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伤(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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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市区便是一马平川,远远看到别墅区方向的天空染成红色,再近一点,血光冲天。
此情此景恰如五年前永平水产一幕,他精疲力尽地从通风管爬出来,身后冲天大火吞噬着刚刚逃出来的人间地狱,他最恨的人最爱的人尽葬于此,唯一的朋友正头也不回地离他而去,他怕,他冷,他满手是血仓皇失措,他多渴望这个时候能有人抱抱他,......他不要安慰!他知道自己是个坏孩子他不要安慰,他只是冷,从头到脚的冷,还有手上的血,怎么也洗不掉。
后来周春红终于到了,她哭着问儿子你怎么了,他不说话不抬头,拼命憋着眼泪做出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他想说妈你别担心,一切有我担着,又想说妈我害怕你帮帮我,我想回家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周春红听到了他的心思,隔着玻璃窗,他看见母亲含着愤怒的眼泪和警察交涉,后来她赢了,坐在自行车后面穿过警车的包围,他抱着母亲清瘦的腰背,默默流泪。
他对叶军的仇恨就是从那一刻种下的:唯一的生还者就是原罪吗,自己死了才称他们的心是吗?他咬牙切齿了一阵,忽然想起一事:周春红是不是还在里面!
他颤抖着去掏手机,新手机用着不适应,点了好几下才点到通话页面,输入号码,那边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这边汽车失去控制一头冲进路边绿化带,保险杠撞到石头台阶上发出闷响,手机依然无人接听。
他抬起头,恐惧地看着前方熊熊燃烧的别墅。
消防车还在路上。
这片小区每栋别墅之间距离甚远,最近的两栋一家没人,另一家主人在睡觉,没注意到朱家窗子里往外冒黑烟,等发现有火苗向外舔的时候觉得不对,给物业打电话的功夫火势骤然变大,整栋房子像是一个大炮仗一般,火焰自下而上,瞬间就吞噬了整栋房子,窗户烧成大大的黑洞,窗帘碎片带着余烬慢动作飘下来,毕剥声不绝于耳,面前热浪滚滚。
——如果当初掉下去的人是我就好了。
——那妈也就不活了。
保安和物业工作人员都围了过来,还有附近住户闻讯赶来指指点点,有人说朱永平运气八字犯天火煞,大运流年走到火旺之处就出了这等祸事,朱永平信这个,经常花重金找大师算命,生意场中无人不知,“七杀天干两透,杀伤力极为强大,在年在月都是祸及家人啊。”那人啧啧有声,别人也都连连点头,心想这等大火,朱朝阳母子早出不来,这会儿哪有命在,只是不知道这回偌大家产又便宜谁。
正在议论,身后突然冲过来一人,正是房主朱朝阳,只见他双目赤红,疯了似的就往火场里冲,物业经理反应极快,立刻把他抱住,又喊保安快来帮忙,没想到这个年轻书生忽然变得力大无比,经理加上一个保安都按不住他,
“妈!”他的声音都变了动静,“我妈在里面,你们这些混蛋......”后面全都是发疯咒骂的话,物业经理被他一拳打中鼻子,狼狈地退出圈子换来四个保安,不由分说把他按在地上,任他踢打叫骂只是不放,周围人见这儿子如此不顾自己死活地要去救母亲,都感慨不已,心想朱永平没良心倒养了个好儿子。
朱朝阳眼睁睁看着房顶塌下来,眼睁睁看着一片片灰烬被热浪托起在夜色中飘扬,心如刀割,是我做了孽了,都是我的错,为什么要报应到我妈身上!
这时一辆车疾速向这边驶过来,吱呀一声停在路旁,先冲下来的是周春红,老马跟在她身后,两个人跑向人群,周春红一眼看见被三四个保安按在地上的朱朝阳,他疯了一样乱踢乱踹,嘶哑地喊着我妈在里面我要救我妈,周春红连忙跑过去叫了两声朝阳妈妈在这,妈妈在这,朱朝阳像断了电的机器人一下子就安静了,此时救火车已经赶到,连消防栓布置火龙,有条不紊。
保安们如释重负,周春红想把儿子从地上扶起来,胳膊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逃过一劫,险些就再也看不到儿子了,朱朝阳也一样,他跪在地上全身瘫软,只有眼睛还是活的,
“妈妈在这,妈妈没事。”周春红抱着儿子,泪水滚滚而下。
朱朝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大口喘着气,脸上不知是哭是笑。
方家也得到了消息,方建平亲自开车把娘俩带到自家凯伦酒店,安置在最好的套房又买来新衣服让他们换,六峰山景区修景观人行道用的是方家的水泥,老马和方建平喝过几次酒,大家都不是外人,方建平在楼下摆了一桌为朱家母子压惊,朱朝阳这三天来第一次坐下来吃口热乎饭菜,方建平安慰他们说朱永平在世时候财产买过保险,不用担心损失,周春红连连点头,她对这房子倒不甚心疼,这是小贱人生女儿那年朱永平买的,很多地方都有朱晶晶的痕迹,周春红心里一直有疙瘩,硬着头皮住了五年,烧了也就烧了,反正还有房子住。
方丽娜见朱朝阳情绪不高,趁着没人的时候问他戒指送出去了没有,果然,朱朝阳眼里浮现起笑意,“她收了。”
“你求婚啦?”方丽娜立刻兴奋起来,女人都是这样,对一切和求婚啊,浪漫有关的东西都永远感兴趣。她以为朱朝阳会说是,然后说不定还会告诉她具体过程,他是怎么求的,她又是如何含羞答应,婚礼在哪里举行,让谁当伴娘......当然是她方大小姐啦,她一定不会穿得太招摇的,一定把所有风头都留给新娘子,可他却只是苦笑摇头。
“那么大个的戒指都不求婚,太浪费了吧,”方丽娜讶异道,“她不肯么?”
