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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于楚玉衣这个女娃娃,楚尧虽说对其算不得疼宠,但看在蕴之面上,也略带着几分关切。与常年被养在慈安宫的二公主楚舞衣不同,楚玉衣自打出世没多久,玲珑便自拘于瑶华宫内,如此玉衣这娃儿除了逢年过节,都待在瑶华宫内,也未曾与外人接触过几次。
望着玉衣与玲珑生的有五分相似的容貌,俞蕴之心头一软,即便这娃儿现下还未满九岁,身上那股子恬静的气质倒是显现出来,当真是个讨人喜欢的。
楚尧留在禁宫之中用了晚膳,因着御书房中还有朝臣候着,所以他也未曾留宿在关雎宫中,待了不到小半个时辰,便径直离去了。
这几日忙活完瑞王府纳侧妃的事宜,眼见着又到了一轮选秀的时机,宫中的宫人们年岁已然不小,这些年满二十五的宫人们按理而言也应当放出宫中,自行婚配,否则让这些年老宫人留在禁宫之中,不但没有什么用处,反倒会生出乱子。
此次选秀,楚尧因着无心再为后宫之中多添几位妃嫔,所以选秀事宜都由俞蕴之经手。俞蕴之倒是挑出了几个出挑的女子,其中一人名为褚秀,乃是安阳伯府的嫡出女儿,不知为何,楚尧先前提到了褚秀的名儿,差使俞蕴之将褚秀送到慈安宫中,供安太后差使。
之于楚尧的心思,俞蕴之也不愿深想,反正褚秀安排在慈安宫中,说不准也是一颇有用处的棋子。横竖与她无关,俞蕴之又何必再操心呢?
话说在原香玉入瑞王府半年之后,朝中倒是生出了一件儿颇有些离奇之事。自打齐灵均被流放西北,接任他户部尚书之位的官员,则是先前的中书令薄正。薄正成为户部尚书之后,与太尉秦源走的颇近不算,还与安太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使得楚尧早便瞧着薄正不顺眼了,偏生这厮后宅之中还生出事端,让自己长嫂程氏去敲了登闻鼓,状告薄正谋害兄长。
薄正是否谋害兄长,此事眼下还没有定论,但薄府后宅却着实是腌臜至极,兄妹相奸,宠妾灭妻,种种秘闻,俞蕴之一想都觉得污秽。听闻楚峥近来与薄府的小姐薄玉乔走的极近,也跟楚尧说道一番,言道要纳薄玉乔为侍妾,也不知这姑娘的品性如何。
要说薄府出挑的,只有身为正二品御林军副统领薄清远,这小郎君先前被圣人册封为英武伯,虽说爵位不高,但到底也是个有真本事的,也不知能在朝堂上走多远。
不过楚峥要纳侍妾,也与俞蕴之无关,毕竟眼下瑞王府中不止有了原香玉一位侧妃,且还多了两名侍妾,其一是俞蕴之的小表妹,原名苏姒遥,因着晋阳侯府败落,入了勾栏之中,更名为苏醉月。这么些女子都待在瑞王府中,随意寻出一人,都能将纳侍妾之事给操办的合乎规矩,自然无需俞蕴之插手。
时光如水,一晃又是半年有余,到了第二年五月初八,便是薄氏女入瑞王府的日子。因着薄氏女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妾,身份也算不得出挑,所以俞蕴之也未曾在意。
不过因着楚尧一时兴起,便带着俞蕴之与楚尧一齐入到了瑞王府中,瞧了瞧那名为薄玉乔的小娘子。哪知在瑞王府用膳之时,俞蕴之突然作呕,差使名医莫如青前来诊脉,方才发觉是怀有了身孕。此番情景,着实让楚尧与俞蕴之欢喜非常,也未曾在宫外多做逗留,便赶回了关雎宫内。
值得一提的是,薄氏女当真是个颇有运道的,入了瑞王府中没过几时,便被瑞王带着离了京,往扬州行去。还未曾到了扬州,便查出怀有身孕之事,想起楚峥对薄氏女的在意,其产下孩儿之后,想来侧妃之位也是免不了的。
思及此处,俞蕴之不由抿唇一笑,她近来之于瑞王府也花费了许多心思,毕竟按着安太后的想法,只有楚峥楚岳二人是她亲子,所以若是非得选出一人取楚尧而代之,最好的人选便是身为瑞王的楚峥了。不过楚峥与楚尧兄弟情深,为了消除楚尧的芥蒂之心,楚峥借口盐商作乱一事,往扬州赶去,也算是避开安太后的穷追不舍。
话说最近安太后也算不得安分,毕竟忠勇侯府二小姐安姒锦遇刺,已然逝去,自然是不中用了。因此安太后便派程嬷嬷将居于尼姑庵之中的安轻红给接了出来,而后给安轻红安上一个表姑娘的名头,欲要送到瑞王府中。
安轻红早先便被一个鄙贱的小厮夺了身子,还妄图勾引楚尧,现下安太后打算将安轻红送到瑞王府中,想来也是为了在楚峥身畔安插一个眼线,否则瑞王变得越发不好掌控,之于安太后也是有些不利的。
思量了其中利害,俞蕴之心下不由冷笑一声,她未曾打算对安太后出手,毕竟楚尧如今已经在霍霍磨刀,准备收拾太尉一党,届时即便安太后身份尊贵,恐怕都逃不脱责罚。
既然如此,俞蕴之也不必多浪费心力,她现下最想对付的,便是严太妃。原本俞蕴之还以为严太妃近段时日安分了,却未曾想到这老妇的手伸的太长,竟然在秦国公府安插了人手,寻了一个姿容与苏氏有三分相似的女子,意图勾引父亲,着实是异想天开。
这女子名为嫣儿,乃是先前从人牙子手中买来的婢子,因着手中颇有几个银钱,贿赂了管事,如此便调到了俞瞻书房外头伺候着。如此也便罢了,这贱蹄子趁着俞瞻酒醉,借机入到书房之中,衣衫尽褪,做出一副浪荡的模样,以为俞瞻会中计,却被藏在书房之中的小厮给直接拿下。
原来嫣儿在贿赂管事之事,一举一动便暴露在苏氏眼中。虽说苏氏性子慈和,但对内宅的掌控半点儿不差,一个自人牙子手中买来的丫鬟,手中居然藏着数十两的银钱,给自己赎身都绰绰有余,为何还要卖身为奴?
