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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学校和学习,跟国内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们所谓的学习,并不要求,只是一味地呆在课堂里。
大部分的时间,我们必须要参加社会活动,这些社会活动的合格与不合格是要计入学分的,这将会直接决定着我们的毕业成绩。
这对于别的学生来说,这大约是很自然的事情,而对于我来说难度却很大。因为作为路痴的我,在这里住了这么长的时间,甚至连这里的东南西比方向都摸不清,更不要说独自去完成那些千奇百怪的课业任务了。
他几乎把我这里当做自己的据点一样,一天不来看看我和孩子,似乎都会过的不甚安稳的样子;所以,我也会理所当然地把自己的社会课程向他请教,弗朗西斯科对于我的帮助就显得尤为重要,他甚至愿意放下自己的工作,来帮助完成自己的社会任务。
我心里一边希望着他的到来,盼望着他对我和焕儿的陪伴与帮助,一方面又时常会被内疚的心情折磨的很是惴惴不安,怕自己会给他一个虚幻缥缈妄的想,最终会伤了这个美好而善良的好人的心。
我就像是一个欠了别人东西的小偷一样。
可是,我并不会因为需要他的帮助,就会给他一丝一毫虚无缥缈的幻想,我不会因为世俗的需要,而出卖自己的感情和灵魂。
这一种援助,如果要以爱作为回报,我宁可没有。
我不会因为需要温暖,而去靠近一盏不属于自己的灯泡,不会将陪伴,误会为爱情。
所幸的是,西方人是很直白的,佛朗西斯科是一个很通情达理、很豁达的人。
我很明白的告诉他说:“弗朗西斯科,我很珍惜你的友谊,也很需要你对于我的帮助,对于我来说,你对于我的帮助,就像是雪中送炭一样的宝贵和需要。但是,我不能回报给你爱情。”
佛朗西斯似懂非懂地看着我,认真地对我说:“不,小牧,我对你的爱是不求回报的。我们之间的帮助是相互的,我知道,你需要我的帮助,这一点让我觉得,在你的心里,我很有存在的价值。
哦,原来他是这样想的啊!
一直怕会给带来误会,让我很是内疚,听他这么一说,我也就心安理得了。
用自己刚刚学会的或者学会的汉语说这么一长断的话,似乎让他感觉到很吃力,不足以表达他心底的意思,他很自然地切换成了西班牙语言,接着说道:“其实,老实说,我在学习语言上,还有对于古老的东方文化的探索上,也得到了你的很大的帮助。坦白的说,其实应该是我更加地需要你。所以,你不欠我什么的,你不用拿你的爱情来交换,爱情是最神圣的,是不能够用任何东西去交换的。”
他说的倒也对啊,我不欠他什么的。虽说,我在西班牙语言的学习方面,他给我充当了合格的、义务免费的陪读、向导和陪练,可是在汉语言文字的学习方面,对于他来说,我又何尝不是充当了同等重要的角色呢?
他这样一说,我心里也就没有那么深的罪孽感和内疚的感觉了。
我微微一笑,狡黠地对他说:“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们俩可就扯平了,两不相欠了啊!这样一来,我也就可以继续心安理得地,享受你的帮助和陪伴了哦。”
“小牧,你很在意我的感觉吗?”他侧着头,睁着好看的、漆黑的大眼睛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么敏感的问题,说在意不好,说不在意也不好,就只好装聋作哑不予回答。
假装登上高高的梯子,去摘下院子里的葡萄架子最顶端的、最早成熟的一串葡萄。
他依然不依不饶地追问着我说道:“小牧,按照你的故乡的习惯,是不是如果你欠了我的感情,就会以身相许,要嫁给我的啊?”
我站在梯子上,从树叶的缝隙里,回头看着在树下仰头看着我的佛朗西斯科,那好看的脸,故意逗着他说:“是啊,怎样?”
感情,他居然哈会说以身相许这个成语!
他假装有些后悔地说:“早知道我就不这样说了,就让你欠着我的好了!”
我哈哈大笑,将葡萄递给他说道:“你想的美,那是老黄历了,现在早就不是那样子的了!”
