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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虚长老听说叶观来了,立马就派人迎接,让人给他们整理了房间。
要知道,怀虚长老特别看好叶观,曾经也一度想从肖敬手中把叶观给抢过来——这跟诸葛亦真的是挺像的。
怀虚长老向他们走来,段秋明的嘴脸抽搐了两下:“这老头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你闭嘴。”叶观真想管管他那胡言乱语的样子。
可是怀虚长老的样子真的很像对叶观有什么非分之想,你看他那眼神,你看他奔向你那急切的脚步。
叶观就像是洞察了他在想什么似的,一记眼刀,段秋明闭了嘴。
“小叶真的是好久都没来承天门了啊。”怀虚长老凑近叶观,似乎是要看看他有没有长变样,“上次来,还是小时候呢。”
叶观着实被那一声“小叶”震惊了一下,可在长辈面前,他总不能说不让叫:“是好久都没来了。”
“这几年在虚华门过得怎么样?”
“很好。”
“哈哈哈,想着你要是过得不好,再把拉拢到承天门呢!”
“师父对我恩重如山,弟子不会背叛师父的。”叶观郑重其事得道,段秋明在那边扶额无语,叶观正经起来的时候简直就是话题终结者。
怀虚长老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把他们请进了门:“那你们好生休息,有需要了再说。”
怀虚长老笑着帮他们关上了门,段秋明已经躺在了床上:“那个殷岚真是不对劲,可我又找不出来什么什么证据,真是让人头疼。”
“直觉是凶手,苦于没证据,这是办案时候经常遇到的大难题。”叶观不知为何,又开始觉得累,就像从西湖走的那天似的,“不过至少有入手的方向了。”
段秋明依旧是愁眉苦脸的:“这件事真的很危险,如果找出了胡衾的余孽,那就必定还会再带兵打仗,要把胡衾的余孽处理完,甚至还要处理承天门……查明真相的代价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不查明真相,以后依旧会有无辜的人受牵连,那样的代价更大。”若是让叶观看着承天门的人受责罚,为了重建家园的胡衾人一个个死在刀下,他也于心不忍,可是为了天下太平,又不能不这么做。
段秋明越来越担心:“师叔,上战场这种事,不会轮到你吧?”
“说不好。”叶观习以为常,“大战在即,每个人都是士兵,国家若是有需要,岂有不上之理?”
段秋明看着叶观带着笑意的模样,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轻轻松松的把这句话说出来的,明明……明明是那么不公平的一件事,却能被他说的理所当然。
叶观戳着他的额头笑出了声:“想什么呢,这都是很常见的事儿,多在门派里待个几年,早晚都会习惯的。”
段秋明气鼓鼓的转过头去,不让叶观碰他:“这种事哪里是说习惯就能习惯的?皇帝在位这么多年了,我到现在也没习惯他。”
叶观一把捂住他的嘴,段秋明一哆嗦,呼吸就落在叶观的掌心,叶观能感受到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连忙松开手:“在我面前,在虚华门里说说也就算了,这种人多眼杂,隔墙有耳的地方你自己说话注意点。”
段秋明蔫蔫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叶观哭笑不得的踢了下床板:“你还委屈起来了?那不是为你好?”
“说个话还要顾忌别人的感受,能不委屈吗?”
这话倒是把叶观给问住了,他一向注意场合,说话有顾忌,做事有分寸,这几乎是成了一种习惯,可也正是这种习惯,尝尝让人忘记本来应该是什么样的。
段秋明没有等他的回答,倒是叶观也不像是要给他回答的样子,叶观到另一张床上躺下:“我歇息会儿,有事你叫我。”
段秋明乖巧的点了点头。
叶观很累,可能是最近心事太多。
他不高兴的时候不喜欢跟别人说,也不喜欢把情绪摆在台面上,他暗地里确实会烦躁崩溃,这最后这些都会变成倒头就睡,最后自我修复,又是美好的一天。
可惜最近都没怎么睡过一个好觉,反而烦心事越来越多。
睡这一觉睡的也不怎么样,噩梦连连。
先是梦到段秋明拒绝了他,说他恶心,他一身冷汗的醒过来,整个人都在颤抖,可实在太累了,就又睡下了。
接下来的那个梦更荒唐,他梦到自己坐在马车里,段秋明在一个宫殿里游玩,一直蜗牛告诉他段秋明要见他,他便进了宫殿。
那宫殿的墙上镶着一只巨大的蜘蛛,他刚走过去,那蜘蛛就从墙里凸了出来,硬生生的转过头,说要吃了他,那声音响彻整个宫殿。
段秋明在一旁祈求着蜘蛛不要吃了他,可那蜘蛛哪里会听段秋明的话?
