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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通十六年,一月七日,天寒尚冷,燕国北境无战事。
历时三月有余的抗击戈狄入侵战终于结束了,标志性事件便是罗世雄领大军撤出岑百州,刘经腹封堵穿荫大道,此次战役双方皆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戈狄人在燕国两地战场折损了二十六万人马,三位部落王,以此为代价换取了燕国最富庶的都城与岑百钱粮,搬空了燕国九大国库。
相对而言燕国损失更为惨重,岑百州近二十万无辜百姓被屠戮,千年都城化作一片废墟同时也搭上了八万百姓的性命,其中还有士兵的伤亡,耗费的军粮马匹,以及五国的耗损,整体而言,中原六国并没有占到便宜,若不是羨幼轩的一场雪葬,只怕燕土会更加焦废。
坏消息频频传出,但刘军帅总能创造一些奇迹,前几日刘麻儿还在组织岑百州仅剩的两万多青壮与士兵一起封死穿荫大道,今日则急行军到达了蓟城,在这废墟城头上,刘军帅又插上了樊字旗,将焦土一片的二州之地归还于燕国。
至于沈公爷的白袍军则自觉地撤出福永巷返回乐浪州,云国国主此次吃了大亏,白袍军折损了近一万,粮草耗费严重却没有取得想要的结果,若是为了这两片焦土地与燕国死战到底,付出已经远远大于利益回报,只会亏损到底,如此买卖不划算,倒不如养精蓄锐,以图后谋。
昌黎州,皇帝行宫,早朝。
这几日,燕国的文武官员精神高涨了不少,小皇帝慕容简更是龙颜大悦,昨日还在御书房提了字:北羡南樊。
“诸爱卿,有事早奏!”慕容简现在正值雄心壮志,祖宗将江山交予他,他定要做出一番事迹,求一个流芳千古的圣贤君王名号。
“臣有本要奏,如今北境战事已平,请陛下返驾蓟都,安抚两州百姓,恢复自给生产,确保我朝繁荣稳定。”
“此事容后再议!”
慕容简收到的奏报中早已言明,如今的蓟都就是一片废墟,这种地方哪能住人,都怪余嵩老贼,若不是他蓟都固若金汤,真该将他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愤。
“陛下,行宫不是久居之地,还都方为上策!”
“不必多言,朕自有谋略。与戈狄一战中车骑将军与樊家人马立了大功,诸爱卿说说看,朕要如何奖赏他们?”小皇帝不想听这些污糟事,将话题转移到封赏。
“车骑将军是羡老帅之孙,当年先帝德武年间二人并称为双杰,如今羡军帅立此大功理当重赏!”
开口的大臣自动忽略了余嵩,他可不敢触皇帝的眉头,余嵩现在可是千夫所指的反贼。
“爱卿言之有理,当年羡老帅便是国之栋梁,他的封职不如就由子孙继承如何?”
小皇帝此言一出,众大臣面上都犯了难,可别忘了肥石州还有个童大帅,以他的脾性可不会受制于人。
“诸位爱卿为何不言?”小皇帝不悦的问道。
“陛下,此事有待商榷,当年羡老帅的封职是北丰,肥石二州的大督军,有军政协辖权。”
让羡鱼儿管童大帅,这位国舅爷可不会答应,甚至会有哗变的危险。
“爱卿多虑了,肥石仍由前将军管辖,而且北丰也交给国舅,朕要封两位大督军,羡幼轩封职是蓟都与岑百的大督军!”
这是小皇帝与太后妥协的结果,童国臻寸功未立得了北丰这一大州,而功勋彪炳的羡幼轩被分到两州焦土地,这般调换也只有慕容简可以做出来。
大督军这一称号不属于官职,更像是封爵,这等于罢免了北丰的崇家与岑百的刑家,地方分权更加严重。
“吾皇英明!”
各家大臣心中都有一杆秤,唯有平衡各方势力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燕国朝廷官员每年收入的一大部分都是来源于童国臻,如今前将军获得了更大的辖制权,他们也能得到更丰厚的回报,这便是畸形的燕国官场。
“如此甚好,为樊家该如何赏赐。”小皇帝又问道。
“国难之际人人有责。樊老节度使是燕国公认的清流,在他的治下七十万百姓安居乐业,对于老大人来说百姓重于高官厚禄,不如陛下就特赦免去右平两年赋税,想必老大人定会倍感天恩!”
“臣等附议!”
樊丹青厌恶这种送礼的陋习,所以于京城官员相交不深,京城官员自然也不会鼎力支持。
“也罢,就如众位爱卿所言!”
