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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不可以，不可以这样！”
“为什么不可以啊？我又不是不给钱！”
“是，我知道您会给钱，但是您必须得先给钱才可以。”
“你不给我我怎么给钱啊，你得给我以后我才能给钱啊！”
“先生，真的不可以这样，不给钱不能抠那里的！”
钱昆无奈盯着已经带上哭腔的女营业员，气势也跟着弱了下来，但却不想放开手里拽着的手机盒，只能再次耐心解释道：“美女，我是说真的！我手机丢了，这是刚补办的手机卡，我是不是必须得先把卡装进去，下载好东华银行的客户端，才能给你扫码转账？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美女营业员扑闪着梨花带雨的大眼睛，微微点头。
钱昆松口气，道：“那让我先拆了包装，装卡开机行不行？”
美女营业员眼神一紧，坚定摇头道：“不可以的先生，必须得先付款。”
无限循环重新开始……
钱昆差点崩溃，忍不住拍着柜台，口吐芬芳道：“你是死脑筋吗？我就在你们店里，跑得了吗我？你没看见旁边保安大哥的胳膊比我腿都粗？我要不是诚心买你手机，我跟你磨叽个屁啊我！”
门口那位胳膊上能跑马的壮汉保安闻言，懒洋洋瞅上一眼柜台边喧哗的豆芽菜，却只是慢条斯理整理一下腰间的武装带，把橡胶棒调整至最为顺手的角度，根本没有过来管事的兴趣。
钱昆没看到保安的动作，但他可以清楚看到，美女营业员双眼里的泪珠子又迅速充盈起来。
只听她怯生生说道：“我知道你跑不了，所以，万一你硬要加我好友怎么办？”
这个因果关系有点复杂，钱昆一时间没想明白，只得假装强硬道：“我还不信这个邪了，把你们店长叫来！”
话音未落，柜台后的小门里便挤出来一位彪形大妞，一双蒲扇也似的大手兜起一股烈风在身周绕了半匝，这才轻轻巧巧叠放在自己那小山般隆起的小腹上，以和她身形绝不相符的柔美声音问道：“先生您好，我是本店店长，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钱昆视线被动锁死在那双大手上，脑中不自觉幻想出自己被这双大手支配的恐惧，竭力稳住声线，道：“没什么，我就是想先拆包装，然后用这个新手机给你们扫码付款，可以吗？”
大概是一点五倍个壮汉保安体积的女店长点头应道：“没问题的先生，需要我帮您操作吗？”
说完，不等钱昆答话便自顾自抄起手机包装盒，两只大手如轻绕鲜花的彩蝶般轻盈精巧，几下便把新手机从层层叠叠的包装盒里释放出来，再用两根胡萝卜粗细的手指一捻、一搓、一挑，那张不足她小指甲盖大的手机卡已被装进卡槽中，她再翻来覆去看了几眼手机前后两面，确认没有问题后，这才狠狠摁下开机键。
整个过程中，钱昆都下意识的憋着口气，生怕这双手一个不小心就把手机给整个捏碎掉，此时看见开机画面顺利亮起，才终于重新续上呼吸。
一旁的美女营业员也悄然松了口气，但钱昆却是直觉的认为，她松的这口气，应该和他针对的不是同一个问题，因为她随后和店长对视的眼神里，分明是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什么情况？想不通啊……
事有蹊跷，但钱昆已顾不得这许多，只想赶紧拿上新手机回家睡大觉去。
通宵加班又遭遇手机被偷，为了尽可能减少损失，下车之后，他便直奔通信营业厅，等到开门营业，第一时间就申请了各项关联账户的冻结，随后又补办新卡。
这么一圈下来，已经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再不赶紧回家睡觉，怕是年纪轻轻就要猝死街头，抢占今日热点第一名。
钱昆心急火燎从店长手中拿过新手机，跳过各项繁琐的设置内容，直接下载安装东华银行客户端，还没操作完，便有电话呼入进来，虽然通讯录还是空的，但钱昆仍旧一眼认出了这个号码，正是他的顶头上司，制片部滕主任。
钱昆心里泛起一股不妙的感觉，因为按照公司惯例，片子拍完第二天都是默认放假休息的，尤其是在连续加班熬大夜之后，更不会有人傻哔到要急着催你交接工作。
滕主任如此一反常态，只能是因为昨晚片场发生的事情。
狗尾巴草的吴大仙，居然不睡觉先跑去找滕主任告状，不怕猝死上头条吗你？
“钱昆你长能耐了是吧，敢在片场殴打导演？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马上给我滚回公司！马上！”
听筒里传出忙音，钱昆茫然放下电话，他已然意识到，不是滕主任恰好在新手机开机后打电话进来，而是老滕一直在打电话，直到自己新电话开机才终于打通。
也就是说，他不仅已经错过可以为自己申诉、辩护的时机，更加因为电话始终无法接通而使得事态雪上加霜！
恰在此时，手机系统自带的全民社交软件已经用本机号码自动登录成功，叮当当弹出一大堆消息，其中最扎眼的，便是吴大仙两个小时之前发出的、图文并茂且专门特别提醒了钱昆的那条动态。
其中内容当然是各种罔顾事实、颠倒黑白的，但“拍摄现场公然咆哮并殴打导演”这个能断人前程的屎盆子，已经结结实实扣在了钱昆脑门子上。
如果不及时进行公关处理，当真背上了这口大黑锅的话，钱昆便再无继续在影视行业混饭吃的可能，哪怕是纯粹干体力活的场务都不会有公司要他。
想必，吴大仙此时正得意洋洋坐在滕主任办公室里，一边笑看滕主任笑脸相陪，一边耐心等待他送上门去吧。
或许，只要他肯压下胸中意气，老老实实服软认错，从此不再在吴大仙的工作问题上较真，有些问题该放就放、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就装聋作哑，这件事就可以当成个误会轻描淡写的删除动态而揭过，不至于继续酝酿扩散到整个圈子吧……
那就……自动离职吧。
大不了回家结婚生孩子继承家产嘛，而且以老钱的实力，还是可以给他安排个旁人眼中不错的出路的。
钱昆迅速收拾好心情，一边回想银行卡上的余额，一边给表哥史元鹏发去一条信息。
“老表，借两千块钱给我，急用！”
史元鹏很快转账一千块钱过来，并附上一张电子名片。
“以后有需要找这哥们，他手底下的妹子性价比高！”
钱昆懒得和这个满脑子男盗女娼的烂人多解释，收钱、扫码、付款一气呵成，银行卡上余额具体多少不记得，但加上这一千块，肯定是够买这部东华旗下三线子品牌手机的。
从机皇到机崽，中间就只有坐一次公交车的距离，所以，搞私家车刻不容缓呐！
“您尾号9527卡8月13日10:28快捷支付支出（消费-天元百通通讯）2288元，余额500，000，197.39元。【东华银行】” 五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