叶观拔腿就跑,可是人在梦里,要么看不清脸,要么抬不动腿,他拼命的跑起来,整个宫殿里的人都变成了昆虫,有蚂蚁,有七星瓢虫……
追他追的最厉害的,是一只端着托盘,上面放着杯子的蜈蚣,叶观拔腿就往二楼跑,正跑到一半,被楼梯绊住,往前栽了过去。
“段秋明!”叶观猛的醒了过来,后面‘救我’两个字卡在喉咙里,没有叫出来。
外面的段秋明听到这一声,连忙破门而入,奔到叶观床前,紧张的看着他:“师叔你怎么了?”
叶观大口的喘着气,身上的汗还没消下去,心脏跳的很快,没顾得上身旁的段秋明,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胸口生疼,一阵一阵的往前泛着疼意,从胸口钻到缩骨,再刺激着他的大脑,他有些恍惚。
段秋明看他不舒服的紧,拉住了叶观空出来的那只手,叶观趁机用力攥住他的手。
“师叔,你怎么样?”段秋明开始着急了。
叶观摇了摇头,把那阵不适熬了过去,呼出一口气:“没……咳咳……”
叶观正准备说自己没事,结果咳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段秋明给他拍着背,他眼泪都咳出来了。
终于把气儿顺过来了,叶观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没事,可能就是最近太累了。”
他靠在床头,胸口微微起伏,段秋明心疼的捏了捏他的手臂:“师叔,你不舒服就不要硬撑。”
叶观略微虚弱得笑着说:“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休息休息就好了。”
“我还是去叫承天门的医师来看看吧。”段秋明依旧是不放心,看着叶观发白的脸,他着实担心。
可都担心到这种地步了,他依旧想不起来正视自己的这种情绪,只想着怎么让叶观快点好起来。
叶观伸手准备拽住他,不让他去找医师,结果抓了个空,段秋明已经推开门出去了,他也不想再费力气叫住他,靠在床头捂住了脸。
他身体不好他是知道的,只不过从前也没有像这样,累一下就病倒了,难不成真的是……爱情使人憔悴?
他好不容易有了个安静的空间,就开始胡思乱想段秋明最近的所作所为,段秋明其实还是很关心他的,就比如他总是会担心叶观因为某个案子被牵连,就比如他方才担心他的样子。
段秋明也是喜欢他的吧,是不是……找回了那一魄,段秋明就会意识到这一点?
可叶观又怕是自己过分自作多情了,又迅速把这个想法打掉,他在感情这件事上,畏畏缩缩,踏出了一步,下一步就再也不敢迈出去了。
段秋明带着医师回来,医师给他诊了脉,大包大包的药被牛皮纸包裹着放在桌子上,医师叮嘱完他注意事项,就出了门。
叶观有预感,这医师肯定会告诉怀虚长老这件事,到时候,他肯定又会莫名其妙的被关怀一顿。
“师叔,你要不要再休息会儿,我……”
“段秋明。”叶观打断了他,也不知是不是生病给自己生糊涂了还是怎么得,这句话脱口而出,“你到底有没有认真考虑过我的话?”
段秋明本想装迷糊,问,你的什么话啊,可看到叶观那坚决的目光,却又什么谎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磕磕巴巴道:“师叔,我想我真的回应不了那种感情。”
叶观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有些可笑,他想自嘲的哼一声,结果发现自己很难发出正常的声音。
他早该料到会是这种结果的,谁知道他竟被段秋明方才关心他的样子冲昏了头脑,就这么问了出来,结果自寻欺辱。
段秋明一直以来对叶观只有一点和别人不同的地方,他意识不到那是喜欢,他自然而然的把那种感觉归为了师叔和徒弟的感情,在他的世界里,没有喜欢叶观这个说法。
此刻的叶观,已经无法用段秋明少了一魄这个理由来掩盖问题了,他牵强的笑了笑:“还是谢谢你,本来我的生活里是没有你的,谢谢你突然的出现,也谢谢你带来的……快乐。”
叶观能感受到疼痛和痛苦在他体内蔓延,这就是无法回避的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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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睡了五个小时可还行,一整天都是累的。
然后莫名其妙的就嗓子疼还打喷嚏,害,大家也都早点睡,晚安晚安咯。 烟雨桥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