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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格里格……梁府嫁女好风光,今日小弟把福唱。一唱百年好,二唱夫妻和,三唱共白首,四唱满堂孙…………”
“刷刷刷!”
铜板银钱洒满地,乞丐儿在梁府后门疯抢,大户人家的喜事百人占光,乞儿今日也能落一顿饱饭。
照正门红彩,门迎高挂“囍”字灯笼,梁励亲身在府门前迎宾读贺礼,这是梁家的荣幸,哪怕千百年后也可以对后人诉说:皇帝在咱家成过亲。
“梁励二舅到!贺礼:烫金琉璃盏一只,玉如意一对!”
这读贺的人可是凰腾阁大学士,匈真安抚使,当朝二品大员韦从德,口中笔下都有十足的斤两。
“耿帅!中郎将!”梁励快步迎向耿立佥父子。
“叫二舅,老夫现在是梁家旁系落魄子弟的当家人,你可不要扫了陛下的兴致!”
耿立佥可是年近八十的人精,女帝想要体验民间婚嫁习俗,满朝文武都是陪衬,这场戏折要唱的尽善尽美,满足陛下的好奇心。
“是!二舅,表弟,请入府饮茶!”
梁励知道这是自己与朝廷要员拉近关系的良机,有了这层底子在,日后梁励想求这位二舅也便容易许多,人情世故在官场有大作用。
“好!好!给老夫多准备两坛烈酒,今日老夫要喝的尽兴!”
耿立佥对这种喜庆热闹的氛围很是满意,戏唱到这份上,自己也要融入角色啊!
“梁励侄子到,贺礼:粉金观赏瓮一只,上等锦绣绒被一双!”
“梁励义父到,贺礼:山水字画一副,文房四宝一套。”…………
这梁家的亲戚真是络绎不绝,上到娘舅叔伯,下至外侄义女,凡是常国洛都有官衔的人员都来送礼恭贺,能不能进府不要紧,这份心意不能少,这可是对陛下的诚意呀!
韦从德见人读礼都很讲究,全部套在梁励身上,尽数规避女帝,不落皇家威严。
至此时,梁府外又来一人,韦从德抬目间眉宇一皱,思量的片刻,读出来人姓名。
“梁婉儿师长卜迁仁到,贺礼:提字喜扇一把。”
梁励看见卜迁仁立即迎下台阶,躬身一拜道:“大人,您回来了。”
卜迁仁的年龄与梁励相仿,吊角眼配染霜鬓,衣服简朴,笑容无华。
“梁兄长,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劳烦大人挂念,请大人入府一坐。”
卜迁仁微微摇头,站在府门前静候他人,片刻后,街面上又来一人。
此人也是中年模样,一副道人打扮,手持拂尘,背负桃花木剑。见到卜迁仁后面露喜色。
“贫道还以为你是那天上难请的星宿,一别十年不见踪影,这次可不许再走,婉儿需你相助。”
道人长相并不出众,但言语贵气,胸前特意簪了一朵红花,由衷高兴今日的喜事。
“既然来了便也就不避了,与兄长同行风光甚好。”卜迁仁放下了心中执念,越过梁府这道门,又是常国官道。
“请!”白衣道人并未理会梁励,率先踏入府门,韦从德起身跪拜,不敢读出道人的姓名。
“兄长,请!”卜迁仁紧随白衣道人入府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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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府庭院内高朋满座,嘈杂热闹。但二人入府后,在座的数百人瞬间安静下来,个个毕恭毕敬的起身,想要跪拜白衣道人。
“诸位不必拘礼,今日是婉儿大喜,饮酒作乐共享佳辰,贫道招待不周了!”
白衣道人喧宾夺主,顶替了梁励的位置,而梁励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他这个假父可比不了生父。
白衣道人名曰翟经旋,云顶山了尘宫修士,常国境内唯一一位在册的天玑客,当然他还有另一重身份,常国女皇唐武陵的生父,当朝太后之尊位。
“翟道人,卜贤侄,快来此地落座。”在场的官员中也只有耿立佥敢如此称呼二人。
“耿帅,风采依旧啊!”
“耿伯父,耿贤弟,别来无恙!”
耿立佥让开了首席给予翟经旋,与卜迁仁落座于左手侧,交情归交情,但这尊位不能变,这有关皇家颜面。
“翟道人你是如何请得动卜贤侄?他这座真神老夫都找不到。”耿立佥的资历允许他这么说话,更何况当初翟经旋当上皇后,耿帅可是出了不少力呀!
