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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绝招 -

　　有一对贫困的老夫妻，他们有一个儿子。老头儿很想送儿子去学手艺，希望孩子从小有出息。老头领着儿子东奔西走，跑遍一个个城镇，求师学艺，无奈谁也不肯免费收徒弟。

　　老头儿回到家里，同老婆子抱头痛哭，然而眼泪又有什么用呢？于是老头儿又带着儿子出了门。父子俩刚进城，只见迎面走来一个陌生人，向老头问道：“老人家，为什么满面愁容呀？”

　　“怎么不愁呢？”老头儿说，“我带儿子东奔西跑寻师学艺，没有人肯免费收徒弟，而我已穷得囊空如洗了！”

　　“那么把他交给我吧！”陌生人说，“我在三年里教他学会全部绝招。三年后的今天，请你到现在这个地方来领他。但你要注意：如果你不误期，准时来此认出你的儿子，那就领他回去；如果错过时间，你的儿子就要永远跟我在一起了。”

　　老头儿好不开心，也不问这个陌生人是谁，家住哪里，教儿子学的是什么技艺，便将孩子交给了他。老头儿乐呵呵地回到了家里，向老婆子诉说了这一切，却不知这个陌生人是个巫师。

　　时间很快，转眼已到了三年。老头竟完全记不起送儿子学艺的日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幸好在到期的前一天，儿子变成小鸟飞了回来，撞在屋前的土墩上，恢复成了少年。他进屋见了父亲，提醒他明天正满三年，该去领自己回来，又告诉父亲该到什么地方去，以及怎样才能认出自己。

　　少年说：“我的师傅不只收我一个徒弟，还有十一个徒弟终身侍奉他，因为他们的父母没有能够认出自己的儿子。如果你认不出我，我就是终生留在那里的第十二个徒弟。明天你来认领我时，师傅会要我们十二人变成鸽子飞出来，这十二只鸽子的羽毛颜色相同，长得都一模一样，但是鸽子飞翔时，我会比其他鸽子飞得高一些。

　　“师傅接着会给你牵来十二匹牡马，毛色相同，马鬃也都倒向同一边。当牡马走过你的身边时，我会轻轻地跺一跺右脚。

　　“随后会出现十二个少年，他们的身材、头发、嗓音都相同，容貌和穿着也都一样。你走过他们面前时，要留心看：我的右颊上有时会停着一只苍蝇。”

　　他讲完就同父亲告别，出门后在土墩上撞了一下，又变成小鸟，飞走了。

　　第二天黎明，老头儿收拾停当，便去认领儿子。他来到巫师面前。

　　“好啊，老头儿！”巫师说，“我教你的儿子学会了全部绝招。如果你认不出他，他就要跟我一辈子喽。”

　　巫师当下放出十二只羽毛颜色相同、从头到尾都一模一样的鸽子，说：“请认出你的儿子吧！”

　　这怎能认得出呢，全都一模一样！老头儿瞧着瞧着，只见一只白鸽比其他的鸽子飞得高些，于是指着说：“好像这就是！”

　　“老头儿，你倒认对了，认对了！”

　　巫师当即放出十二匹牡马，全都一个样，马鬃也都倒向同一侧。老头儿在它们身边踱来踱去，细心观察。巫师问：“怎么，老头儿，认得出你的儿子吗？”

　　“还没有哩，稍等一下吧。”

　　这时只见一匹马跺了跺右脚，老头儿立刻指着说：“好像这匹就是！”

　　“老头儿，认对了，认对了！”

　　马牵走了，又走来十二个少年，他们的面貌、头发、身材、嗓音都一模一样，好像是一个母亲生的。

　　老头儿从少年们面前走过，什么差异也没有发现。他又走了一遍，还是没发现什么。第三遍再从少年们面前走过，看见一个少年的右面颊上停着一只苍蝇，便说：“好像这就是！”

　　“老头儿，认对了，认对了！”

　　巫师已无计可施，只好把孩子交给老头儿。父子俩便一同回家了。

　　他们在路上走呀走，忽然看见来了一个老爷。

　　“爹，”儿子说，“现在我变成一条狗，老爷会买我，你把我卖掉，但是颈圈不要卖，要不我就回不来了！”

　　他说着扑地趴倒在地，变成一只狗。

　　这位老爷见老头儿牵着一条狗，倒不觉得狗怎么漂亮，而是狗套着的那副颈圈十分别致，就想买下这条狗。老爷出价一百卢布，老头儿要价三百卢布，经过讨价还价，结果老爷出二百卢布成交。老头儿正想动手解下狗的颈圈，老爷不由分说就阻止了。

