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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京市某烤鸭店内，次日。

　　朝阳，露水。

　　“你真的是男的？”

　　“......没错。”

　　“能不能给我表演一下站着上厕所？”

　　“......”

　　清秀的少年，默默逃走。

　　......

　　烈阳，晌午。

　　“你真的真的是男的？”

　　“......没错。”

　　“能不能给我表演一下站着上厕所？”

　　“唔......”

　　清秀的少年，再次默默逃走。

　　......

　　空山，落日。

　　“你真的真的真的是......”

　　“是男的！”

　　“能不能给我......”

　　“唔......”

　　清秀的少年终于忍不住。

　　“掌柜，站着上厕所原来是那么稀奇的事情吗？”满脸迷惑，“我还以为，这个技巧每个男孩子都会才对......”

　　“额。”

　　这次轮到某不靠谱的老板苦笑，揉脸无语。

　　......

　　“陈姐姐，我觉得最近掌柜好奇怪。”

　　深夜，知心刀客大姐姐陈钰儿，迎来某清秀少年苦恼的倾诉。

　　“哈？瓜皮柳不是一直都很奇怪么？”

　　陈钰儿倒着茶，表情鄙夷。

　　“不太一样，”武太郎老老实实，“他这次奇怪得有点严重。”

　　“哦，意思是他最近特别瓜皮是吧？行，我明白了，你讲讲，他具体有什么瓜皮的表现？”

　　“......他老想让我给他表演站着尿尿......”

　　“什么？岂有此理！他果然对你有不轨之心！”

　　陈钰儿当即勃然大怒，只听“嘭”一声，内力全开猛拍桌子，结果整巴掌下去，桌子没烂，反而手被震得挺痛......

　　狐疑仔细看，忽然发现，这桌子好像是当年“围观老人”——“路过”的专属防御宝器“铁树不开花”，传言这张桌子威力通天，能保护别人在顶级高手的对决中安然吃瓜围观，不受一点波及。

　　——只可惜，之后“围观老人”销声匿迹。据说是因为他围观了皇室秘闻，又不肯被“遗忘法杖”照后脑施展“大遗忘术”，坚持认为那样只会脑震荡，所以......

　　现在看来，“围观老人”八成是被柳云飞做了。

　　突兀想起柳云飞前几天那一刀，陈钰儿下意识捏紧茶杯。她反复质问自己，那一刀自己能接住么？

　　她推演很久，但答案却很绝望的是：除非开挂。

　　渐渐开始清楚实力差距，陈钰儿却并没有胆怯，反而战意更起，寻思着，真在大战中尝试一下，见识下新奇恐怖的刀法，磨砺自己。死了就死了呗，刀客唯一的追求应该是刀法，死亦无憾。

　　思考中，闲得发慌的柳云飞，打着哈切走出，

　　“人都在啊？”他有些意外。

　　武太郎一看见柳云飞，起身默默想跑，但没两步就被柳云飞截住，

　　“掌柜的，我真的不擅长......在别人面前上厕所......”

　　一脸为难。

　　“不是不是，今天是另一件。”

　　柳云飞赶紧摆摆手，

　　眨眨眼睛，武太郎抬头望着柳云飞，他想不出柳云飞还能有什么事情，

　　“......”

　　连陈钰儿都探过头，微微好奇。

　　柳云飞说，“我寻思着，店里这么清闲下去也不是办法。正好多了两个人，应该也能忙过来了。”

　　顿了顿，“不如，我们去摆摊促销？”

　　陈钰儿：“......”

　　武太郎：“......”

　　......

