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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要来,我便不躲。
立于此地,不悲不喜。
道开风云录,浮生皆笑谈。
赫连,这个姓氏对南国,甚至整个天下都有特殊的意义。大天朝刘姓皇族在经历不死骨之事往后便一直沿用了这个姓氏。
天下赫连千千万,
唯有三家显高名。
秃子长发癞痢头,
门前风云世人知。
排在甲首的便是秃子赫连骏,天下行会创门庭,此人一生所得之财可比天下六国十年赋税,善居奇买卖,海吞天下糟粕,一夜之间变废为宝,搬金成山。他有个诨名叫秃财神,当年南国国主说过这番话:赫连秃子若开口南国疆土都可以买卖给他。
天下行会与南国朝廷乃是互利互惠的合作关系。天下行会的总部便设在应天大都,其中还有一件趣闻。
记得三百年前,天下行会的生意已经做到了戈狄草原与南疆寒原,各家主事建议主君将天下行会的总会搬到江国,因为离都的位置处于天下中原,可以辐射四周开辟更广阔的商路,主君也觉得主意不错,所以与南国朝廷商议后准备搬迁。
正值此时,数以万计的应天百姓将天下行会团团围住,锄头扁担鸡毛掸,柴斧田犁泔水桶,水泄不通的围了整整半个月,天下行会的主君无奈之下只得放弃搬迁计划,应天多刁民这句俗语便就流传于世。
风云弄潮轩,位于孤仞山百丈悬崖浮空处,勾一条践道,横四方铁索桥,九九八十一根粗壮的寒铁锁链定在悬崖峭壁处。
轩内楼阁凭栏处可见风起云涌,侧目望去可与日比肩,低头俯视云雾下的窈窕阁大湖,金尾显鳞光,波澜五彩。这便是财富的象征,就那一条普普通通的粗壮寒铁锁链,殷实人家努力数十代都难以打造出一条。
翠柏点苍山,涂壁万仞渊。
山涧云缠九幽里,
阶台直上云霄天。
雾都千丈风意动,
白海苍围不拂颜。
过铁索横桥,便见轩台主阁楼,楼有二层,刻画精致浮图,门前写着一连龙飞凤舞的草书对子。
上阙:喜笑迎,三山五岳云游客,添彩纳灵。
下对:福禄接,四海八荒闲散朋,日进斗金。
于正门而入可见一幅画像挂于正堂,便是天下行会的开创者赫连骏。容貌画的真实,那秃头溜光水滑。
正堂金丝软垫中央摆着一副残棋,黑白落子已经占了多半格,局势十分焦灼。
此棋在轩中已经放了二十二年,是当初天下行会主君与弘业院院主所留,也是二人最后一次会面手谈的第十一局。
顺着红木台而上,二楼便是观云海处,在侧方也挂着一幅人画像,是一位极其美丽的女子,与赫连玉瑶容貌相像,多了一分成熟贵气。
在人画像正对的另一侧是一个高台案牍,木案放满了各方文书条款,商家机密,以及军国大事。
坐在椅上的是一位圆滚滚的中年人,眼睛眯缝儿,笑起来像是合了一个肉球,一身员外郎的宽松锦衣袍,腰上挂着四五个玉坠,一坐下便如一座肉山。
此人便是天下行会的主君赫连大宝,又名赫连福儿。
赫连大宝,生平不喜笑,但面色长得喜庆,就算发怒也看起来和善。不过主君今天真的很生气。
“文贺平是如何办事的?他也是行会的老人儿,怎能任由瑶儿胡作非为?”
天下行会售粮自古都有定数,意在平衡各方势力,囤货抬价享十倍之利,但赫连玉瑶此举无疑破坏了这个平衡,在今年秋收之前无法达到预期价位,一放粮便是定价,其余各方势力来求粮也不能再翻涨价位,这样会失了天下行会的声誉。无形之中便亏损了数万万金银,这可不是小数目,主君岂能不怒!
“主君此事也不能全怪文管事,当初小瑶儿用了一碗莲子羹便从主君手中套取了府库钥匙,又用几个荷花点心在主君这儿顺走了买卖宝印,主君贪食怎能怪到别人头上?”
宗杰,一位长着山羊胡的文弱中年人,赫连大宝儿时的玩伴,天下行会幕僚首座,掌管天下行会暗报与文书。
“老宗,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你的这暗报在瑶儿面前形同虚设,几个苦涩的胡林草饼便把你迷得晕头转向,这亏损的银两从你的俸禄中出。”
“扣吧扣吧!上一次小瑶儿兜售胡林草已经扣到了八十二,再扣我也活不了那么长时间。”
“你这死皮无赖,本主君还拿你没办法了?”
