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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沃点点脑袋:“我们明天不用去县学了,先生们要陪大学生去府城乡试。”
花镶笑道:“那明日我带你去看甘蔗收获的盛景。”
小沃有些小心翼翼,“我不会麻烦吗?”
“不会的”,这小家伙看起来是养得好了,心底的自卑小心却一直还在,花镶便把声音放得更轻了些,“甘蔗地里有好些小朋友,这段时间你就放心玩。”
这时,小竹和厨娘端着饭菜向客厅走去,厨娘还提醒一声:“大人,吃晚饭了。”
……
雾蒙蒙的早晨,番茗县城门打开了,为家计奔波的人们有序地走进县城,将刚从夜色中醒来的番茗彻底叫醒。
“上好的雪花糖咧,养神补血的红糖咧”。
小贩的叫卖声穿街走巷而过,刚走过去,后面三户人家的大门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打开,手上还沾着水的妇人先开口道:“小哥,停住,我看看你的红糖。”
小贩听到开门时就转过身来,闻言赶紧笑着走过去:“三位大姐,我这是特地跑到山柳镇进的红糖,不仅价格便宜,还是成色特别好的。”
出来买糖的都是妇人,这时就把小贩的独轮车围住了,吱吱喳喳问许多问题,从红白糖的价格,到最近频频出糖的各个糖厂。
说着说着,众人都羡慕起来,在她们让小贩称糖时,前面两户人家也走出两个听到声音想称些糖的老太太。
一个老太太道:“咱们太爷真是个难找的好官,现在哦,我这个住城里的老太太都羡慕人家乡下的了。”
“大姐,红糖二斤,给您高高的。”这边小贩已经称好了糖。
妇人点头,“你有油纸就给我包起来,放到家里罐子不好放。”
小贩唉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就抽出一张油纸折叠两下,然后把秤盘里的红砂糖都倒了进去。
看到在天光下几乎能反射出光彩的红糖,妇人忍不住再次感叹:“这红糖做的可真好。”
小贩道:“还便宜呢。”想起刚才老太太的话,又问:“听说县衙外的那几个镇子每户人家,之前都领到了甘蔗苗,我家住在东城边儿,也领了二百株,都留作种了,大姐大娘家要不要?两文钱一株。”
刚才说羡慕的老太太笑道:“你这小哥,倒是真会做生意。”
旁边的碎花妇人也道:“当初太爷下分甘蔗苗,也不是只给县里的大户的,只要是有地的人家,都分了些。我们这些没分到的,都是没地的。”
小贩也不失望,说道:“没地也能种啊,我瞧你们这巷子里的院子都挺大的,可以买些种苗在院子里种上一些,给孩子做个甜嘴儿的也好。”
听他这么说,三个妇人两个老太太都笑起来,“我们家里种着不少菜,早就把地方占光了。”
“您们家里种的是不是在县城杂货铺子卖得特别贵的,胡瓜、茄子、水芹、瓠子?”
“就是这些”,一个妇人回道。
小贩道:“听说这些菜种子是太爷从北边带来的,因为种子少,不好分,这才卖的。”
“是啊,种子贵,果也贵”,刚才那碎花衣服的妇人接过小贩称好的白糖,笑道:“卖菜钱差不多能够我们一家的开销了。”
这下轮到小贩羡慕了,等他给三个妇人称好糖,又给两个太太称时,问道:“那我能不能用甘蔗苗跟大姐们换些菜种子。”
听到他这么说,五人都笑着说他会算账,后来只有最先叫住小贩的那个妇人同意跟他换。
小贩高兴地表示过几天会再来这边。
五个女人付了糖钱,巷子前头又有人喊起来:“卖糖的,我们也要买,过来这边吧。”
“好嘞”,小贩放好秤盘秤杆,便笑着往前面去了。
两个老太太结伴回家,还嘀咕道:“这生意真好做啊,你瞧见没,他那两桶糖,现在都只剩了一半,这才什么点儿。”
碎花衣服的妇人白了同意跟小贩换菜的那妇人一眼,说道:“张大嫂,你就不怕咱这菜籽流出去,以后种菜的多了,不好卖了?”
张大嫂拍了拍身上的围裙,哎了声说道:“我家男人说了,太爷有什么好东西都是要分给百姓们用的,这些菜籽可是大人北边的朋友送来的,没见那刘家的杂货铺子里的菜种子都没断过?”
“想把持到自己家,没可能。”
说完,转身便回家去了。
碎花妇人气得脸红脖子粗,跟旁边的妇人道:“宇大嫂,你瞧瞧,这是仗着她家男人在县衙办事给我们脸色瞧呢?”