“她会同意的,只是我没说。”
方丽娜更糊涂了,“为什么啊?”
她的问题很快就得到了答案,一脸严肃的方建平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警察,“朱朝阳,”为首的正是杨锐,“你家地下室发现两具尸体,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方丽娜立刻张大了嘴巴,她呆呆看着朱朝阳,他站起身,面色平静地同他们走出了房间。
“爸,这又是怎么啦。”方丽娜一脸腻歪地瞪着两个警察的背影。
方建平没有回答,也跟了出去。
现在他是成年人了,这次性质较五年前更加严重,所以不是配合调查而是传唤,但不是拘押,可见上面对此事的处理也很谨慎,还是昔日的刑警队,还是叶军,他坐在朱朝阳正面,一身警服不怒自威,杨锐坐在最边上。
有人宣读报告,朱朝阳认真地听着,听完又要过来自己重新看了一遍,他并不是没听清,他是需要时间让自己冷静。起火原因是有人在地下室点燃了打火机,封闭环境引发爆炸。
冷静,他对自己说,五年前你就很冷静,现在你长大了,他,老了。
“那两个人和你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地下室。”
叶军看着这个他认识许久却从未真正了解的年轻人,他此刻洗过澡换了衣服,胡子也重新刮过,白衬衫休闲裤,依旧是个规规矩矩的年轻人,外表无可挑剔,目光坦诚明亮。
“他和我是高中同学。”他神态怡然,“向我借过车,还借过钱,昨天半夜他说车子碰了过来取保单,我有事在外面,他又要得急,我就让他自己回来取,不知道他还带了别人一起来。”
“你去了什么地方?”
“去了海边。”
“你在海边呆了一夜?”叶军显然不信。
“后来回家了,取了身份证去买手机补卡。”朱朝阳做思索状。
“他经常向你借钱吗?你为什么要借给他?”
“数目又不多,能帮就帮一把。”朱朝阳轻描淡写,叶军看他这个样子恨不得一拳打过去。
警察已经调出朱朝阳和死者的微信记录和转帐记录,一次七百,一次两千,还有一次一千六。“都还了吗?”
朱朝阳摇摇头。
叶军心说你何时变得这样大方,“他为什么向你借钱?你们平时关系很好吗?”
“不知道,我不关心别人私事,可能是交女朋友花销大吧,”朱朝阳往后靠了一下,对于警察询问的压力他已经习惯了,论思维缜密他也不差,只要他们没有证据,他就什么都不怕。
现在他就赌罗琪没有把录像拷贝放在别的地方,就像当初自己那张复制卡。
“你近三天,”另一个人开了口,“就是在六峰山发生命案之后,你分别在不同银行有数额较大的提款,能问一下原因吗?”。
“我妈要结婚。”朱朝阳似乎早有准备一般抛出答案。
“需要这么多现金吗。”叶军向前倾过来,眼睛一直盯到他内心深处。
“她不习惯刷卡,而且我妈特别节省,给她钱是为让她高兴,再说我家的存款一直都在我名下,我妈不要,现在她另组家庭了,我想,让她自己有一笔钱傍身,至于她是花还是攒着,都由她自己做主。”
逻辑天衣无缝,也姑且可以当作有钱人的任性,杨锐见过那种拿纸盒子装钱的聘礼嫁妆,只是周春红半老徐娘也要来这一出,未免可笑。
传唤不是无限期,二十四小时后朱朝阳被接了出来,接他的除了周春红和老马,方丽娜,还有实验高中的班主任和物理老师,也是警司老于的爱人。
警察在现场没有提取到对他不利的证据,朱朝阳还是没有等来一纸逮捕令,杨锐依旧不甘心地找过他两回,一副公事公办的德性,后来朱朝阳把他拉到一边,告诉他你说的对,我是有其他原因,有人偷了我的手机敲诈我,里面有我和我女朋友的视频,你要看吗?
