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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静止了。
杜毅和看着曹雪的脸,眼神渐渐迷离。
“你和她很像。”他轻声说道。
曹雪心里微微颤抖了一下。
“谁啊?”
“一个故人......”杜毅和坐起身,也将曹雪扶了起来。
“曾经的...战友吧,”他望着星空喃喃说道,“但是已经离去了。”
曹雪抱着双腿,安静的看着他,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你想要听我的故事吗?可能会比前一个故事还要伤感。”杜毅和微微笑着看着她问道。
曹雪点点头,将脑袋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侧着头望着他。
十年前,杜毅和19岁的生日,是在战场上度过的。
作为整个小队最小的队员,那些老哥哥们一直很照顾他,就像是真正的家人一样。
他老实,聪明,肯吃苦,18岁那年被选上特种兵部队,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能跟着去执行各种复杂的任务。
队伍里面和他同时入伍的,还有一个女医务员,干练的短发,从来都是深色的衣服,很理性也很老练。
“她和你很像。”杜毅和说道。
“但是她枪法一定比我好。”曹雪轻声调侃道。
杜毅和笑了笑,摇了摇头。
“不,她和你一样,学不会用枪。”
但是,那个女孩的父亲是个军官,而且她本身的能力也是过关的。
杜毅和在那种艰苦的环境下,受到了她很多的关照,渐渐的两人都互生情愫,但是又奈何在队伍中有严格的纪律,所以他们谁也没有打破这层关系。
原本和谐的一切,在他跨入19岁的那一天,全部破灭了。
硝烟,鲜血,哀嚎。
他们脱离了主队,拿到了敌人最关键的犯罪证据,却被敌军包围在了一个小角落。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战友一个个倒下,自己却颤抖着双手,连扳机都扣不动了。
左腿已经失去了意识,血顺着裤管滴到了地板上上,他受伤了。
为了保护他们,最后一名战友也倒在了血泊之中,只剩下了受伤的杜毅和跟那个医务员女孩,还在坚守他们藏身的地方。
敌人似乎也意识到这边的抵抗减弱,停止了射击,开始劝降。
杜毅和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外面,让那个女孩带着箱子去地窖里面躲起来。
女孩摇了摇头,毅然决然的要让他一起下去。
打开地窖门,杜毅和看了一眼女孩,示意她先下去。女孩又摇了摇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用尽全力将他推了下去。
杜毅和跌倒在地窖中,腿受伤没办法站起身,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关上了地窖门。
她选择牺牲自己,来掩饰杜毅和。
如果她也进了地窖之中,敌军一定会搜查整个屋子,但如果她留下来,敌军就会以为只有她一个人幸存。
房门被踹开了,枪支上膛的声音传来。
杜毅和屏住了呼吸,从地窖的缝隙中朝外看了出去。
各种汽车和机械的声音盖过了其他的声音,他完全听不清外面的人说了什么,只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将女孩推倒在地上,踩着她的手,一刀划开了她的脖子。
杜毅和睁大了双眼,不敢喊出声,拼命的咬着自己的手臂。
女孩抬起头,朝着这边望了过来,她缓缓的张开了嘴,鲜血不断的涌出,染红了身下的地板。
但是她的眼神依旧坚定,坚定的想要向地窖中的杜毅和传递什么。
他看清了她的嘴型,她在竭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向他诉说着。
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
一直到今日,她生命中最后的样子还在自己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杜毅和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将证据完好的带回了基地,敌军尽数被俘。
但是因为擅自脱离主队,造成整队人都牺牲了,组织上没有给予杜毅和任何奖赏。
他们拼尽性命得来的荣耀,没有人问津。
第二年的一场大雪,杜毅和请求退伍,来到了这所城市,遇到了最初的Slayer。
他不愿和任何人提起自己的往事,因为他背负着所有人对他的期望,好好活着。
渐渐的,他失去了原本的性格,变得冷漠,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断地让自己变强,因为他不想让那一天再次上演。
曹雪来到他的身后,将两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轻轻安抚着他的情绪。
杜毅和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上一次讲出来,已经是八年前了。
说实话,曹雪的出现,让他内心的枷锁松动了,他突然希望能走出来,过正常人的生活。
他侧过脸,感受着曹雪传来的温度,也确定了自己内心对她的感觉。
“你知道吗,其实每个人的成长,都经历了很多痛苦的回忆。”曹雪轻抚着他的身体说道。
“昕凌小的时候,经常因为自己是个孤儿而被别人嫌弃,她没有人可以诉说,只能自己压抑在心里。有的时候,我也会因为袒护她而被一起暴打,但是挨打完了以后,我们俩依旧会看着彼此鼻青脸肿的脸,一边流泪一边笑着回家。”
“后来啊,为了不会被欺负,我去拜师学艺,练了一身功夫回来,果不其然,一下子没人敢欺负我们了。”曹雪绘声绘色的讲着,瞬间就将气氛缓和了不少。
杜毅和握住了曹雪的手,认真的听着她的诉说。
“等到大一点懂事了,昕凌的奶奶也不在了,于震家就收养了她,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才看到了她脸上的笑容,真挚的开心的笑容。”
曹雪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温和了,杜毅和又侧脸看了看她,却发现她眼角流下的一滴眼泪。
“和你一样,我知道,只有自己变强了,才能保护自己想要去拼命保护的人,才能去守护真正需要去守护的东西,”曹雪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说道,“昕凌也是一样,她拼命的提升自己,给自己好多好多的压力,让更多的人记住自己,不是为了出名,而是为了能得到更多的话语权。”
杜毅和点点头,表示他能懂。
他们是一样的。
“其实我很羡慕瑾明,虽然看起来没有那么聪明,但是一切都蛮顺利的,还追到了自己的女神。”曹雪打趣的说道,自己被自己逗乐了,反正吴瑾明也听不见,这样说也没什么关系。
杜毅和听了这话也露出了一个笑容,不过他也确实觉的,吴瑾明是他们这群人中最幸福无忧的,着实很让人羡慕。
“昕凌之前拒绝他,并不是不喜欢他,而是怕自己会影响到他。但是后来我们发现这个担心是多余的,瑾明不但没有受到昕凌的影响,反而还影响了她。现在的昕凌,变得更自信阳光了,这一直是我最希望看到的。”
吴瑾明仿佛是秦昕凌生命中出现的一束阳光,将她所有的阴霾尽数驱散。
秦昕凌也同样是吴瑾明生命中的一本哲学,让他可以静下心来慢慢品读。
哪怕一直争吵,也是快乐的。
“所以,我们要向前看,”曹雪将杜毅和的脸掰过来,让他看着自己,认真的说道,“过去的一切不管是好是坏,我们不能辜负那些时光,更不能辜负那些人,只有做到自己的最好,才会无悔。”
做自己,不要有太多的心里负担,这就是曹雪想要说的。
“其实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是个特别的女孩。”杜毅和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至少对我而言,独一无二,无可取代。 末世第一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