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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乌叭叭的说个不停,不断地搬出地母来恐吓墨渊,墨渊越听,脸色越黑。
“所以,你是知道地母的情况的,对不对?”
一句话问出来,地乌顿时闭上了嘴,惊觉自己都说了些什么,赶紧改口:“我是说,假如姐姐还能回来的话,谁都说不准不是吗?姐姐可是地母,就算回不来,散在天地之间的灵气,也会替我找你算账的!”
“别跟我和稀泥,地乌,想要保住这条腿,你就给我老实一点。”
墨渊摸打滚爬这么些年,什么样的货色他没审讯过?任由地乌再怎么欲盖弥彰,也无法动摇墨渊的心。
他握着钳具,毫不犹豫的朝着地乌中间那条腿上按下去,通红的钳具只是碰了一下那条腿,立刻又挪开,一股难闻的黑气已经冒了出来。
地乌痛的哇哇大叫,一个劲的诅咒:“墨渊你不得好死!你竟然敢对本座如此残忍,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本座?”墨渊凛笑道,“地乌,你早已经不是冥府里说一不二的主子了,看清你现在的位置,你只是我手中的阶下囚罢了。
别以为这些年我真的什么都没查到,当年你为何会被魔教首领抓到,又是怎么跟他里应外合……”
“闭嘴,你污蔑我!”地乌吼道,“我……我那是被姐姐逼着为魔尊书信传情,被利用了罢了,墨渊你不知道内情,就别瞎说。污我名声。”
“地母不在了,你怎样编排她都是你的事情。”墨渊说道,“我不说当年,就说我家主子被封印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
“我怎么了?”地乌大言不惭道,“我替姐夫守住整个冥界,勤勤恳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为什么你们一回来就要对我赶尽杀绝?是你们把我逼到了绝路,我才会做出那些不理智的事情来的。”
“倒打一耙的本事你最厉害。”墨渊将钳具重新放回滚烫的油锅里,似笑非笑道,“这油锅里的油,可不是普通的油。是我特地交代十八层地狱那边为我留下的,全都来自于地狱里受刑的那些穷凶极恶之徒,阴煞之气极重,其中包裹着它们浓烈的怨念之气,全都附着在这钳具上。”
墨渊将重新烧红的钳具拿起来,冲着上面吹了一口气,拿着钳具在地乌的脸前面比划着:“每一次烙在你身上,那股怨念之气都会不停的撕咬着你的皮肉,舔舐着你的伤口,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当然,我是不会让你那么轻易死去的,我得留着你,亲眼看着我们重新崛起,甚至有朝一日,看着你所珍视的一切山崩地裂,你所恐惧的一切,一个一个的重新归来。
地乌,你已经败了,从主子回归的那一刻,你便已经一败涂地,没有人可以帮你。”
说完,毫不犹豫的将钳具狠狠的按在了地乌刚刚被烫出的伤口上,地乌扭动着身躯。凄厉的大叫几声,晕厥了过去。
墨渊将钳具扔回油锅里,擦了擦手,对旁边鬼差说道:“不要让她死了,我晚点再来。”
……
三个月多月后,白家庄园传来噩耗,白沐阳终究是没能熬下去,在那个初冬时节的傍晚,断了气。
临终之前,他万般不舍,抓着白冰的手,断断续续的交代了一些事情。
第一件,就是从今天起,由白冰掌管整个白家,白简舟从旁辅佐;
第二件,任命白品堂为七门大祭司,兼代理七门掌门,对七门大小事务有绝对决定权,等白冰生下孩子,孩子年满十三岁之后,继承七门;
第三件,阴兵令封印百年,百年后,阴兵令重见天日,无论到时候谁当家做主,阴兵令归属白溪或者白溪后代……
最后的最后,白沐阳躺在床上,眼睛都耷拉了下来,眼角有浑浊的泪水往下流,嘴里面一直念着:“小溪……小溪……”
白冰挺着已经显怀的肚子,跪在床前,用力的握着白沐阳的手,声泪俱下的保证:“小溪一定会回来的,爹,你安心去,我一定会把小溪找回来的。”
……
而那时,五花教结界内,白溪被墨九幽扣在怀里,不远处,是墨九幽做出的幻镜,白溪看着幻镜里的一切,眼泪也是不住的往下掉。
她用力的甩着双腿,恨不得砍断一双脚,与那乌金连环锁断开。
墨九幽按着她的腿,将那一双脚按向自己的胸口,不让白溪动弹:“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白溪你要学会接受。”
白溪呜咽着,瞪着墨九幽质问:“我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墨九幽你告诉我。”
“为了你的亲人,你在乎的人,你必须活着。”墨九幽用力的抱着白溪,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似的。
白溪冷笑:“墨九幽你就这么怕我真的死去吗?为了你自己的修炼,这样囚禁逼迫着我,你的心不会痛吗?”