杨锐差点跟他动手。
幸好他不是专业打手,两个人只是皮外伤,没有骨折没有晕厥,呼吸道有大量烟尘,符合火灾死亡特征,警察认为是两个人上楼偷窃后不敢走正门怕被摄像头拍到,就打算依旧从车库开出去,烟头引发火灾造成汽车油箱爆炸,事实上朱家当时确实有一百五十万,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还有一些人力挺朱朝阳,其中包括宁市最大的企业老板,当年朱朝阳保送大学他拿了十万奖金,一时传为佳话,还有五年前那桩安检的主审法官对朱朝阳印象很好,他觉得这个孩子在困境中仍然能做到心志坚定,将来必成大器,因此特意打电话来,告诉叶军年轻人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一定要慎重处理。
朱朝阳推想,罗琪是想用打火机烧断男朋友手上的皮绳,结果引发的火灾,看来宝马车漏油也有好处。
周春红终于又回到了市区,心里踏实了很多。朱永平留下几套房子,两套门市一套商住两用在出租,剩下两套住宅她挑了一套面积小楼层低的自己住,大的给儿子留着结婚,虽然她知道,儿子毕业后也未必回来。
当母亲的就是这样啊,周春红想,她高高兴兴和老马购置用品搬进新家。
老马也高兴,想来别墅给他的压力也很大。朱朝阳看着母亲和老马相携而去的背影,心里泛起阵阵失落,这个和他一同度过艰辛岁月的唯一亲人,就这样一步步走出了他的生命。
好在他还有小敏,他准备回车里,老马转身发现他没跟过来,喊了声朝阳,他抬起头,看见老马正冲他招手,“走啊,回家呀!”
回家,这里也是家吗,他跟在他们两人后面,听老马说三间卧室给他留了一间,老两口一间,另一间是书房,先这么住着,年轻人习惯自由,暑假回来,他愿意住那套大房子可以让周春红过去做饭,反正两边离着不远。
“什么书房啊,咱俩谁看书,”周春红顿了一下,“等这边收拾好,把老娘接过来吧。”
老马半天没说话,再抬起头时眼睛红红的,“我妈那人......好相处,真的,和我一样。”
杨锐依旧不甘心,叶军已经心灰意冷,他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他们来自黑暗深处,心是黑的,血管里流的血也是黑的,现代社会的道德标准约束不了这样的人,他们不懂何为畏惧何为报应,凡事随心所欲,他们算尽人心信口雌黄践踏性命,自己还能立于不败之地。
他们不是罪犯,是魔鬼。
家里也不安宁,叶驰敏强烈反对这桩婚事,杨锐也说算了叶叔,我们俩没缘分,要不我认您当干爹吧,叶军没辙了,叹着气搂着杨锐往家走,一个手里拎着烧烤,一个手里拎着啤酒。
“您也讨厌朱朝阳是吗?”杨锐小声问。
叶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总要经历一些事,才能看清一些人,至于是哪些事哪些人,他没有说。
杨锐明白,他和朱朝阳那种没有理由的厌恶源于他们天性的水火不容,善与恶,水与火,永远不能共存。事已至此,他更不敢把朱朝阳和叶驰敏的事告诉叶军了,不是担心叶军受不了刺激,他担心的是朱朝阳不肯放手,害了小叶的性命。
这就很难很难,面对这个心力交瘁的父亲,他怒火中烧,又无能为力,叶驰敏今天没有出去,她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刷手机,同时有一搭无一搭地看电视剧,但是杨锐感觉她的心思并不在手机和电视上,就像他现在的心思也不在和叶军的对话上。叶军喝多去了厕所,杨锐站起身走到叶驰敏旁边坐下,她目光一霎,慢慢转过头看着他。
“他的杀戮之心始终都在,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如果你哪天背叛了他......”“我为什么要背叛他?”叶驰敏轻声说。
杨锐靠近她耳边,她的身体向后躲了一下,“你父亲知道他的全部底细,你认为他会同意你们结婚?......到时候他们两个都会逼迫你做出选择。”
叶驰敏不做声,但是眼神已然黯淡下来。
杨锐又加了一句狠的:“你会害了其中一个。”说完站起身回到厨房,狠狠灌下一大杯啤酒。
叶驰敏呆呆地捏着手机,屏幕渐渐黯淡下来,上面还是她刚刚浏览过的页面,verawang官网。
杨锐的父亲来到宁市,本想和战友兼未来亲家在愉快的气氛下敲定孩子们的终身大事,却只看见自己垂头丧气的儿子。又能怎么办呢,叶军觉得甚是对不起老伙计,只能以酒代替,最后两个老头都喝多了,抱着肩膀唱拉练时候唱的歌,一把年纪吼得脸红脖子粗。杨锐就想,这辈子娶不到心仪的姑娘,能有个好兄弟似乎也不错。
杨锐的爹开始着手办调动手续,让儿子提前回省厅,离开伤心地。
杨锐打电话把朱朝阳叫了出来,当面告诉他,你不会永远如愿的,朱朝阳恶狠狠瞪着他,还没开口,杨锐又笑着反问我说错了吗,你们没有未来。
朱朝阳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杨锐踉跄退后几步,又甩掉外衣冲了过来,两人在沙滩上打作一团。一个是警校练就的散打,一个是健身房学出来的拳击,又都是体面人,显然比混混打架有看头,大早上的,很快围过来一票晨练观众。
朱朝阳长处是偷袭,不讲套路,杨锐吃了两次亏以后学乖了,毕竟是校年度大比武亚军,很快就把学霸压到身底下,两人一上一下喘着粗气怒视彼此。
“我他妈弄死你!”朱朝阳眼睛都红了。
“来呀!”杨锐大吼,“你不是试过一次了吗?”