我曾经给他讲过许仙和白娘子的故事, 甚至找来了当时很风靡一时的那一部片子作为中文的语言教材放映给他看。
那时候还没有西半牙语言或者是阿拉伯语的译制片,所以,他听中文听的似懂非懂的,多半是我在旁边给他充当翻译的,他别的没学会,那一段白蛇的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的事情倒是记得清楚。
佛朗西斯科对于我的迷恋,在我看来。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在这个地方只有我一跟他年龄相当的个中国人的,关系,假如我带他去到上海,在那里他能够看见满大街都是,漂亮的女孩子,大约也就不会,对我这么稀罕了。
对于孩子的教育,我始终坚持要他首先要学好自己的母语,汉语。可是,想要让焕儿在西班牙语言环境下,以汉语作为自己的母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里找不到合适的中文教材来给他用,于是,我就自己动手,给他编写中文的教材,好歹,我自己也是一个学习语言的大学生,这一点点的区区小事可不是手到擒来的吗?
我搜索着记忆里自己启蒙教育时候的那些文字,和活灵活现的插图,做了一张一张彩色的卡片给焕儿学习用。
可是对于这些我手写手绘的教材,不懂事的焕儿浑然不会珍惜的胡乱撕掉,或者在用他稚嫩的小手在上面乱写乱画,胡乱涂鸦着自己的天才之作,佛朗西斯科却是很心痛,他小心翼翼地将焕儿胡乱地丢的满地的中国字细心地搜集整理起来,宝贝似的拿回去,照猫画虎地写上好几遍,然后,把自己涂鸦的作品拿过来,嘿嘿笑着,逗弄着焕儿说:“撕吧,这回你随便撕吧,嘿,嘿嘿。”
那神情那模样,浑然就好像是偷拿了博物馆珍藏的珍品替换了赝品,却没有被人发现掉包了一样;我也懒得说他,横竖反正也是被焕儿涂抹的面目皆非了。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世界上的事情,并不会依照我们自己的想法而发生任何的改变的,焕儿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他小小年纪就表现出了自己独特的个性,和自己的主见,而且,他还会很执着地坚持自己的意见。
他的发展轨迹,似乎并不愿意顺着我的想法,还有我给他规划的思路来进行。
无论我怎样千方百计地想办法让他学习汉语,可是,他在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第一时间首先脱口而出的依然是西班牙语,这实在是让我很无奈的一件事。
他小小的模样,还会振振有词地跟我据理力争地分辨着说,幼儿园里的别的小朋友都不会说汉语,为什么要他说呢?
他的学习汉语的兴趣还没有佛朗西斯科来的浓厚。
神州的假期结束了以后,经过一段紧张而繁忙的考试和各项测试之后,暑假如期而至了。
可是这里的暑假却比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放假,我感觉原来的放假不应该叫做放假,而应该称作放羊还差不多。
这里的假期跟上学唯一的区别就是不需要没有到学校去,至于其他的社会实践活动和学分,道德与社会信用等级积分,一样也不会少。
我们的暑假里有一项人物是作为一名战地记者深入到战争或者是边缘贫困地区的,
这就是说,如果我在这个假期接受了这一项。战地记者的艰巨的采访任务。那么我所得的学分就可以使我在下一学期的时候不用,不用离开我儿子的身边,只需要完成学校里面的课业就可以了。而且这一部分的社会实践内容,还是可以带工资的。
这对我来说是个巨大的诱惑。
我既希望自己能够挣到自己来到这里的第一份薪水,同时又希望下一学期我能够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在,我的儿子身边。
我去找妈妈商量,他们也很赞成。
可是这就意味着我需要在这个暑假期间,找人来帮我,照顾我的儿子。跟妈妈商量以后,我们还是去找回了玛利亚。
因为毕竟,我的焕儿从小是由她带大的,跟她很熟悉,就省去了相互适应的过程。假如把我的孩子交给一个陌生人,我既不放心,又怕幼小的孩子会不适应。
这一次,玛丽亚倒是爽快的答应了。
不知道,她是因为以前相处很愉快的关系呢,还是看在薪水的份上?
我可不认为她对我和我的儿子有多么深厚的感情,毕竟,在这里,人们都是很现实的。感情似乎放在最后一位才会去考量的东西。 血色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