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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毕业于江南大学外语系,又带着些西方的新潮和浪漫主义思想、有着崇拜英雄主义的情节。按理说,军人出生的父亲,这个典型的北方汉子,粗狂、彪悍、豪迈,跟我的母亲应该是格格不入的,可是我的父亲在奶奶的办公室里一眼看见母亲,却像是着了魔一样,死心塌地地看上了她。
那时候,母亲还是我奶奶的得意门生。
在他们的那个年代,大概还是英雄配美女的时代,他们很快就结婚了。
正所谓“相爱容易相处难”,一段时间的热情褪去了之后,他们两人之间巨大的差别就表现出来了,最终,导致了他们俩的各自天涯。
母亲离去的事情,对他的打击似乎很大。
我相信即便是现在,他对于母亲依然有着难以割舍的感情的。
在他们分开好多年以后,我的父亲仍然会对她的决然离开耿耿于怀,偶尔多喝了几杯酒,他还会情不自禁地抱怨说:陈美娇是个坏女人,他对她那么好,她还会背叛他、离开他,远走高飞的让他想看都看不到。
而每当这个时候,我那只比我大几岁的醋意大发的继母,就会很恼怒地瞪视我一眼。
而我也会不甘示弱地狠狠地瞪回去。
我还有两个妹妹分别跟着她们的母亲一起离开了我的家,也不跟我们姓,一个妹妹叫做张欣宇,今年九岁,她的母亲叫做余春蕾,离开我父亲之后,听说嫁给了一个姓张的房地产大亨;还有一个叫做赵丹,今年六岁,随她的妈妈赵敏香的姓。
而他现在跟着自己的第四任妻子还有他们三岁的儿子,一起生活。
他现在的妻子叫做许丽丽,只不过比我大四、五岁的样子,听说是一个影视明星,外号“夜来香”;不过我在影视圈子里面从业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见过她的大作。
他们有一个三岁的孩子,叫做于嘉昊,跟在父亲母亲身边。
我的这个年轻美貌的继母,长的是千娇百媚的,据说跟我的亲生母亲颇有几分相似。听说原本是一个什么艺术学校刚刚毕业的小演员,才崭露头角,就被我父亲慧眼发掘到了,
不知道是我的父亲选择离婚的呢,还是他的第三任先走的,总之当他们干柴烈火地勾搭到一起之后,我的父亲就用他一贯的雷厉风行的手段办妥了离婚手续,将这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娶进了我们半山道的别墅里,雪藏了起来。
这个小美人跟我的父亲不知道是干柴遇上烈火了呢,还是王八瞅绿豆对上眼了,又或者是另有所图,这几年倒也还安分,并没有生出些什么事端。
虽然,这个很会来事的小继母,曾经三番两次地邀请我和弟弟跟她们一起生活,可是,爷爷奶奶怕我和弟弟跟着他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会受到虐待,所以,我和弟弟还是跟着爷爷和奶奶住在一起。
这个许丽丽似乎认准了她的儿子于嘉昊是我父亲那庞大的商业帝国的准定继承人;她处处针对排挤嘉睦,千方百计地想要自己的儿子独自继承家产;她大约是认为在传统重男轻女的家庭里面,我于小牧是没有继承我老子大宗财产的威胁的,最多也不过就是带走一分嫁妆,于是,她礼貌地跟我维持着表面的友好关系。
正午时分,我跟夏阳走进爷爷奶奶收拾的花木扶疏的院子里,四处都静悄悄的,奶奶亲手种的向日葵已经成熟了,巨大的圆盘沉甸甸地低着头,青石板的小路两旁,沿着路的两旁栽种的兰州百合,已经有些枯萎了。
然而,不巧的很,我们到家的时候,我原本想要避开的人,竟然已经早早来家里了。
我有些后悔只顾着给嘉睦一个惊喜,忘记了打电话回来问问家里的情况,要知道他们也在,我就改天再回来了。
既然来了,又不好掉头走掉,既来之则安之,我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皮笑肉不笑地跟他们打个招呼。
徐丽丽带着她的儿子于嘉昊,在院子里开他的小电动汽车。
于嘉昊看见我带着一大包好吃的,马上就扔下他手里的玩具,扑上来抢,我下意识地一闪:这可是我特地买给我们家嘉睦的。
没料到,三岁的小胖墩脚底下不稳,一下子就摔倒的青石板的地上了,马上哇哇哇地大哭了起来,许丽丽立马扭着弱柳扶风似得小蛮腰,一溜小跑着将自己的宝贝抱了起来,又是哄又是揉的:
乖“乖,宝贝不哭,哦呦,怎么了,怎么摔倒了啊?不哭…”
“姐姐…..姐姐…..”