“贫道清修闲暇之时写了不少书信,足足消磨了十年光阴这才请卜贤弟再次出山。”翟经旋虽是闲云野鹤,但心系女儿朝政,不愿人才埋没民间。
“翟兄长高抬了。”
卜迁仁,此人对常国可谓是居功至伟,遥记当初常国历经三代女帝卧薪尝胆,国力达到鼎盛之期,国库充盈,百姓富足。恰逢第四代女帝有开疆拓土之心,但苦无良策计谋,正值此时卜迁仁出仕为官,进献《平虏十一策》,北结云国,东交江国,直击南原匈真。
卜迁仁自领十二万禁军,用了不到三年时间打下南原匈真三州土地,比当年持重兵南攻的耿立佥更胜一筹,先皇大悦封侯拜相大赏卜迁仁,赐卜迁仁太傅之位。但好景不长,卜迁仁入东宫教习不过两年便上书谏言先皇止奢靡之风,停纳妾选秀之举,但先皇已至暮年,生了懒惰享受之心,当朝斥责卜迁仁居功自豪,不识抬举。卜迁仁一怒之下致仕还乡,不参朝政。
卜帅出仕六年,便夺得了天下名帅榜丙字位,但由于十年隐朝未立功绩被沈公爷顶了名次。不过单凭《平虏十一策》,卜迁仁还是稳居名帅榜戊字位。
“卜贤侄啊!鹅水之事怪老夫用兵不利啊!”
先皇虽然斥责卜迁仁,但是依旧沿用他的策略,交好云,江两国,谁料刘仲昌生了狼子野心,突袭鹅水城,让耿老帅措手不及,吃了败仗。
“伯父不必自责,伯父能守住丸城已算是大功一件,鹅水边防日后夺回便是。”
“哎!本帅老了,以后常国的天下就要交到你们年轻人手中,老夫一世虚名,谁承想临了败给了霍家小娃儿。”…………
“当!”
锣鼓响起,新人出面敬酒,常国崇尚男女平等,所以唐婉儿也随李开花同行。
女帝临场,周围席位静若寒蝉,李开花牵着唐婉儿率先走向梁励,他不知道常国的婚嫁习俗,但先拜岳父总不会错。
“岳父大人,小婿给您敬酒了。”
李开花将空酒杯递到唐婉儿面前,示意让她倒酒。
“婉儿听话!”
李开花斥责了一声,唐婉儿这才不情愿的斟了一杯酒。
“岳丈,请!”
“好好!”梁励的这杯酒难咽啊!
“婉儿,都是你家亲戚,你来带路。”李开花一身大红袍,面上欣喜异常,自今日起他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敬一盅便可。”
试问在场的官员哪个敢端起女帝倒的酒,所以唐婉儿也不想为难他们。
“不行,快,挨个儿来。”
李开花好不容易当上新郎官,怎么可以草草收场?
唐婉儿无奈抬头环视寻找耿帅的位置,席位上做的一众官员纷纷低头,不敢直视龙颜。
“卜师?”
唐婉儿看见了自己的老师面上露出了笑容,快步迎上前去。
“卜师,你回来了!”
一国之治最重要的便是人才招揽,女帝对卜迁仁的才能十分了解,若是他能再仕官,许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李开花与唐婉儿的关注点不同,他首先看到了翟经旋手中的拂尘,这拂尘木杆便是当时招魂幡的木杆,唐婉儿涉险取得此物定不会把它交给普通人,看来这道人与唐婉儿关系非浅。
“您是……”李开花对翟经旋躬身一拜询问道。
“婉儿娘亲的挚友。”翟经旋同时也打量着李开花。
李开花脸色微微一变,心想难道这方外人与岳母有不清不楚的关系,那岳父为何还让他入院,而且坐的是首席,嘶!贵圈真乱啊!
“夫君,给卜师敬酒。”
“好!卜师请满饮此杯。”
“他就不必了,方外出家人不喝酒。”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庭院中的官员多数散去,李开花喝的迷迷糊糊进了洞房,唐婉儿端坐在床边,今日红衣格外动人。
“娘子!为夫来了!”
李开花此时兴致正浓,想要早早享受闺房之乐,但唐婉儿轻轻将他推开说道:“合卺酒还没喝!”
“诶呀!何故如此麻烦?”
“不!要喝的!”
“也罢,为夫去取!”李开花从红桌上端起两杯水酒,回首之际却见娘子潸然落泪,情态楚楚可怜。
“娘子,为何落泪?为夫方才是有些鲁莽……”
唐婉儿摇头不语,端起酒杯与李开花左臂相交,饮下了合卺酒。
“花郎!”
“嗯!”
“夫君!”
“在!”………………
是夜,徐姚扶着昏睡的李开花登上马车,这迷药后劲十足,三日颠簸,徐姚带着李开花已至登州。
梁府嫁女,妾身未名。
愿作长相守,何奈许帝王。
佛前定姻缘,不见两百首。 第十代的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