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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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至此时,张芝山忽停下叙述,凝重问柳云飞道:
“二弟,这里我必须问你下。你也知道,整个江湖都在好奇生灵墓是怎么怼死二十万铁流军的,而且这事我了解更清楚,当时生灵墓根本没赶到几个人,甚至可以说,有效战斗力只有你一个......”
柳云飞略一沉吟,他笑笑,“说出去你可能不信,其实,我就是那么动手砍,砍着砍着人就都没了。我都好奇,二十万原来这么少么?”
“啊???”张芝山眼珠子瞪大,“就这样?”
“也......不一定?”柳云飞皱眉努力回忆,“主要,那时我临阵突破,之前试刀经验虽然积累很多,但戾气也积累很多,贼想砍人,正好万岁爷和月阿姨腻歪也让我挺烦躁的,当时想殿后,其实主要目的就是要找人砍。”
“......”
借着摇曳烛光,柳云飞一点一滴开始回忆当初那月黑风高夜,回忆整个玄武门如月光海潮般的刀光剑影,
“刚迎敌的时候我心里一紧,因为我托大了,明显感觉很吃力,很快就险象环生......幸好,借刀光和血的感悟,我突破了。”
“临场突破一次后轻松不少,但也被逼到极限,敌人真是阴险至极,那剑,光往眼睛招呼,那刀,光往脚筋招呼,还有那枪,诶亚妈,这个最阴险,光朝着那啥......我差点被围得晚节不保,幸好,我又突破一次。”
“再突破小兵对我已经没什么意义,只是对方高手此时察觉不对,放下脸面群起而攻,我依然险象环生,尤其水中寺尼姑的天地同寿,我的亲娘嘞,那真是、那真是......幸好,我㕛突破一次。”
“这次我对他们的进攻轨迹越来越熟悉,凭借天生洞察力优秀,我慢慢竟未卜先知般能躲过一切,就好像......看透命运?嗯,大概是这个感觉,从那时候起我就发现兵器也有命运。我以为我无敌了,然而我还是too young,他们见打我不中,竟开始用火药,想把我无差别炸死,幸好我叒......”
张芝山听不下去,紧急喊停:
“等会儿?”
他很迷惑,
“你一共突破了几次?”
柳云飞笑了笑,
“记不清,反正不少于二十,到后面几乎每一分钟都有独特的感悟,而且越来越奇怪,你瞧着那杀气寒光,本该恐怖对吧?但那时,我是真觉得......可爱亲切。”
“很多红雀月阿姨教我的东西都被推翻,而且是被实践推翻,就好像,沉迷数学的人,发现前人所知1+1=2的道理是错的,然后踏入了一个新天地,越走越惊讶,越挖掘越玄乎,可越前进,也越得心应手。”
最后,柳云飞轻轻一顿,微肃:“我一直觉得,其实,倘若当初不是他们人死的太快,也许,我能一夜追上岁月剑。”
“说笑吧?”张芝山惊得站起。
岁月剑?那是何许人物?柳云飞竟然说,如果当初铁流军人数更多,他能一夜......就追上?
——这简直闻所未闻!不!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唉.....大哥啊......”
柳云飞微不可查地摇头,他看清张志山的表情,深谙对方在想什么、甚至明白,对方正内心在斥责鄙视什么。
但,他并没有生气,因为他自个也知道,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多难以接受的说法。
普通人总觉得悟大道要先修心法、修内力、修到高深,再一步步从自身体悟......这种脚踏实地理论,符合江湖一直提倡的“努力才有收获”。给予每个人希望、给予他们未来博大的可能性。
可一切真就这样么?
一切的一切,真就和人总结的道理那样,如此有逻辑性、如此按部就班、如此严丝缝合地巧妙?
答案也许未必。人,终究生在世界之后,人开化,更在世界之后。逻辑,顺序,是人给自己的概念。人承认这些,人会好过,但世界,或许并不会承认。
“你们都以为岁月剑是老家伙,”
柳云飞轻手轻脚,给烛台换上支新烛,无奈一笑,
“但你们其实都不知道,岁月剑第一次体悟到他的本事,是在九岁。那时候,岁月剑的内力、剑法,还不如你茅山普通弟子。就连门派入门大比,岁月剑都是靠时停对手,费大劲拿石头把人家剑砸个半断,耍小聪明。”
“在九岁之前,岁月剑从未知道什么特殊的道理,也没学过什么特殊的功法。他就是个爱幻想、脑洞很大的少年,唯一的不同,就是他喜欢质疑你们信誓旦旦的东西,质疑着质疑着,竟真的有什么被他推翻了,推翻着推翻着,竟真的有什么被他发现了,发现着发现着,他就不复青涩少年,成了纵横青史的岁月剑。”
“这些,是岁月剑告诉你的?”张芝山惊骇,“不敢置信......岁月剑从来不跟人多提过去。”
柳云飞声音微微倦懒,回想起那些时光,本能嘴角上扬,“是啊是啊,因为一开始岁月剑做事很中二,他羞耻抖搂出去。”顿顿,“之所以他跟我说,是因为我们误入传销组织,一起蹲了十五天的号子,我还帮他度过拘留所肥皂危机......他一感动,觉得和我是同过铁窗的交情,就互诉衷肠了。”
“拘留所是什么?天牢?”张芝山对其中部分词语感到陌生。
“像是,但也不是,”柳云飞似笑非笑摇头,“那是某个神奇地方的特产,大概属于我和岁月剑两人私有的秘密,至于那是怎样一个神奇地方,”他下意识望向窗外,寒月,如银刀,一勾独挂,“总之,不可说,不可说,不可说。”
然后任张芝山如何追问恳求,关于此上的事,柳云飞半句不愿再提。
解答了江湖上流传最广的一个疑问,却给张芝山本人留下一个更大的疑问,此个结局,张芝山唯有苦笑。只好内心对自己宽慰:罢,至少以后给女孩吹逼,又有新东西了,不是么?
这么一阿Q,心情果然好很多,张芝山便不再多追寻,继续叙述当年他和茅山的事。 我们只做正经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