小崽子一边哭,一边抹着眼泪,还不忘记用手指着我手里提着的花花绿绿的一包东西,跟他妈妈告状,控诉我。
“哟,小牧啊,买的什么好东西啊,怎么舍不得给弟弟一点啊?”
“没什么好东西!”我没好气地说道。
这俩人溺爱孩子最让我看不惯,那么小的孩子,惯的刁蛮任性,又不讲理,要什么就给什么,要天上的星星都恨不得搭个梯子给他摘下来,一味地纵容,我偏不喜欢惯着他。
“乖乖,不哭!回头妈妈给买,好不好?买多多的!”
“不要,就要姐姐的!”
“没你的份!”
嘉睦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他出其不意地从我的而身后窜了出来,一把就将我手里拎着的袋子抢了过去,抱在怀里,示威似的对着余嘉昊说:
“这是我姐姐买给我的,你想要,让你爸爸给你买去。”
徐丽丽立刻把矛头对准了嘉睦,说道:“嘉睦啊,你怎么说话呢,昊昊可是你的弟弟呀,小牧是你姐姐,她也是昊昊的姐姐啊。”
“哼,才不是,小牧姐姐是我一个人的姐姐。”嘉睦说完,将身子往我跟前挤了挤,宣示主权似的。
我的这个弟弟,虽说跟我不是一个娘生的,可是,跟我的关系却很亲!大约因为我们俩都是没有爹娘疼爱的缘故,又或者是血脉相连的原因吧。我跟他,两个无父无母的孩子有着同病相怜、相依为命的深厚感情。
小时候,他在学校里受欺负的时候,总是他那个野小子似的姐姐我,将别人打的满地找牙,然后,被打的同学的家长找上门的时候,我俩再一起罚跪!
如今,他还在上中学,很有了一些男子汉的气概,也不再需要我替他出头了。
嘉睦从小几乎是我带着长大的,俗话说,长姐如母,这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对我有着极强的主权意识,嘉睦甚至连爸爸都懒得跟于嘉昊争,可是,却不允许任何人跟他抢自己唯一的姐姐。
十二岁的少年正是身体长得最快的时候,这才短短的几天时间不见,嘉睦都快要到我的肩膀那么高了。我跟他一个击掌,这是我们惯常用来打招呼的别致的方法,我对他眨眨眼睛,言下之意就是:
“我只是你一个人的姐姐,没跑,那是必须的!”
我对嘉睦说:“嘉睦,你先进去吧。”嘉睦乖巧伶俐地拎起袋子就跑进房子里面去了。
一向被宠坏了的于嘉昊见嘉睦把东西拿走了,哪里会善罢甘休,他一双胖乎乎的小手,犹自不甘心地指着嘉睦离开的方向,哭天抹泪地让他妈妈给他夺回来。
徐丽丽见嘉睦头也不回地走了,也没计奈何,她又不好带大庭广众之下跑过去将嘉睦手里的东西抢过来给自己的宝贝儿子。一边哄着嘉昊,一边又转向我说:“小牧啊,怎么?带男朋友回来了?也不介绍一下。”
“男朋友?”我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我身后,人高马大,比我还高出半个头的夏阳,长手大脚的,头上戴着一顶棒球帽,遮住了浅浅的短发,黑黑瘦瘦的跟我站在一起,真像一对放大版的海尔兄弟。
看上去还真有点不辨雌雄的感觉。
我的性别,我这个年青的后妈,当然是牢牢地记得的很清楚的,所以,她会弄错夏阳的性别,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阿姨,我是女的。”夏阳从我的背后伸出头了,腼腆地说。
“哟,没看出来。”徐丽丽大惊小怪地说:“怎么,小牧什么时候这么时髦,好这一口啦?”
大约是因为夏阳看起来攻气满满的样子,她这样说意思就是调侃我,说我跟夏阳俩人看起来一副男人婆、好基友的样子!
我没好气地怼了回去:“是啊,跟你好的那一口可不一样呢!”
她知道我指的是她年纪跟我差不多大,却甘愿当我后妈这件事。看她被我呛得无话可说。我转过话头,又对她说道:“母亲大人,你这种不着调的话,也是做长辈的能对自己的女儿说的吗?”
徐丽丽被我的阳奉阴违气的脸色铁青,抱着于嘉昊给他抹眼泪。
她跟我父亲刚结婚第一次回来拜见我爷爷和奶奶的时候,关于我对她的称呼问题,大家也曾经纠结了很久。 血色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