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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帆跟宋景成在同一个小区,都是二百多平的大平层。
星期一下午,他推掉工作行程,急召家政公司把整个屋的里里外外清洁了几遍,直到齐帆用手指在窗沿轻轻一抹,确定一尘不染后才满意收货。
一群家政公司的清洁人员被他的举动得瞠目结舌,齐帆说“可以了”的那一刹那,差点忍不住流下泪来。
一个下午,清洁了三四遍,这儿不行,哪儿不干净,地板都快被擦破了,齐帆点头后,一群人争先恐后逃出齐帆的家门口。
傍晚,齐帆采购的澳洲牛肉送上门,他还特意在酒柜里拿出珍藏的红酒,他忍不住在红酒瓶上亲了一口,给夏木的必须是最好的。
外国留学时都是自己做饭,所以齐帆能做一手美味的西餐和中餐,菜肴已经做好,他换了一身正装,坐在沙发上等着夏木光临。
原来等待是这样的,焦急又带点兴奋,他整了整衬衫的领子,又忍不住进卫生间照镜子,拨了一下已经梳得很整齐的头发。
“叮咚”门铃响了。
齐帆深吸一口气,握了握拳头,又松开,轻咳了两声,清清嗓子,才从卫生间走去开门。
夏木唇边挂着淡淡的微笑,背着宠物包,提着一个盒子,看包装应该是蛋糕之类。
齐帆眼睛在夏木四周转了一圈,假装惊讶道:“半仙呢?”
宋景成斜眼看着他,你装,你继续装!
“补习班的老师临时让他晚上补课,所以来不了。”夏木把盒子递到齐帆面前说:“不知道给你买什么,这是网红蛋糕,挺好吃的。”
齐帆对甜食没什么偏好,不过夏木喜欢,他当然不会扫兴:“我们真是心有灵犀,我今天做的西餐,饭后吃刚好。”
心有灵犀个屁,你不喜欢吃甜食,喜欢吃甜食的是我!
夏木走进来,在距离门口不远的位置,目光朝屋内扫视了一周,惊叹道:“这也太大了吧,该死的有钱人!”
语气里没有酸,只有羡慕,齐帆喜欢夏木这个人也是因为夏木从不去妒忌别人拥有什么,他想要什么只会自己努力去争取。
齐帆关上门,站在夏木身后:“是挺大的,一个人住也挺寂寞。”
夏木把宠物包放下:“所以你应该像我一样,养只宠物。”
宋景成想跳出来,想了想还是不动,他享受夏木抱他时手指的触感,夏木双手托着宋景成圆滚滚的腰身把他抱出来。
齐帆调侃道:“夏木,路边是不是胖了?”
夏木淡淡一笑:“是胖了,你没见过它刚来的样子,现在的体积能开当时的两个。”
宋景成站着不动,表情呆滞,怎么老是说他胖,中午夏木跟万菲菲、范子阳吃饭,他们又是说他胖,还说他快胖成球了,但对着镜子照的时候,他自我感觉还挺良好的。
这几个人都是妒忌他跟夏木太好,不喜欢他粘着夏木,才老是诋毁他。
齐帆识趣道:“其实胖了更可爱。”
宋景成不跟他们玩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轻溜溜地跑开了,这地方他熟悉得很。
相册放在哪里位置?当时是齐帆拿出来给他看的,他没看见齐帆从哪里拿,不过应该不难找。
齐帆拉开餐椅:“让路边去玩吧,我们来吃饭。”
齐帆的房子是现代轻奢的装修风格,简洁又不失高雅。
夏木往饭厅走的时候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看,齐帆看着他左顾右盼的样子,笑道 :“吃完饭给你看样东西。”
夏木在齐帆拉开的餐椅坐下:“现在不能说?这么神秘?”
齐帆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餐桌上摆着精致的盘子,里面是一份足够分量的牛扒,色泽诱人,高脚杯里的红酒,酒香四溢。
夏木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布置这场景好像——情侣约会。
不过他很快把这念头压下了,齐帆是海归,比较擅长做西餐和享受,这样想让他感觉自然多了。
这边厢俩人愉快地用餐,那边厢齐帆的房间里面,宋景成正东翻西倒,能开的柜子都让他扒开了,也没找到那本相册。
相册不在房间里,会在哪里呢?难道杂物房?
他又跑去杂物房乱翻一通,不过怕惊动了他们,他尽量把声音降低,十几分钟后,杂物房还是一无所获。
夏木和齐帆已经用完晚餐了,酒也喝了两杯,夏木脸上泛起了酒后的红晕。
齐帆按捺着内心的澎湃:“夏木,跟我来,给你看样东西。”
夏木双眼微动跟着齐帆来到阳台。
宋景成心里着急得不行,阳台?看夜景、谈谈情的好地方,气氛不错的话还有可能接吻。
不行,得尽快找到那本相册,他跑到客厅开始翻箱倒柜,阳台很大,走出去关上门后,客厅里的情况几乎听不到。
超大的阳台上除了几盘特色的绿植外,还放着一架看上去很专业的天文望远镜,被三角架稳稳承托着。
齐帆问:“用过吗?”
夏木摇摇头。
齐帆有点高兴:“我终于可以装逼了。”
夏木嗤笑一声:“我看着你装。”
齐帆把天文望远镜调好角度,夏木靠近目镜观看,夏木透过望远镜第一次看见星星离自己这么近,心里很是激动。
夏木专注地观看星星,齐帆站在一旁专注地看着夏木。
齐帆用这个方法泡过无数男人,屡试不爽,夏木激动震惊的表情,也在他预期之中,不过心情却截然不同。
以前是一种胜券在握的心态,当然他也给自己留后路,如果对方拒绝,他也没所谓,大不了再下苦功,反正对方是逃不掉的。
但现时的心情却是非常忐忑,他猜不准夏木的想法,也害怕结果跟他料想中的不一样,他不能把夏木跟以前的男朋友放在一起比较,那不一样。
他想跟夏木交往,如果夏木拒绝他,他也希望跟夏木当一辈子的朋友,跟夏木一起总是感觉很放松,很愉悦,他不想失去夏木这个朋友。
思想反复斗争了半天,还是决定开口,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夏木,我.......”
