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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行的道路是曲折而艰难的,可是,谁让我们早上因为准备东西而浪费了时间呢?
我喝的是没有什么养分的纯净水,自然补充不了营养,再加上这几天也没有好好吃东西,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软绵绵地难受。
看看子寒和夏阳,踉踉跄跄地,似乎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玉刚倒是沉默坚毅地保持着稳定的步伐。
为了不拖累大家,不然大家担心,更重要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绝对不能够让自己掉队,我强迫自己紧紧地抓着缰绳,几乎是没有意识地被骆驼拖着走,我现在开始庆幸,幸亏这极有耐力的东西走的不快。
就在我的体能几乎到了极限,干渴焦灼的快要倒地不起的时候,我恍惚听见走在前面的几个小伙子欢呼了起来,并且加快了脚步。
我不由困惑地抬起了头,远远望去,一望无垠的沙海的尽头出现了一天黑色的线,其中更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山包一样的东西。
跟在子寒身边的慧通师傅,艰涩沙哑的声音说道:“家主,鹰嘴崖终于到了,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息一下了。”
子寒默默地点了点头,紧走几步到我身边,搂着我的软绵绵的腰,说:“木头,再坚持一下啊,就到了。”
看的出子寒也很累,他原本白皙精致的面庞被风沙晒的通红,嘴唇干裂,眼睛血红,不想让他太担心,我强撑着说:“没事的,子寒,你放心,我可以的。”
终于到了休息的地方,一路奔跑着过来的人,自然是比我们先到,他们已经铺了大张的毯子在阴凉通风的地方休息。
我跟子寒一下子就瘫倒在色彩斑斓的毯子上,就一动也不想动了。
这个地方真舒服,美的就像是人间天堂!
鹰嘴崖,鹰嘴崖,顾名思义,就是想鹰嘴一样的山崖,这个突出来的鹰嘴将正午炙热的太阳全然地遮挡住了,就连我们身下的沙地,也因为阳光照射不到的缘故,而是凉爽的,对于浑身上下像是被火烤着的我们来说,躺在着凉凉的沙地上休息,简直是比三伏天走进空调房还要舒适一百倍。
我以为大家都会像我一样急不可耐滴,瘫软在毯子上休息的,可是等我休息的稍微恢复了一点体力的时候,做起来才发现,那些小伙子们正津津有味的吃着一种很干的,叫做奶酪的东西,还有那个慧通师傅,在离开我们很远的地方的岩石下面铺着一张毯子,面对着西方,嘴里念念有词的,在向他的神明祈祷什么?
似乎一点都不觉得累似的,看来有信仰的人,还真是不可战胜的。
我喝了水,吃着子寒递过来的面饼和牛肉干,恢复了一点力气。
这时候,我才顾得上看看我们周围的环境。
这里不再是一望无际的无边无沿的沙漠了,放眼望去,触目所及竟然全是一些岩石一样的山丘。
我现在总算能够明白为什么运输东西的时候,没有用车子了。
沙子和砂砾纵横的地方,几乎就没有道路。
我们接下来的路程全是沙砾,
像巨人一样高高耸立的岩石,被风吹日晒的长年侵蚀变成了表面像刀锋一样尖利的石块。高而巨大者,成为了突兀地耸立着的石头山;小一些的变成了坚硬的砾石,遍布在我们前行的道路上;更为细小的变成了沙子和尘土,被经年不息的风吹到了远处的沙漠里,道路更加的曲折难走。
可是因为有了风的缘故,先前的酷暑和炎热被热风吹走了;汗水不再黏黏的贴在身上了。可是,因为高温的缘故,当我们再一次上路走在太阳底下的时候,感觉到似乎就连风都是热的,细小的微尘被吹进衣服领子里,磨的脖子生疼生疼的。
有经验的买办和那些赶骆驼的小伙子们,带着防风的帽子,虽然看起来土气了些,却将头、脸和脖子都遮挡的严严实实的,一点风沙也钻不进去。
而我和夏阳却只顾着图好看,临走的时候买了漂亮而时尚的遮阳帽和防风镜,此时,看来竟是银样蜡枪头,中看而不中用的东西了。
我想起曾经在也门的时候看见外国的女子蒙头包着脸的黑头巾,如今想来,大概是为了应对当地的风沙环境的实用需求,是出于实用的目的,而并不是我们所认为的是因为思想保守的缘故了。
于是,我们也从衣箱中翻找出轻薄柔软的衣物,将头脸和脖子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了,风沙再也进不去了,才觉得好些。
