着，气着。

　　烛光忽动，斑影闪烁，纱帘风中舞。过会儿，小医仙忽然松了身子，好像泡进一盆冷水。

　　“要你道歉就这么难么......”

　　她嘟着嘴埋怨。

　　而一旁的武太郎，瑟瑟发抖心想：喵喵喵？？？掌柜不是道过了么？

　　显然，直男是无法理解少女心的，哪怕是可爱的的、穿小裙子的直男，也一样。

　　......

　　柳云飞一闪身之后，其实到了上京烤鸭的大门前，他拎一壶酒，颇惬意地坐门槛上。脑里回忆刚才小医仙气急败坏的可爱表情，吸一口好酒，焉坏地笑。

　　笑了会儿，又变成头疼模样，摸着下巴摇头叹气：

　　“没办法啊，没办法。真拿小姑娘没办法。”

　　他重新又从怀里掏出金锭子、凤钗、一些小姑娘会喜欢的糖果、小饰品。

　　柳云飞趁夜色悄悄摸到隔壁“实惠医馆”的窗户，从窗户进去，把东西全摆在小医仙闺房那张精致小茶桌。

　　“道歉......”

　　柳云飞开始沉思。

　　“诚恳的道歉......”

　　柳云飞的目光慢慢犀利。

　　“诚恳的、会被接受，很珍贵的道歉......”

　　他自言自语着，目光，忽然落到自己手指。

　　“哦......”

　　意味深长。

　　......

　　小医仙没有在上京烤鸭店里逗留多久，便继续回医馆睡懒觉。

　　师门有个规矩，每一位本事学到的弟子，都必须在人间开馆办医，行走江湖达一年久。

　　这其中三成原因是拯救民间疾苦，三成原因是回馈和谐社会，四成原因是实践磨炼医术......

　　——剩下九十成原因，是为了钱。为了赚钱。为了赚很多很多的钱。

　　甚至于，师门规矩明确写道：如果一个弟子没办法在江湖赚到一百万两，那这个传人就会被鄙视，被认为“没有潜力”。下落地位，剥夺权利，无法翻身。

　　似乎，很不近人情？

　　似乎，很冷冰冰？

　　但这其中有很多道理，医术本该很挣钱。但奈何江湖中许多人不守规矩，不但治伤不愿给钱，还热爱“医闹”；而此外医术人才的培养、医术的研究，都需要大把资金投入。

　　一个医术门派如果没有经济后盾，那便很难生存下去。这是真相。

　　从入世以来，小医仙便明白师门虽然家大业大，但其实并没有立足于江湖的“势”或者“力”，哪怕倚靠了一条“大腿”，可惜那条大腿虽大，限制也多，很多时候，等同于没有。小医仙对师门这些规矩，都很理解，也很努力。

　　就算师门想把她嫁出去缓解危机，她也骗自己，“反正那男人听着不错”，安分没有反抗。这在倡导“自由恋爱”和“私奔”的江湖，宛如一股大西洋热季暖流，可把师门感动得够呛。

　　“这年头不被主角搞事的“联姻”真的不多了。QAQ。”

　　小医仙的师父——兼养母兼掌门兼可爱担当兼第一段子手王崇阳当时如此感慨。

　　师门的反应，令小医仙感到可笑。小医仙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可她也知道自己要什么。比起并不知滋味儿的“爱情”，还是满足“亲人”的欲望，更让她舒心。

　　少女毕竟是少女，十五岁的少女，终究还是以家为主的。

　　少女也毕竟只是少女，柳云飞那一档子烦心事，小医仙路上吃了个凤梨酥，便忘得一干二净。

　　然而。

　　小医仙回家了。

　　她看到桌子上堆得杂乱的“礼物”，看到柳云飞在墙上留下的“谷米那赛”，还有一封写在令她震怒地方的“道歉信”。那封信令她震怒不是因为内容，而是因为......

　　那封信是血书！

　　还是！写在她白色肚兜上的血书！

　　甚至是！结尾还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天太黑还以为这是布帛哈哈哈......我先溜了”这样内容的！血书！

　　当场。

　　小医仙就把凤梨酥的棒子咬断。 我们只做正经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