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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来天的时间,高虹带着紫苏找寻她们以前去过的地方(有一些还是保留着原样的),跟她讲诉往事,带她去她小时候最喜欢去的海边捡贝壳、抓螃蟹,紫苏的手被螃蟹夹住,痛得大叫,高虹惊呼着奔过去:“露露,快把手放水里去,快!”
看着那一幕,有画面在紫苏脑中越来越清晰:年轻美貌的高虹满脸惊吓地朝她跑来,大声喊着露露,跟此时的画面如此一辙。
紫苏已经听不见周遭的声音,木讷地无法动作,甚至身体也失去了感觉,目光一瞬不眨地看着越来越近的高虹,脑中许多小时候的画面纷至沓来:
高虹吃力地踩着破旧的单车穿越老旧的街道把小小的高露接回阴暗狭窄的小房间,里面却收拾的整洁有序,墙上满满的贴着笔画稚嫩的漫画,这些漫画,多是在旧报纸上画的。
母女俩围着一个瘸腿的小木各自吃着一碗红薯玉米粥,相视而笑,俨然当成在吃山珍海味般。
母女俩把在外面捡回来的废品一起拖到废品店去卖,紧紧卖了十几块的云币,就露出类似发了大财一般高兴的神情。
外面总是有男人找母亲搭讪,母亲从来不理会,有的男人还追上门来,吓得母亲赶紧栓好门,母女俩被外面踢门的声音和男人的叫骂声吓得抱在一块,瑟瑟发抖。男人终于走了,母亲抱着女儿放肆大哭,然后开始骂一个男人的名字,女儿什么也不说,一直伸手给母亲擦眼泪。母亲哭完,勉强笑着对女儿说,我们以后再也不提那个男人了,露露,记住了,等你以后长大了,找男人一定要擦亮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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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说,这里的房东说我们老是捡废品回来,弄脏了她的房子,不让住了,妈妈带你去城里,有位表叔说帮妈妈找了份工作,而且还有地方住,学校也近,以后你可以自己回家,妈妈多赚点钱,我们改善一下生活。
母女俩欢天喜地打包了简单的行李出发,在车站,母亲难得奢侈了一会,给女儿买了一包形状好看的饼干,女儿在外面守着行李,欢天喜地吃着饼干等妈妈上厕所回来,等了好一会不见人,到厕所去看,结果一只吓人的手突然伸过来,捂住她的嘴,很快,她便失去了知觉。
小女孩醒来的时候,已经跟很多穿着邋遢的小孩关在一起,很快知道,他们也是被人用类似的办法弄来的,他们都想出去,但哪怕胆子大一点,机灵一点的,才开始实施行动就被抓回来了,然后是当着所有小孩的面暴打,还不给东西吃。
小女孩在那呆了好几天,每天都想念母亲,担心母亲,总在梦里哭醒,但每次一哭都要被喝斥和挨打,终于,她被带到了一个地方,那里有很多小孩,里面的大人跟她说,那里是福利院,是帮助没有父母的孩子的地方,让她乖乖待在哪里,她母亲会来你里找她。
她一直在等母亲找来,然后,找上门的是一个穿着华丽,一看就很有钱的女人,那个女人跟母亲一样年轻好看,可是眼神好凶,吓得她都不敢说话,好不容易说明自己要留在那等母亲,她却再次被弄晕,醒来,就在一个陌生的漂亮大花园里,以前的事全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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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露,露露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呀!”
高虹过来把紫苏拉过去,把她的手放进水洼里,螃蟹松开钳子逃走了,可她还是呆呆的没有一点反应,让人担心那个螃蟹是不是有毒,咬下手脑都伤到了。
她反复检查了一下紫苏的手指,她处理得快,没有有夹破皮,稍稍有些肿起。
她伸手摸了摸紫苏的额头,没有异常。
然而,紫苏接着做了一个让高虹惊吓的动作,一把抱住她,然后就大哭起来:“妈。”
高虹总觉得小时候的露露都没有这么脆弱,这不至于是螃蟹夹了的后果,回抱住紫苏,一边拍着她的背安慰一边问:“露露,怎么了,是不是手很痛?我们赶紧回去找医生看看。”
“妈,不是,不是的。”紫苏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好不容易才理顺一句话,“妈,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我们以前的事了。”
“真的吗?你想起我们以前的事了?快告诉妈,你想都起了些什么?”高虹激动不已地看着紫苏。
她的精神病症治好后,见到的紫苏已经成年,而且生了孩子,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跟她有些疏远,只是保持着礼貌,她一直很失落。
“我想起了我们以前住的地方,我上幼儿园的学校,还有我们去车站坐车......”紫苏说到车站,太过伤心,止不住哭得更厉害了。
高虹也被触发了伤心事,紧紧抱住紫苏:“就是在那里,那时候又没有监控,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乱问,我找疯了都找不到你,到处问,都没人看见,我知道你从来不会乱跑,肯定是被人抓走了,然后我去报警,人让我回来等消息,可我从来都没等到消息。
我只能又回到我们以前住的地方附近求人给我租了房子,在那等你,指望你能找回来,然而,几年过去了,你也没有回来,后来,我的精神慢慢开始不正常了,房东也不肯把房子给我住了,把我赶到大街上。
我只能在外面找树林子睡觉,每天去那附近转悠,就怕你回来找不到我。但住那的人见我疯疯癫癫,穿得也邋遢,还没走近,就骂我,拿东西扔我,还让狗来咬我,慢慢的,我也不敢再回那边去了。
我的脑袋渐渐的越来越不清楚了,但我始终记得一件事,就是要找我的露露,我就一直在一直找,一路跟人讨饭,跟我问有没有看到我的露露,走到哪里累了,就停下来休息,然后继续找.......后面有些,我也记不清楚了,大概是那时候脑子不好,记性也不好了,不知道谁给我塞了一个布娃娃,我就把它抱着,当成你。
我再记得的就是我被人弄到Z国的那家疗养院关起来,就是紫儿爸爸找到我的那个地方,后来你们把我送到这边的疗养院,还把我带回家......” 千亿童养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