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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雕虫小技以玩乐的罢了，在这种地方毫无用处。”

　　“你知道屈厌为什么要杀你吗？”

　　“不知，将军为什么这么一问？”

　　“你知道这些都是谁审的吗？”

　　“不知。”钟锦彻底茫然。被挂在那里的三个人根本不能称之为人了，其中一个不知经历了何种酷刑，竟然还能不死。那一口气吊着，大约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兄长。”关山月紧紧盯着钟锦，“我惜你有才，所以留你。可你若是还不识抬举，我想兄长应该能管教得好你吧？”

　　钟锦心中一骇，突然明白了关山月今日带她来的目的。能知道她假死，十之八九发现了床头的秘密，那么是上次黑衣人在那里留下了什么？是肩头的血迹吗？

　　钟锦跪了下来，诚惶诚恐：“将军，那日黑衣人是进了奴婢的房间，但是奴婢也是被对方威胁，不得已才让人躲进了床头。奴婢绝对不是和他一起的，还请将军明鉴。”

　　“承认了？”关山月上前拽着钟锦强迫她看着那被挂起的人，“你知道我发现你床头血迹的时候，第一个想法是什么吗？我在想什么念想什么过去都是假的，如果你背叛了我，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奴婢真的没有和黑衣人勾结过。”钟锦闭上眼不敢看前面的人。同时又在心底吐槽关山月，她就算伙同了这些人也算不上背叛。从来没有在一个阵营上，何来背叛一说！

　　“去，帮我算一下他们在想什么。”

　　钟锦震惊，她连靠近那些人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摸上他们的臀部了！可是她被关山月推了一把，直接往一个人身上扑了过去。好在钟锦及时止住脚步，看着那张认不出原来模样的脸，钟锦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钟锦假意占卜，绕着这个人走动，眼睛一直看着脚底下。终于在关山月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她两手放在了他的臀部上。满手的湿意，钟锦知道那是血迹，强忍着把要吐的感觉压下，钟锦感受到这个人的想法。

　　无关这场任务的一丝一毫，更无关血雨腥风。而是一个小庭院里，里面有一对老夫妻在纳鞋底，旁边有一个完了发髻的妇人在洗衣服，一旁还有一个孩子和小狗嬉戏。

　　钟锦能感受到，在那个温暖的晴日里，这人正在极尽所能地把自己撇出那场幻境。

　　“公主，臣广陵尤十三，家住蛤蟆街街尾，如果可以，请帮我，帮我转答……”

　　钟锦为他虚弱的声音所打动，想等着这人说完，却发现他仅剩的一只眼中饱含热泪，嘴唇蠕动了许久，才用尽全力吼道：“尤十三不悔参军，不悔入敌营，如有来世，还做广陵军！娘呀，是儿不孝！”

　　一滴战士的热泪终是滴落。钟锦抖着鲜红的双手闭上眼，不言一语。她的脚如注了铅，再也挪动不到下一个人身上，也没法再伸出手去窥探些什么东西。

　　关山月自始至终冷眼旁观，置身事外。只是他没有再逼迫钟锦继续，反而带她离开。走时还吩咐：“就地斩杀，尸体焚了，放进浩气谷。”

　　“将军，国主吩咐过，如果他们什么都不说，就放到城门挂三日，然后再将尸体陈于边界。”

　　“就地斩杀，尸体焚了，放进浩气谷。国主那边我会去说。”关山月觑了一眼钟锦，看着她拖着虚浮的脚步尚且能走，便没有管她。

　　到了门口的钟锦如获新生，在阳光下大口大口呼吸。

　　“你该知道，这就是战场。你我就是这种对立面的敌人。”

　　钟锦了然，没心没肺一笑，“疾苦尚多，奴婢不过平凡一人，只想着如何过完今朝，日后回到三川，这一切又与奴婢何干呢？”

　　“你哭了。”

　　“就不能让人矫情一下？将军在战场上大抵是个杀人如麻的恶魔，可战场下，也不尽然没有人情味。”

　　“你的父母死在十年前两国交战之中，”关山月看着钟锦，“你内心毫无波澜，毫无恨意？”

　　“十年前当政者已死，奴婢何必扯着过去不放？将军放心，奴婢是个识时务的人，安分守己得很，绝不是什么英勇大义、精忠报国、忍辱负重的人。”

　　“那倒是我多想了。”关山月疾步离去，头也不回。

　　血祭阁。

　　刚到血祭阁的钟锦就将手上的血洗了干净，随后径直去找关晚筹和安小茵，谁知关晚筹和安小茵没见到，倒是让钟锦见到了在关晚筹房内踱步的沈更。

　　看着一身便衣的沈更，钟锦直接挡了他的路，问：“大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日早，怎的，想我啦？”沈更咬了一口苹果，脸往前凑，眉眼都带了笑意。

　　“好像是有点呢。”钟锦皮笑肉不笑，心想她没找上他，他倒是主动让她撞上了。那么是该处理一下他们两人的事情了。“大人，奴婢想了想，觉得血祭阁挺适合奴婢的，这把钥匙还是还给大人吧。”

　　又咬了一口苹果，沈更看似随手一扔，苹果却准确地落入了篓子里，“一次没跑成功就丧失了逃跑的勇气和渴求？”

　　“不，是奴婢突然对这里有了留恋。”钟锦说这话的时候有意看了一眼沈更。

　　钟锦眼中的东西太多，让沈更心漏了一拍，喉结微动，脸有微红，难得有些不自信地问：“该不会是因为我吧？”

　　有些羞涩地低下头，“落花有意，不知流水是否有情？”

　　“这……”沈更大约没有想到钟锦这般孟浪。分明头一次相见，主动的都是他，这回他倒像是个小媳妇一样，有些不敢直视钟锦。

　　“大人莫不是不愿意？可是因为奴婢身份低微，所以你家人看不上奴婢？或是说嫌弃奴婢是红楠国的人，身份有别？”

　　“我府上只有我一人，倒是没有这么多规矩。至于你我的身份，确实有些……”

　　“大人府上一人？”钟锦惊讶。

　　“是呀，我从小无父无母，流落街头。后来年纪到了就参军，在营中出生入死，若不是受将军提拔，现在怕是无名小卒一个。将军对我的恩情，沈某终身难忘。”沈更这话就和背稿子一样，极其顺畅。

　　“那大人很熟悉红楠国的文化？”

　　“怎么说？”

　　“比如挂钥匙的红绳，采用了红楠国的编织法，有平安之意。比如红楠国的字，大人同奴婢初见时，就识得奴婢身上这块玉佩上的‘杨’字。”钟锦目光灼灼。 公主多娇：将军为我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