“白溪,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到底有多痛。”墨九幽说道,“对,我怕失去你,很怕很怕,你知道我等了你多少年吗?那样黑暗如无底洞一般的岁月,我也曾像你这般的绝望,但你也明白,其实你的内心深处,是有一股信念在的,不是吗?
白家七门就是你的信念。
你看,白沐阳临终前,宁愿将七门代理掌门的位置交给白品堂,都没有假手白简舟,甚至白冰的孩子,无论男女,资质如何,到了十三岁都有继承权,唯独防着白简舟,不给他实权。
白沐阳在怕什么?白溪。难道你真的没有想到吗?”
白溪被墨九幽的话惊住,沉浸在悲伤中的她,这才赫然发现,白家如今的处境并不乐观。
白冰柔弱,修炼功底也在那儿摆着,白沐阳一死,不服白冰的人大把,四十二分堂被清缴过一次,但难免没有漏网之鱼,更何况,剩下的那些,都是臣服于白沐阳的权威之下的,没了白沐阳,欲望的堤口随时都可能崩裂。
内忧不断,外患更是无穷,白家七门正在面临着一场空前绝后的挑战。
正如墨九幽所说,最大的威胁,恐怕就是枕边人。
白简舟爱白冰,毋庸置疑,但他也曾经是一个有能力的青年才俊,入赘进来,憋屈会有,野心也会有,即便他自己不愿,也抵不住他背后整个家族的怂恿。
能够自己掌权,为何要假手于人?
如果白冰被拉下去,他白简舟又有何活路?
所以正常人都不会无动于衷的,白沐阳一死,便意味着白家七门将重新洗牌,白冰肯定指望不上,白沐阳看的比较透彻,能堪大任又忠心耿耿的,唯独一个白品堂罢了。
但白品堂的修为,并不算顶级,也没有背景,想要站稳脚跟。也是一大难题。
想到这里,白溪看了看墨九幽,墨九幽也在看着白溪,眼神意味不明,白溪瘪了瘪嘴,认命的伸手圈住墨九幽的脖子,说道:“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我会帮你,但你也得答应我,以后不准再轻言放弃。”墨九幽说道,“我能给你的,都会给你。”
白溪点点头,又问道:“为什么呀?墨九幽,你为什么要这样掏心掏肺的对我?我们明明认识没多久。”
“有的人,一眼入心。”墨九幽埋首在白溪的颈窝,沉溺在她身上淡淡的莲花香中,说道,“遇见你的那一刻,我就觉得,我们好像认识很久很久了,你已经不记得我了,但我认得你。”
“三生三世不了情吗?”白溪嗔道,“很蹩脚的表白。”
墨九幽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紧紧地搂着白溪,长久长久的不愿松开。
……
接下来的日子里,白溪的心境完全平静了下来,她在努力的修炼,掌控操控幻镜之法,不断提升自己的修为。
墨九幽很忙,但绝不会超过三天不回来,两人的感情也急速升温,双休的确能让人进步飞速。
有时候静下来,白溪总会觉得一切都不真实,明明几个月的时间,她仿佛重活一世了一般,整个人心境都不一样了。
她能感觉到墨九幽对她的爱护。可是,每每激情过后,墨九幽的情绪都会波动很大,抱着白溪不说话,白溪不敢动,也从不敢问他那一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白溪也明白,她与墨九幽之间,其实一直有一道鸿沟横梗在中间,比如墨九幽的真身与自己的凡人身份,比如五花教与七门的对立……
度过了隆冬时节,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新年。
白溪清晰的记得,每年大年三十晚上,她都会跟白冰一起疯到半夜,守岁守到天明。
但今年,白溪回不了白家庄园,白冰的肚子也接近八个月了,行动不便,白家庄园要冷清下来了吧?
白沐阳下葬之后的几个月,异常的平静,白溪预想的那些情况并未出现,但她明白,暴风雨来临前的黑夜,总是静的可怕。
谁也不知道这平静的表面之下,是怎样的暗流汹涌。
大年三十晚上。白溪本想自己试着设置幻镜,看一看白冰的情况,却没想到,那一天,墨九幽回来的特别早,缠着白溪不停。
直到过了后半夜凌晨三点,整个山洞里面,忽然爆发出一大片浓郁的莲花香,乌金连环锁的锁链上,一朵一朵,或洁白,或泛粉的莲花盛开着,不多久便随着水流,遍布整条河流。
而白溪躺在墨九幽的怀里,闭上眼睛,如一朵闭合的睡莲一般,沉沉睡去。
墨九幽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白溪下颌骨处的莲形胎记,喃喃道:“睡吧,外面的纷纷扰扰,你不必过多的参与,等你再次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山洞外,墨渊传音进来,说道:“主子,王水河里果然有反应了,你要不要现在回去看看。”
“地乌都招了?”墨九幽问道。
“招了。”墨渊问道,“还留活口吗?”