　　两个时辰后，上京城中心，车厘子街市。

　　寻常时理应人声鼎沸的车厘子街市，如今万家空巷，一地狼藉。

　　空旷到不能再空旷的世界，只有一辆手推车，寂寥推进，如同哥斯拉招摇过市。

　　“柳掌柜，我认为你应该换个厨师，不是营销方式。”

　　陈钰儿冷冷吐槽，她很讨厌这个活动，因为她是推车的。

　　“不行，”柳云飞断拒，“人可以杀，但饭不能不让我做。我的手就是为烤鸭而生的，你敢不让它烤鸭，它就敢冲过去烤你。”

　　“唉，一刻钟前这里至少还有两千人，”陈钰儿不禁感慨，“厉害了，你在上京到底是多出名啊。”

　　感慨完，另一头，武太郎似乎想说什么，张张嘴迟疑几秒，最后还是忍不住小声揭底，

　　“唔......上京毒鸭，听说有人药过熊瞎子......此外，上次有个突发奇想的人，靠把醉仙阁的烤鸭掉包，捕下了享名已久的杀神，听说杀神临斩首前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早知道就自首，吃到这么难吃的东西，黄泉路上得喝多少孟婆汤才能把嘴巴清理干净......”

　　“唔......这么恐怖么？”陈钰儿扶额。

　　“嗯，听说杀神是富贵人家，一生没吃过差的东西，以至于一时间无法接受现实。咱倒是还好，吃简单粗糙的东西惯了，倒是钰儿姐姐好坚强，第一次吃烤鸭，只昏迷了几个时辰。”武太郎心有余悸。

　　“柳掌柜，我问你，你的手艺......真的不是故意在搞笑么？”陈钰儿更加怀疑地看着柳云飞。

　　她自己也做过饭，也尝试过，虽然不好吃，但也勉强能入口，她实在无法理解人究竟为什么能把东西做那么难吃，最简单的......柳云飞都不自己尝尝味道么？

　　这句话却是把柳云飞弄微恼了，“鬼啊，我可是很努力在探索师傅的手艺，我跟你说，每一道菜，我都是用尽全力像师傅当年一样做出来的。”

　　——大概这就是天赋吧。

　　陈钰儿哑然失笑，认真在做，结果弄成这个样子，或许，只能说老天使然？

　　正感慨着，寂寥无人的街巷里，忽然多了另一个脚步声，数人朝来源扭头，却见一个微胖胖的中年人，朝推车直直地奔过来。

　　“请问是上京烤鸭的摊子？”

　　直截了当。

　　“是。”“不是。”

　　柳云飞实诚答应，陈钰儿却是想帮柳云飞卖出去，本能说了谎话。

　　“姑娘你捣什么乱，我看这小哥就是上京烤鸭的老板，和传说中的一样，够普通。别说了，给我五只鸭子。”

　　胖胖的中年人仔细看了眼柳云飞，斥了句陈钰儿，语出惊人。

　　柳云飞大喜，这两个月来除了陈钰儿还是开张第一次，赶紧俯身拿。而陈钰儿撇撇嘴，心里可笑想，吃死你吧，这么毒的东西还吃五只。

　　但真等到热腾腾内藏玄机的烤鸭送到胖胖中年人面前，胖胖中年人突然流了一滴泪，像是很绝望，陈钰儿看着他似乎正在伤心的样子，又突然心软了。

　　本来就伤心的人，吃到这种丧心病狂的鸭子，会不会太残忍了呢？他又不是刀客，不需要意志的训练。

　　“大叔，那个真的很难吃的。”陈钰儿忍不住提醒。

　　胖胖中年人听见，愣了愣，更伤心，

　　“难吃我知道啊，但我是来寻死的，跳河太憋气，上吊脖子疼，想了想，外面还有个上京烤鸭......”

　　——噗。

　　陈钰儿都想给胖胖的大叔点赞了，她回头，正好看见柳云飞铁青的脸色和密集的黑线。

　　可，上京烤鸭是吃不死的，陈钰儿自己试过，外面以讹传讹太厉害，所以她也不担心大叔真把自己玩死，正好，大叔也需要一点“刺激”来冷静冷静。

　　等着，终于，耳边传来大叔一声惊呼。

　　陈钰儿咋然听清，却是一个踉跄，没想到大叔惊呼的竟然是，

　　“我的天！”

　　“为什么这么好吃？” 我们只做正经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