朱朝阳呼呼喘气,却无技可施。
杨锐见人越围越多,松开手,两个人坐起来擦鼻血捡衣服。
“你撞死我也没有用,你们面前的阻碍是她爸,你能动他么?你敢动他么?”杨锐故意气他。
这可是你说的,朱朝阳闭上眼睛,忍住那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
他被杨锐气得不轻,也打的不轻,所以回家换了衣服也洗了澡,打扮得干干净净去找小敏,上午十点,叶军一定不在家。
小敏早就穿好衣服等着他了,车还没停稳她就从小区里面走了出来,她晃了晃小手,中指上有样东西发出炫目刺眼的光芒,两人相视而笑。
朱朝阳指指后座,示意她上车,叶驰敏正准备伸手开门,这时一辆警车开了过来,开车的是叶军,他打开车门,对着傻眼的叶驰敏招招手。
叶驰敏伸到半空中的手立刻缩了回来,然后迅速地把戒指转了个面,让钻石藏在手心里,才哀求似的叫了一声爸。
叶军努力让自己做出微笑的表情,“干什么去啊敏敏?”
叶驰敏鼓起勇气,“我去火车站买票,正好碰上......同学。”
“不用了,”叶军如同没听到后面那句话一样,“爸爸已经买好票了,我和你一起去。”
“啊?”叶驰敏慌了手脚,她不安地瞟了朱朝阳一眼,后者面色平静,叶军的无视伤不到他一根汗毛。
“爸爸要去北京学习,正好离你们学校不远,你不是老抱怨食堂饭菜不好吃吗,爸爸天天请你吃好吃的。”叶军拉着女儿大步走向警车,叶驰敏暗暗叫苦却无可奈何,只能不情不愿地跟着上了车。
叶军至始至终他都没向朱朝阳这边看上一眼,他给女儿关上车门之后,仿佛才想起来这还杵着个外人,他一只手放在车门上,转过身,眼睛里沉着压抑的怒气,“朱朝阳,再见。”
再见,朱朝阳想骂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警车在他面前扬长而去,交错那一刻他看见自己的在窗玻璃上的影子和小敏失魂落魄的脸庞交叠,然后一闪而过。
他忽然笑出了声,失败者的感觉就是这样吧,任他在她身上无数次宣称过自己的主权,这段关系终究还是见不得光,她爸一句话就可以将她从自己身边带走,不是吗?
他一个人坐进车里,漫无目的开了一阵,手机响了。
是于警官的爱人,那位物理老师,她儿子想参加全国奥数竞赛,想让他这个往届冠军帮着指点指点,还有其他几个老师的孩子也有这方面需求,问能不能办个小班,她给找地方,大伙一定好好感谢。
朱朝阳不假思索地同意了,地点定在少年宫,光线好交通方便,因为他还有十天开学就先暂时安排一周密集培训,效果好的话暑假再开一班,
“钱不钱的无所谓,只要您信得着我。”
老师开心地说当然信得着,“那回头我就去通知大伙这个好消息,你就当是练手,明儿结婚自己有孩子了,就知道怎么教了。”
结婚有孩子......他放下电话,笑意从嘴角渐渐隐去,会结婚,会有孩子吗?
那要看我的本事了叶军,他加大油门,汽车驶向和警车相反的方向,已是正午时分,炽烈的阳光透过后窗的贴膜化作单薄虚弱的一片,笼罩在后座位和上面放着的纸盒上面,丝带印着verawang的花体字。
里面是一件婚纱,是他在美国订了两个月,今天准备送给小敏的惊喜。 猎物[朱朝阳x叶驰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