双方一比,立见高下,燕国确实在根上烂了,再厉害的贤臣谋将也救不了这帮贪婪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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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寒地界,寒川城。
寒冷的北风呼啸过城头,墙墩之下坐着一排士兵,每人手中配发一张草饼,一小块熟肉,以及一碗热粥。
寒川城的富庶不必多言,李开花攒下的家底也算丰厚。
不过这些士兵多数已经带伤,五米高的城墙很难挡住云梯的进攻,墙上的青石砖染满了鲜血,每日产生的尸体都被民夫拉到城墙下焚烧,这种攻坚战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城门楼台阶下,一头淡黄发色的曹子建正大口咀嚼着草饼,左肩缠着一条宽绷带,绷带已经变得乌黑上面还染着血迹,今日守城旧伤口又崩裂。
“子建,整一口!”
明玉辰端了一碗温酒走上城头,连日来的奋战让他左腿也挂了伤。
“不了!末将喝粥就行!”
曹子建一向贯彻军营不许饮酒,军营不许赌博,他管不了明玉辰一众的揽月寨人,但其余士卒必须遵照他的行军法令,这一点他一直是以身作则。
“今日伤亡情况如何?”明玉辰作为两寒地界最大的执政官员,不仅要亲自上阵杀敌,而且还要处理内政,明三爷这一个月可落不得闲。
“三百四十七人战亡,重伤者又增加了六十二人,全城可战兵力只有一千九百余人,末将倒不担心姚冶之,但潘向忠手下还有五千人马,一旦驰援上乾军只恐形势不妙。”
双方在这城头上已经耗了半个月,姚冶之带来的一万人顶多还有五千,曹子建有信心拖垮他们的士气,让他们无功而返,但潘向忠这个反贼是最大的变数,他的摆动将决定这场战斗的胜负天枰。
“嗯!依我看来此事倒不必担心,若是潘向忠想驰援早就发兵,何必坐山观虎斗达半月有余,日后莫说是我们,就算是姚冶之也未必待见他,我估计他心怀内鬼,有更大的野心!”
明玉辰就此时形势分析,潘向忠这人他也见过了两面,做事心机深沉,当时寒江瘟疫他分流出来的都是残兵,给自己留下的都是精兵悍将,由此可见他所图不小。
“不来更好!末将有信心凭借两千人守住姚冶之的五千兵马。”
曹子建第一次领四五千人马,李城主将两寒地界托付给他,黄犬儿必定全力以赴,蛰伏了五年多,这知遇之恩就是登云梯,他绝不会放过此次机会。
“一切就拜托曹校尉了,钱粮武器校尉不必担心,李主簿会源源不断的送上城头,寒川城的家底对付一个姚冶之绰绰有余!”
“末将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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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川城外,姚字大营。
“潘统领为何还不来援,要本官亲自去请他吗?”姚冶之对这个无耻的小人咬牙切齿,潘向忠杀了张之敬,与揽月寨的匪徒不共戴天,若是攻不下寒川城,李开花岂能轻饶了他!
“统领今晨已经发兵,按照时间推算早该到达寒川城了,其中必定有事延误,还望节度使大人见谅!”传令官一脸陪笑的说道。
“报!”
一位斥候冲入营。
“何事?曹子建有何动向?”姚冶之一脸焦急的问道。
“不是寒川城,是姑儿口!反贼潘向忠攻陷姑儿口,此时已向上乾府而去!节度使大人,速速回防啊!”
好一手螳螂捕蝉,麻雀在后,潘向忠也是个想当主君之人,趁姚冶之与曹子建厮杀之际,发兵姑儿口,直取上乾府!
“贼子不得好死!”
姚冶之抽出佩剑,一剑结果了潘向忠的传令官,随即下令撤兵返回姑儿口………………
上乾府,青石官道。
浩浩荡荡的七千人马正在进军上乾府,五千步卒精锐,加上两千平民农夫,云梯攻城锥一应俱全。
潘向忠骑着高头大马行在队伍的中列,这一刻他等了二十年,姚冶之,冯明昭,李开花现在都不足为惧,只要拿下上乾府,他便是这上乾州主人。
“统领,此计过于冒险啊!”
跟随潘向忠多年的老副将开口劝阻,且不说上乾府难以攻打,就算攻下上乾府,也要抵御姚冶之的反扑,更何况还有北下的李开花,这地界五千兵马根本不够看。
“开弓没有回头箭!本官早与童大帅去过书信,只要本官能拿下上乾府,童大帅便会出兵相助,届时再荐举本官做这上乾节度使,如此良机岂能放过?”潘向忠已经沉浸在童大帅给他画的大饼中。
“统领,末将以为……”
“休要再言!富贵险中求。”
“哎!誓死效忠统领!” 第十代的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