无论我们如何地紧赶慢赶,晚上终于还是没有感到师傅说的那个什么驿站去,沙漠的夜晚是会迅速的降温的,尤其是在这样砾石遍布的地方,晚上是几乎不能行走的,我们不得不在野外宿营了
日落时分,有经验的买办个师傅提前选好了露营的地方,将在沙地上挖出了一个一个半人高的坑,将牛皮制作的帐篷,撑了起来,外面再用沙子和砾石严严实实地围起来,让沙子里面储存的白日的余温来抵挡夜晚的寒冷。
我们从周围捡来一些一些干枯的树枝和不知道什么动物的骨头,在夜幕降临的时候,燃起了一堆堆的篝火,夜间的凉风徐徐吹送,送来阵阵凉爽,将一缕一缕的青烟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暮色斜阳下,清凉的空气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这大概是沙漠一天最舒适的时候了,可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随着太阳落到山丘的那一边去,这种美好很快便被急遽降低的寒冷所代替了,沙漠的温度下降的是很快的。
用过简单的晚餐之后,大家各自走进了自己的帐篷休息。
我们的帐篷都是围着篝火搭建的,我跟子寒自然是在一起的,可是,我们才刚刚走进温暖的帐篷里,子寒的脸色就开始变的煞白,他将手捏的紧紧地,额头上开始渗出汗水来,我吓了一跳,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刚刚明明还好好的啊?
难道是因为我们吃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我们的晚餐大家吃的都是一样的,尤其子寒的饮食我特意留心了,跟我分吃的是同一个白面饼和同一袋肉干,饮水我们俩也用的是同一个水壶,我还是还是好好的,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啊?
我赶紧扶着子寒平平躺在帐篷里的彩色毯子上,可是,他的症状却跟严重了,他的手指开始痉挛、抽搐,脸上也涨的通红,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吓坏了,赶紧大声喊着玉刚和夏阳。
玉刚跟夏阳很快就进来了,子寒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我吓得大哭,紧紧地抱着子寒,哭喊着:“子寒,你怎么了?子寒你不要吓我啊,你这是怎么了啊?”
夏阳拿了水喂给子寒喝,可是他已经喝不进去了;
听见我们这边的异样,慧通师傅也很快地过来了,他看了看子寒的情况,说:“新硝制的帐篷会有一些不好的味道,会不是地因为帐篷里面的味道不好所以窒息的啊?”
玉刚听了二话没说,一把就将子寒抱出了帐篷,外面已经是寒风瑟瑟的夜晚了,怕子寒被冻着,我赶紧拿来厚厚的毛毯紧跟着出去,我们把子寒安置在篝火旁边。
说来也奇怪,才刚刚出来,被沙漠夜晚的冷风一吹,子寒的刚才那吓人的状况一下子就好转了,首先是他的呼吸正常了,接着脸上那不正常的潮红也褪去了,手足也灵活自如地不再痉挛了。
我拉着子寒的手,后怕不已。
打击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子寒说:“我不能进那个牛皮的帐篷!”
玉刚分析着说:“会不会是狭小空间幽闭症啊?”
子寒若有所思地说:“大概是吧,我一走进那个地方,心里便堵得慌,没法呼吸,身体好像都不再是自己的了。”
我默默地拉着子寒的手,默默胸前那个开始发烫的牛角,想到了孟昭阳曾经给我讲过的那个故事,心里没来由地闷闷地痛。
那一夜,我们守再篝火旁边,忍受着沙漠之夜的寒冷,并没有在踏进那个温暖的帐篷一步,连累的玉刚跟夏阳也不放心,俩人轮流守护陪伴着我们。
天色喂明,习惯昼伏夜出的买办和拉货的小伙子们,早早就起来喂饱了牲口,我们在夜幕中上路了。
后面的路,我们走的很平稳,子寒再也没有什么不适的状况了。
沙砾、石山和巉岩,触目皆是亿万年的沧桑。
沙漠中偶尔能够看得见人的头骨,这黄沙枯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什么人,因为什么缘故而将自己宝贵的生命永远地停留在了这里?
遗留下的尸体,曾经被黄沙淹没了,如今,黄沙被风吹去,留下这不知何年何月,永远地留在这里的无主的孤魂,无声地诉说着一个曾经消失的生命。 血色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