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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阳平常是个很阳光的大男孩，最喜欢健身、下棋、撩妹这种现充活动。如果不翻开他的包，谁也不会知道阳阳是个经常和尸体打交道的“阴门”中人。

　　事实上，玩鬼神一道的，性格反而比平常高手开朗外向，用“阴门”的话来说，修行碰的东西就够压抑了，日常再压抑点，还不被逼出抑郁症来？

　　曾经有个阴门天才就死于严重抑郁症，但他年轻时不懂事，设过贼多保命法术。所以，他抑郁症晚期寻死，可是废了一番功夫，闹得天下皆知，人人都去阴门问：

　　“听说你们有个高手跳楼投河钻洞电击火烧冰冻吃百草枯炸元气弹硫酸泡澡还没死？”

　　阴门很尴尬，虽然这事让阴门声名大噪，生源拓宽了不知多少倍。望着一群为了“不死”研究“死亡”的新生血液，阴门尤其很尴尬。

　　最终，抑郁天才选择把残魂发射太空，在茫茫宇宙中思考人生的意义——结果发现好像没啥意义......于是，他放弃了思考。

　　这个故事告诉柳云飞，心态，乐观，对江湖人士也很重要。

　　就好像龙九，每当那个毒舌副官吐槽龙九武功比不过谁的时候，龙九就不屑地说那些人OO没他大。

　　——但龙九显然是没看过他们OO的，这就是乐观。

　　听了一轮柳云飞的叙述，即便听到“世界上可能活跃着能一脚把上京踩成沙琪玛的巨兽”这个恐怖现实，阳阳依然保持乐观态度。

　　“柳哥，你说我们是被踩得大一点成山东煎饼好呢？还是被踩得厚一点成英格兰黄油曲奇好呢？”

　　阳阳的乐观，用“山东煎饼”和“英格兰黄油曲奇”这两种他最爱的食物表达得淋漓尽致。

　　“其实吧，不被踩最好。”柳云飞扶额，“听说挺疼的。所以，CEO啊......”

　　“老大你再叫CEO我走了。”

　　柳云飞咳了咳，“......小C啊，说正事，那种近乎于魂飞魄散的结果，有可能重聚么？”

　　阳阳摇头凝重，“从来没有过类似的事情。”他忌惮道。

　　不是“没可能”。

　　是“从来没有过”。

　　柳云飞面色也不禁阴沉，他清楚知道这两种表述的差距。

　　江湖上的“知识”，几乎都是“经验”科学，是靠不停总结、尝试，得出来的重重“经验”。

　　就好像内力，没人能说出内力来自于何，只有“凝于丹田”，“人之本气”这样模糊的说法。那些赶尸、招魂的法子也是如此。

　　世界上第一个“赶尸人”，其实是给尸体做法事时候“碰”出来的技术。听说那个“赶尸第一人”还因为乱动的尸体吓出了心脏病，一代祖师最后也死于心脏病。

　　最初的“赶尸法”，也是那个第一人，通过自己过去做法事的经验，再收集“入棺时尸体忽然睁眼”这类诡事，逐渐研究，探索，发现，尝试，最后整理了系统的赶尸方法，才创立赶尸派。

　　同类的还有“道术”，“阴阳术”、“八卦术”，甚至西方“炼金术”，“魔法”......

　　这个世界给人类的馈赠实在太多，以至于人类不需要多深入研究世界，就可以移山倒海，过上好日子，而代价是，人类永远失去了探索“本源”的欲望。

　　至今，最高明的“医术”，依然是疗伤型内力的变种，仍然是一种“经验科学”。这个世界的人大概不会明白“经验科学”的恶果，但柳云飞知道，杨青玄也知道，他们亲眼看过更开阔的世界。

　　就如现在，阳阳没办法推断“是否有可能魂飞魄散后重聚”，他不知道“魂”的原理，他拥有的信息和解答，仅仅是“过去从来没有过此事”。

　　“等等，好像不一定......”

　　阳阳突然想起什么。

　　“嗯？”

　　柳云飞抬目。

　　“过去，好像有过一次，魂飞魄散重聚......”

　　阳阳表情有点尴尬。

　　柳云飞看见这尴尬表情，略一思索，忽然也想起了阳阳要说的是“哪一次”。

　　“你是是说你们那个硫酸泡O都没死的抑郁症天才？”柳云飞疑声确认。

　　“对......老大，是泡澡，是泡澡。”

　　阳阳越发尴尬——每位阴门中人提起那长辈基本都很尴尬。

　　“泡澡不也泡了O么，没毛病，行了，快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

　　想起那位“神人”，柳云飞也有点忍不住好奇。

　　“师叔他......用灭魂大阵把自己磨得魂飞魄散......但万万没想到......”

　　阳阳说到此，顿了顿，面露古怪之色。

　　“没想到啥......”

　　“没想到，”

　　阳阳苦笑，

　　“师叔生前抑郁的执念太过强大，甚至在临死前凝聚一道玄而又玄的意念。”

　　“然后，在这道意念牵引下......师叔慢慢又回魂，还因此升华，魂魄变得更坚韧，掌门说，师叔不愧阴门第一奇才，大生死大磨难之下，触摸到了人间奇剑客杨大师的境界......”

　　“——但师叔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说自己恋爱不行，挣钱也慢，人也木头，也不受欢迎，就连死都不会死，更抑郁了。”

　　说至此，阳阳自己都尴尬得说不出话。在看重名利和本事的江湖，一个奇才，一个强者，混到如此境况和结局，几乎人人嘲笑。

　　柳云飞虽然理解抑郁症，但也非常蛋疼，哭笑不得。一个能穿墙的魂魄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可见真的是抑郁到了一种地步。

　　“抑郁得道，佩服，佩服。比杨青玄得道的过程还玄幻。”

　　想起老友岁月剑得道的过程，又想起自己顿悟的过程......

　　柳云飞不禁感叹天地无序，造化弄人。古往今来，似乎没一个正经参禅悟道透了那个境界的，都是因为一些很诡异的“蛋事”。

　　也许生命的本质就在那些“蛋事”里？

　　想至此，柳云飞哑然失笑。摇摇头，告诫自己，才三个人而已，样本统计量不够，不能得出结论。

　　“小C，”柳云飞正色，“既然魂魄重聚是有可能的，那就要考虑下一次兽神站起来的准备了。让他在大路上走两步，整个中原都不要想安定。”

　　“老大可有良策？”阳阳拱拳。

　　柳云飞想了想，“很多，我的刀法正好克制这生物，就算没有我的刀法，赶尸术，阴术......你们阴门也能克制......还有西洋的死灵法术......”他一条条列举，阳阳听着，若有所思。

　　“等等，老大，好像有哪里不对。”阳阳皱眉，“老大你这样一提醒，我突然觉得，这件事不太对。”

　　“嗯？”柳云飞眯起眼睛，他也反应过来些许。

　　“老大，”阳阳沉吟，“你说，老大祭出刀意，煞魂魂飞魄散，这......会不会也在对方算计之中？” 我们只做正经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