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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完这边的校庆,沈瑟终于能全身心地再次投入到工作中。她现在算是发现了,跟那糟心又操蛋的感情相比,还是工作最让人愉悦和喜欢了,有付出就有回报,这样多好,多有安全感。
又过了几天,她手头上的一个案子到了开庭的日子。
照例还是准备得当赶去法院,但临出门的时候,她却是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挺苍老的声音,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恶狠狠的:“你不能替那个畜生打赢官司,他是个畜生!禽兽!……”
沈瑟吓了一跳,当即就给挂断了。
不过去法院的路上,她总是不自觉地想起这通电话。
今天她要代理辩护的是个留守儿童强奸案。
犯罪嫌疑人是金洼镇蒲苇村的一个游手好闲的中年男人,涉嫌性侵同村一个化名叫小燕的十五岁留守儿童。
案发的时候性侵的暴行已经持续一年之久,直到女孩的父母回家过年,发现女儿身体的异样才报警。
因为当地派出所的效率太慢,所以这个案子直至前不久才移交到检察院。
由于嫌疑人家庭贫困,法院便为他指派了一个法援律师,便是沈瑟。
沈瑟开始的时候并不想接这个案子,因为她了解到了内情,觉得很是气愤,也觉得这样的人渣本就该接受法律的严惩。
可林德钟告诉她,干律师这么多年,什么案子都会遇上,什么当事人都会接触,有时候律师不能随心所愿地去选择,而且她不做,也总要有人去做。
就这样,沈瑟到底还是接了下来,哪怕心里再不情愿,也还是按部就班地准备材料准备开庭。
法庭上,检察官先做了调查陈述,交待了案件的始末和社会影响恶劣程度。
嫌疑人赵奇坐在被告席上,双腿在随意抖动着,似是对眼前的场景有些不以为然。
到了被告律师辩护时间,沈瑟的手紧紧捏着手上的材料,好半天没能发出声音,直到法官提醒,她才点头示意,开始陈述。
今天听审席上来了不少旁听的市民,都是前阵子媒体报道发酵的结果,还有当地的一家媒体记者在守着,准备为案件做第一手的报道。
说实话,此时此刻,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主张当事人的行为属醉酒后非主观故意,且前者已有悔过表现,沈瑟觉得自己的后背像有针扎一样,念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卡着喉咙。
好几次她有些卡壳,看向赵奇,后者便是副无谓又嘲笑的样子,像是料定她一定会向着他说话。
是啊,她是他的代理律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发声。
可是对于这种丧心病狂的罪犯,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恨不得将其处以最严酷的惩治手段。
而在这场审判中,沈瑟已经与他划为了一类。
赵奇是犯罪的主谋,而她妄图为了他脱罪,就是帮凶。
今天到庭的证人是小燕的母亲,后者一出庭便有些情绪失控,上前抓着赵奇的袖子,打了他两个巴掌,还声泪俱下地喊着:“你毁了我女儿,你毁了我女儿一辈子……”
法警见状连忙上前阻拦她,考虑到证人情绪激动,法官便没听取她的证词,直接让人带她退庭。
有些混乱的庭审结束后,法官宣布择日宣判。
但沈瑟已经能大概料到结果,量刑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大约只能判个四五年就会放出来。
甚至在里面表现好了,还会减刑。
毁了一个女孩儿一生的罪恶,就用这么点时间就能洗刷干净了。
沈瑟有些失神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众人都离开后,她才离开法庭,准备回律所。
只是刚走出去没多远,突然后面有人喊了她一声:“沈律师!”
她下意识回头,谁知道迎面泼过来的,竟是一盆和着脏污的臭水。
把她从头到脚淋了个遍。
沈瑟一下子懵了,倒不仅仅是因为脏水呛到她的鼻子和眼睛里,还有泛着浓重的臭味,更是因为她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
周围的人见此也都愣住了,直到听到行凶的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他们才反应过来。
法院的警卫接到通知跑过来,把还在叫骂着的男人带走。
“你个没良心的律师,你竟然替那个人渣说话!你他妈是不是个人,我女儿被那个老畜生害了,你还帮他脱罪……”
原来是小燕的父亲。
沈瑟这时候倒是突然释然了,也能理解了。
她什么话都没多说,接过旁边的人递过来的纸巾,她简单擦了擦脸,接着就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转身的时候,她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男人,他跟旁人一样,正在打量着她的狼狈。
此时此刻的她,真的是有够糟糕,身上脏的谁都不敢接近,连她自己都有些作呕。
沈瑟觉得这个时候她或许应该哭,可扯扯嘴角,却是笑了出来。
她用笑容告诉他,其实她还好,还没有别人看到的那么糟糕。
所以,也不用那么可怜的目光看着她。
她不需要。
来到洗手间,沈瑟打开水龙头,把整个头都浸在了冷水里。
她仔仔细细地把头发和脸上的脏东西洗去,又脱下外面的衬衫,略微冲洗干净之后又穿在了身上。
抬起头看了眼面前的镜子,她发现眼睛有些不正常地发红,不是她想流眼泪,应该是有些发炎了。
还有浑身也湿漉漉的,跟水泡过似的。
她看了会儿,居然还是不太想哭,只觉得运气有些不好。
运气不好让她遇到了这个案子,运气不好,让她中了这样的彩头。
但其实,这也不过是有因有果罢了。
准备离开的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同行。
沈瑟见状连忙避了避,怕不小心碰到人家。
洗手间里已经被她弄得乌烟瘴气的,待会儿打扫卫生的阿姨估计还会忍不住骂她。
只是同行没如她所想那般避开,而是笑了笑,递过来一件西装外套。
“沈律师,回去的时候披着吧,就这么走有些不太方便。”
沈瑟应了声,有些迟疑地接过,却发现是件男士的外套。
而外套的主人……
“是程律师让我给你的。刚才他一直跟着你来到这,不方便进来,才让我帮了个忙。嗯……他现在应该还没走远,你要去追吗?” 瑟瑟生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