“哼!彼此彼此!”
赫连大宝深知好友脾性便将此事作罢,转了话题道:“寒川城那年轻人查得怎么样了?”
李开花很早之前便入了赫连大宝的眼皮,赫连玉瑶数次前往燕国与此人脱不了干系,主君倒要看看是怎样的人物将自家千金迷的神魂颠倒!
“算不得良善,铁匠出身落了草寇,几经斡旋得了城主之位,才智中等,品行下劣,要尽早断了小瑶儿的念头!”
宗杰并不看好这个年轻人,他在芸芸的青年才俊之中称不上人物,几个小聪明上不了大雅之堂。
“本主君就知道!待会瑶儿来了,你可不能做了墙头草!弘立院老鬼的儿子知根知底比这乡下野小子强上数百倍,瑶儿已经十八了,再拖不得!”
南国的婚嫁风俗十六岁最益,平常人家女儿到了十八岁已经鲜有人问津,赫连大宝就这一个独女,百般娇惯舍不得她受一点苦头,如今不能再由着她的性子胡来,婚事就要定在今年。
“放心!寒川城的那小子入不了堂,他若是起了奸佞之心,宗某第一个不放过他!想娶小瑶儿他家祖上十辈功德也没这福气!”
宗杰是赫连大宝的警示钟,二者意见常常相左,但唯独此事上宗杰也不想小瑶儿嫁到那苦寒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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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铃儿响叮当,赫连玉瑶在二楼楼梯口探出头来,如同一个可爱的土拨鼠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赫连大宝与宗杰各坐一方,饮茶观着云海景。
“还不上来?”赫连大宝淡淡的说道。
“女儿给两位爹爹请安!”
主君是生父,幕僚首席是干爹,赫连玉瑶做的乖巧礼节,企图躲过这场双爹问堂。
“你可知错?跪下!”赫连大宝义正言辞的说道。
“杰儿爹,福儿爹要女儿罚跪!”
赫连玉瑶从小练的就是这本事,双目含泪只是片刻之间,一脸无辜的躲到宗杰身旁。
“好好!咱不跪!谁想跪让他跪!”
宗杰一生没有子嗣,待赫连玉瑶视如己出,疼爱之心胜过亲父。
“老宗你……!”
赫连大宝就知道好友靠不住,这墙头草不用落风,几滴雨露便打得弯腰不能直身,昏庸不甚。
“站好了!不要耍你的小聪明!为父问你文贺平卖粮之事可否是你授意?从实招来!”
赫连大宝其实也想唱白脸,但何奈他是生父,只能一生唱红脸,让这宗老鬼落了女儿好处,要是她娘亲在世就好了,为父也想唱一唱白脸。
“父亲大人在上,女儿也是为了行会苦心经营,望父亲看在女儿一番劳苦的份上,放女儿一马!”
“其实吧!……”宗杰又想为赫连玉瑶开脱。
“你闭嘴!赫连玉瑶你再躲躲闪闪,为父可要上家法了!”
赫连大宝哪里敢让宗杰开口求情,那不是放一马,白袍军都能过去!
赫连玉瑶见逃可怜躲不过去,立即改了形态化作蛮横无理道:“就是本少君,请主君打女儿吧!当着娘亲的面不要留一点儿情感!”
“好!为父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一下你。”
赫连大宝快步走到女子画像前,抄起画像下放的藤条,要正一正家法。
“为父可真打了!”
赫连大宝向宗杰摆了三四次眼色想要就坡下驴,但宗老鬼视若无物,场面一度尴尬。
“咳!为父今天有些腰酸背痛,老宗你来!”
赫连大宝将藤条交到宗杰手中,宗杰顺势将藤条抛到窗外,落入这百丈云渊。
“干爹威武!下一届天下行会主事人本少君选干爹!”赫连玉瑶与宗杰通了一个眼色,得意洋洋的说道。
“哎!家门不幸啊!此事既然已经做了为父便不再追究,但寒川城的野小子不准你与他再有来往!若你不听,为父立即断了燕国的粮草供应,让这小子死无葬身之地!”
赫连大宝教女哪里下的了手,就算是婚姻大事也任由她拖了一年半载,爱女之深,关心之切呀!
“他叫李开花,父亲也可以叫他小铁匠,不是什么野小子!”赫连玉瑶也不知道小铁匠从何时走入心中,但这根系已然成长,破土而出便是参天大树。
“为父不管他是谁,你要记住为父的话,你的夫婿为父只认弘立院杜太平!”
赫连玉瑶一听这个名字轻松浅笑,随即说道:“若是太平哥心有所属,寻到了心上人呢?父亲又要如何?将女儿嫁过去做妾吗?”
“什么?” 第十代的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