“砰砰砰......”
齐帆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夏木扭头看着阳台玻璃门,宋景成正扒在玻璃门上,使劲用爪子敲门,而他旁边放着一本A4纸大小的相册。
齐帆站在夏木身后,气得嘴唇发抖,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宋景成,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心情都被破坏了,齐帆正准备走过去开门,夏木先他一步打开门,顺便把相册捡起来。
齐帆瞥了一眼相册,开口道:“这是我小时候的相片,要看吗?”
夏木眼里充满八卦:“哦,当然要看。”
好吧,只要是两人独处肯定有机会表白,齐帆和夏木坐在沙发上,齐帆把餐桌上的红酒拿过来,在夏木面前斟了两杯酒。
宋景成松了一口气,终于在拥抱或者接吻前赶过来了,没让我的夏木吃亏。
夏木低头翻看相册,齐帆把盛了酒的酒杯推到夏木面前,刚推过去手顿住了。
他坐在夏木旁边,夏木低着头,以他的高度看不见夏木的脸,却能看见夏木颤抖的手。
齐帆着急道:“夏木,怎么了?”
宋景成蹲坐在一旁观察着夏木的情况,很好,夏木发现了。
夏木颤巍巍的手指指着照片中的一个少年:“这.....这个人是谁?”
齐帆靠近一看:“他是景成,旁边那个是我。”
齐帆以为夏木猜到这个人是宋景成,不过因为讨厌宋景成的原因,看到他的照片才会气得发抖。
夏木收起手指,五指握成拳,现时他的心情相当复杂,他是想破脑子都想不到,他的大哥哥竟然是宋景成,那个把他整得很惨的老板。
照片内,12岁的宋景成穿着一件运动衫,领口敞开着,锁骨之间有一枚银色的坠子,这是一张上半身近距离照片,坠子的花纹也能隐约看见。
齐帆把相册抢过来,翻了两页又把相册搁在夏木的腿上:“你不喜欢他就别看他的照片,看我的,这是我七岁的照片.....这张是9岁的时候拍的.....”
夏木一脸呆滞,失魂落魄,双眼空洞茫然,脑子一片空白。
齐帆看出他没心情看,翻了几页把相册合上,扔到茶几上:“早知道不看了,影响心情。”
夏木用了好几分钟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夏木花了几秒钟下了一个决定。
他把相册拿过来,打开刚才看到的照片,指着宋景成颈子上的坠子问:“我刚才是看到这枚坠子,我朋友也有一枚,所以才这么.....惊讶。”
这回轮到齐帆惊讶了:“真的吗?你朋友也有一枚这样的坠子,但这挺普通的,我觉得会不会是形状一样而已?”
宋景成心里沉了下去,夏木这么说是打算跟他撇清关系,将来夏木以他朋友的身份把坠子还了,一干二净,不留一点痕迹,直接把他们的过去抹掉。
夏木就这么讨厌他吗?
为什么不能给他一点机会,宋景成的心如被抽子狠狠抽了一下,痛得难受。
夏木指着照片中坠子的中心说:“真的,正反两面都是青竹的图案,而且这个凹下去的地方也差不多。”
齐帆高兴坏了:“那太好了,这枚坠子景成找了好久好久,就是没找到。”
夏木:“那找那枚坠子做什么?不是送我朋友了么?”
看来今天的表白无望了,齐帆绕起二郎脚,懒散地背靠沙发,拿起高脚杯:“坠子是景成的奶奶传给他的,说是给他将来的媳妇,在景成13岁那年,他把坠子送给了你的朋友,回家后被他爷爷抽了一顿,他跟爷爷堵气,没去找你朋友要回来,过了好多年,爷爷年纪大,更想找回坠子,可惜怎么找也找不到。”
对,是给媳妇的,原来命运冥冥之中已安排好了,夏木就是他命中注定的伴侣。
爷爷只想再看一眼坠子,如果知道坠子改变了夏木的一生,拿不拿回来倒是其次了。
夏木盯着照片,没说话,齐帆喝了口红酒继续说:“我大概是知道这些,景成为什么把坠子给别人,他倒是从来都没说,不过五六年前,有一次他喝醉了,就在我屋里,在这沙发上。”
齐帆指着他们坐着的沙发:“说很后悔把坠子给了别人,这是他爷爷的命根子。”
夏木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问:“真的?”
齐帆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夏木,你别误会,那时他爷爷心脏病发,虽然抢救及时,命救回来了,身体却差了很多,所以他心情特别差,跟你的朋友没关系。”
自己真的说过这些话?他喝醉了哪里记得,齐帆这么说了,应该是真的,但都是因为爷爷病发说的气话。
不过,夏木显然是深信,本来打算以大哥哥的名义在夏木心中留一席之地,现在好了,一席之地没有,换来夏木对自己的厌恶又上升了好几个台阶。
片刻之后夏木轻呼一口气,身体骤然放松:“我的朋友在国外,我跟他也不是经常联系,这事我跟他说说吧。”
夏木看上去云淡风轻,好像并不在意,但夏木紧紧捏着相册的手在告诉宋景成,他这次的计划失败了,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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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成:我有说过后悔吗?
齐帆:早知道给你录音了。 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