　　“我只是卖狗，不卖颈圈。”老头儿说。

　　“胡扯！买狗自然也买下颈圈了。”

　　老头儿想了想，取下颈圈确实谁也不可能买这条狗，于是就把狗连同颈圈交给了他。老爷抱起狗，放在自己马车的座位旁。老头儿收下钱，独自回家了。

　　老爷坐着马车走呀走，突然迎面窜出一只野兔。他想：“如果放狗追捕兔子，瞧瞧这条狗的麻利劲儿，那才有趣哩！”

　　狗一放出，只见它向兔子逃跑的相反方向跑，转眼间钻进了树林。

　　老爷等呀等，始终不见狗的踪影，只得空手而归。

　　而这条狗又恢复成少年。

　　老头儿在大路上越走越焦虑，心想：“回家怎么向老婆子交代，儿子到哪里去了？”这时儿子却赶上他。

　　“哎呀，父亲！”儿子说，“你怎么把颈圈也卖掉啦？我要不是遇上野兔，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们回到家里，日子凑合着还过得去。过了一段时间，儿子对父亲说：“父亲，我变成一只鸟，你把我送到市场上卖掉。只是鸟笼别卖，要不我就回不来了。”

　　他朝地上一撞，变成一只鸟。老头儿果然把它放在笼里，拎去出卖。

　　许多人围住老头，争先恐后地要买这只鸟，因为它太惹人喜爱了。那个巫师正好走过来，一眼认出这是一只什么鸟。尽管大家纷纷出高价，而他出的价比谁都高。老头儿只得把鸟卖给他，但是不给鸟笼。巫师百般纠缠，费尽口舌，仍然得不到鸟笼，只得把买下的鸟包在手帕里，拿回家中。

　　“喂，女儿呀！”他回到家时说，“我把我们的小坏蛋买回来了！”

　　“他在哪里？”

　　巫师打开手帕，鸟却无影无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飞走了。

　　又在一个星期天，儿子对父亲说：“爹，现在我变做一匹马。请把马卖掉，但是缰绳别卖，要不我就回不来了！”

　　他扑地趴倒在潮湿的地上，立刻成了一匹马。老头牵着马到市场去出售。许多人围住老头儿，都要买这匹马，纷纷出高价；而那个巫师出的价比谁都高，老头儿就把马卖给了他，但是不给缰绳。

　　“我怎么牵马呢？”巫师问，“至少也得让我牵到家门口才能换用自己的缰绳呀，我倒不贪这根绳！”

　　这时所有那些买马的人也都七嘴八舌地帮巫师说话。依照惯例，卖掉马，也就卖掉缰绳。老头无言以对，只得交出缰绳。

　　巫师把马牵回家，拉进马厩，勒紧缰绳，拴在墙头的链环上，使马头高高悬起，马的前脚够不着地，只能用后脚踮地支撑身体。

　　“喂，女儿呀！”巫师又说道，“我一出门就买回了我们的小坏蛋。”

　　“他在哪里？”

　　“在马厩里。”

　　女儿跑去一看，很可怜这个受罪的少年，想把缰绳放得松些。当她解开缰绳，马立刻挣脱缰绳蹿了出去。女儿奔去找父亲。

　　“爹，”她说，“请饶恕我！我做了错事，马逃走了！”

　　巫师扑地倒在潮湿的地上，变成一条灰狼，奔去追马，狼同马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了。

　　马逃到河边，扑地倒在地上，变成一条梅花鲈鱼，扑通一声蹿入水中。灰狼随即赶到，变成一条狗鱼追赶。鲈鱼在水里逃来逃去，逃到一个埠头时，恰有一群姑娘站在水里洗涮衣裳。鲈鱼立刻变成一只金戒指，沉到一个洗衣姑娘的脚旁，姑娘从水中拾起金戒指，正要藏好，只见巫师恢复成人形，死皮赖脸地跟姑娘说：“把金戒指还给我吧！”

　　“拿去！”姑娘说着把戒指掷在地上。

　　戒指落地变成一摊谷粒。巫师立刻变成一只雄鸡，跑来抢啄谷粒。当它正啄得起劲时，有一粒谷突然变成一只雄鹰，结果公鸡遭殃，被雄鹰啄死啦。

　　故事到此结束，请递给我一勺水喝。 讲了100万次的故事·俄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