“别说了”,宇大嫂一身灰布衣,看着就有些唯喏,“张大哥现在都是主簿了,听我男人说,以后免不了还要往上升的。”
碎花哼了一声,转身摔门回家了,嘴里嘟嘟囔囔的:“一点儿骨气都没有,怪不得一家子都骑在你头上呢。”
宇大嫂拽着衣角,听到门里喊了一声“买个糖到天边儿买去了?”
她赶紧答应一声,也回家去了。
小贩在这条巷子里卖了三波糖,走出来时只剩下一点白糖底子,剩这一点也不好卖,便决定回家再装两桶。
张勤正好这个时候出门,叫住那小贩,问道:“你这糖好卖不?”
小贩回头一看,见问话之人穿着文士长衫,一看便知是读书人,笑着回道:“挺好卖的,走两个巷子,我这两桶就卖完了。”
张勤点点头,与小贩错身而过时,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做生意,进糖时的成本价超过十文便可以去衙门告他们。”
小贩愣愣的,等张勤走远了,才转头问旁边摆早餐摊子的人:“刚才那是?”
摊主人笑道:“衙门里的张主簿,张主簿说的没错,糖价高了你就去告状,不然咱们番茗县出再多糖咱们也吃不起。”
小贩赞赏地点头:“太爷来了之后,衙门里的官也都变好了。”
摊主哈哈笑了两声,问道:“你还有糖了没?”
“卖完了,我就要家去,大哥要多少,待会儿我第一个给你送来。”
摊主道:“两斤吧,烦你赶紧些,我这儿着急做粘糖糕。”
……
花镶一大早便到前衙吃早饭,听到张勤说已经有很多小贩在坊间叫卖红糖白糖,卖得也快,她顿时心情极好。
一斤糖进价她定了最高十文,各个糖厂报上来的出厂价都在八九文之间,而据张勤所说,他家买了两斤糖二十二文。
巷子里的人家基本上都是一二斤的称,也就是说对于中等人家来说,二三十文的消费完全可以承受。
花镶想到这里,便道:“下午有空了你带人出去问问,城门口那些普通人家可卖得起?”
张勤答应了。
饭后,花镶带着柏望、慕勋出了县城,直到乡下,直接目的地就是当初她从海边村回来时经过的梁凹村。
一路上经过其他村子时,花镶也下马看了看地里的芋薯长势。
又到一个村外路上,花镶下去查看这个村子的芋薯。
柏望和慕勋也跟着蹲下来,稍微一拔土,底下就露出来硕大的芋薯,禁不住都呵了一声:“大人,这个村子的芋薯长得最好,才一个多月吧,都结这么大了。”
花镶看了看上面的叶子,说道:“还能再长一个月,现在水分多,不好吃。”
说着拍拍手站起身来,正要喊两人走呢,一个年轻人跑过来喊道:“你们是什么人?快离开我家地里,不然就把你们当小偷抓起来。”
柏望忙道误会,赶紧拉着大人往路边走,松开手的时候,忍不住看了花镶一眼。
花镶问道:“怎么了?”
柏望嘿嘿一笑,不太好意思道:“就是觉得大人的手有些软。”
花镶狠狠给他了他一脚,慕勋也道:“你吃雄心豹子胆了,这是调戏大人吧?”
柏望道:“我刚才就是那么想的,大人问了,我也不能骗大人啊。”
三人说说笑笑,上马离开。
那年轻人走到这边看了看,走上路看着已经远去的三匹马,心头微犯嘀咕:这些是什么人?
来到梁凹村时巳时左右,一到村口花镶就下了马,柏望、慕勋也紧跟着下马。
“大人,这里叫梁凹村,村子里的人也大部分姓梁,怎么看着不像是盛着粮食的样子”,慕勋说道。
花镶笑了笑,叫住前面一个扛着锄头的老者,“老丈,请问村长家在哪里?”
老者回头看了一眼,问道:“你是什么人,找村长什么事?”
花镶笑道:“我们是衙门里的人,过来是有关芋薯的是要和村长商量一下。”
老者面上一惊,马上道:“我就是村长,家在前面,贵人请跟我来。”
这梁凹村有两间大瓦房,其中一件就是村长家,老者在前引路,打开门道:“这就是我家,贵人们请进。”
柏望道:“您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小柏叫他小慕就成了。”
老者点点头,“老儿姓梁,你们随便称呼。”
“老伴儿,家里来客了,调三碗糖水来。”
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从旁边的低矮房中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几个凳子。
梁老头问道:“老二呢,让他出来拜见一下客人。”
老妇人道:“刚才还在刨木头,现在可能是睡着了。”
说着便朝屋里走去。
梁老头道:“家里人都下地去了,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看他说话稳稳当当,反倒更像是没什么指望的样子。
花镶知道这梁凹村很穷,但没想到村长都被生活压迫的这样无奈。 农门有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