此事本就带着几分蹊跷之处,苏氏便派人监视着嫣儿,发觉这丫鬟在穿戴打扮上,都与她极为相似。原本嫣儿的容貌与苏氏像了三分,再加之仔细捯饬一番,便足足有五分相似了,若是只看背影,说不准都分辨不出苏氏与嫣儿的差别。
这般大胆的丫鬟,苏氏当真是头一次见着。正巧赶上俞瞻醉酒,本就是刻意露出的破绽,嫣儿也没有辜负苏氏的期望,真真中计,在书房之中一丝不挂,被小厮给押在庭院之中。
将嫣儿交给易青城审问一番,也算知晓了这丫鬟为何会潜入秦国公府之中。原来嫣儿是被骠骑大将军府之中的老嬷嬷给收买的,那老嬷嬷曾经言道,只消嫣儿成为了俞瞻的侍妾,便会得着黄金百两的赏赐。嫣儿不过是个贫苦出身的女子,且本性贪婪,自然肖想这黄金百两,在嬷嬷的安排下成了人牙子手下的货物,再顺理成章的被秦国公府买下,便有了之后一连串的糟心事儿。
事情知会到俞蕴之这处,俞蕴之都不必细想,便清楚是严太妃生出的主意。如今严家当家之人是严于翼的嫡子严臻,严臻忠于楚尧,且眼下在扬州驻守,自然是没有机会生出这般腌臜手段。
如此一瞧,骠骑大将军府唯一能说的上话的主子,除了严太妃之外,也并无旁人了。此刻俞蕴之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平心而论,即便她先前将严琅打入冷宫,但却未曾主动招惹过严太妃,为何这位会三番四次的为难于她?
即便不知因由,俞蕴之也没有打算放过严太妃这个隐患,否则若是这老妇再生出什么狠辣的主意,事情恐怕便更是不妙了。
凤眸一转,俞蕴之心中细细思量着,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她方才得了主意。
先前俞蕴之未曾发嫁之前,也研读过不少医书,虽说医术不精,但也知晓不少能夺人性命的法子。西域进贡不少金刚石,因着色泽通透璀璨,所以也颇得后妃欢欣。
俞蕴之虽说不喜金刚石做成的饰物,但关雎宫中也能挑出一二件儿来。思及此处,她挑了挑眉,从妆匣之中找出一串金刚石打磨而成的珠链,放在掌心之中掂了掂,分量着实算不得轻。
将辛夷唤入寝殿之中,俞蕴之将金刚石珠链放在四方桌上,冲着辛夷轻声开口道:“你想法子把金刚石珠链磨成粉末,而后填在严太妃的吃食中,如此的话,想来这老妇也存活不了几日了。”
闻声,辛夷眉头微蹙,开口问了一句:“主子,只凭着这小小的金刚石粉末,当真能毒死严太妃?”
“此物本无毒性,但若是被吞入腹中,便会使肚肠磨破,溃烂出血,届时太医也查探不出伤痕,以银针刺喉,也没有半点儿毒性。宁川宫严太妃乃是暴毙而亡,哪与本宫有半点儿关联?”
听得此言,辛夷面上倒是现出了一丝喜色,她早便清楚严太妃并非什么好东西,且三不五时的与主子作对,如今径直将这老妇给处置了,也好使得后宫之中清静许多。
“奴婢省的,主子您便擎等着喜讯罢!”
辛夷将四方桌上的那串儿金刚石珠链塞入袖笼之中,而后冲着俞蕴之福了福身子,便径直离开了关雎宫寝殿之中。 唯有牡丹真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