墨九幽冷冷道:“做干净点。”
……
墨九幽将白溪放在一片硕大的莲叶上,伸手凝力,用真气做结界,护住白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离开。
回到冥界,他直奔禁地,王水河里水流汹涌,不断的拍打着崖壁,像是一条条野兽的舌头。舔舐着崖壁上的生物。
就在崖壁的最深处,接连着王水的地方,一朵洁白的莲花,随着水波荡漾着。
墨九幽盯着那朵莲花,莫名心痛,轻声道:“墨渊,是她回来了吗?”
“地母本就是汲取天地之精华应运而生,只要灵力在,终有一天会回来。”墨渊说道,“当初我用乌金连环锁锁住白溪,目的就是以这样的办法,将她身体里的灵力吸取出来。乌金连环锁连着灵气台,灵气台就矗立在这崖壁之上,人间、冥界、魔界,三界相交的中心点上。
随着白溪的修为越来越高,灵气爆发越来越多,通过乌金连环锁回归到王水河里的灵力也会不停地增多,借由这股灵力,只要地母之心还在,迟早她会回来。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白溪身体里能够爆发出来的灵力会如此之大,就算从小被地母用灵力护大的地乌,在被推进王水河里的时候。爆发出来的灵力也不及白溪十分之一。
只能说,白溪的体质,的确很不一般,地母当初会选择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墨九幽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说道:“墨渊,你觉得,这对白溪公平吗?”
“公平?”墨渊笑道,“主子,对于一个凡人来说,什么才是公平?
地母之所以将这么多的灵力附着在她的身上,用意你还不明白吗?她就是为了救你,白溪能够被选中,是她的造化!”
墨九幽闭了闭眼,问道:“从地乌嘴里审出什么了?”
“地乌是灵巫一族的巫祖与魔尊偷偷厮混,生下的孩子,一直自视甚高,觉得自己灵气不输地母,暗中与魔尊相认,寻找机会与魔尊里应外合,攻破冥界,魔尊许她,魔界与冥界合二为一的那一天,她地乌便是这冥界的霸主。”
“这不足以让地母甘愿帮她操控王水冲破屏障。”
墨九幽听了墨渊的话,提出疑问。
“地母当然不会被一个小小的地乌蒙蔽,只能说,一切都是天命罢了。”墨渊眼神黯淡了下来,说道,“地乌长时间待在地母身边,伪装的很好,一边受地母的护佑,一边不停地寻找着机会。
当年王水河之所以泛滥,是因为地母灵力突破瓶颈,隐隐有飞升之势,一旦飞升,地母将脱离王水河,飞升天庭,在这个关口,地母灵力极其不稳,地乌抓住了这个机会,做了手脚。
地母差点走火入魔,可是那时候,她已经压制不住王水了,王水被引流向冥界与魔界之间的屏障,才有了后来的一切。”
“这都是从地乌嘴里审讯出来的?”墨九幽不敢想象,当年地母是遭受了怎样的折磨,最终又是顶着那样的流言蜚语沉寂不见。
这么多年的误解,几乎让墨九幽死心。可他终究是相信地母的,那样美好的一个人儿,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怎能不知晓她的心性?
当初,她差一点就嫁给他了。
就差那么一丁点,却蹉跎数百万年,他被封印,她消失在了这个天地之间,而真正的罪魁祸首却逍遥法外,直到现在才伏法。
真是造化弄人。
墨九幽又问道:“你有查到,那些失足落入王水河的冥王都是怎么回事吗?”
“那也是灵巫一族的诅咒。”墨渊说道,“灵巫一族是冥界一个特殊的存在,它们与阳间过往甚密,在阴间也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数量庞大,形态各异,巫祖早有野心,借着地乌这条线,想要霸占冥界。
巫祖以血起咒,诅咒历届新上位的冥王,做的天衣无缝,这也是从地乌嘴里审讯出来的。”
“多行不义必自毙。”墨九幽说道,“我会将巫祖交给天庭惩治,灵巫一族还得你费心去整顿。慢慢来,不着急,咱们要将当年那些不安分子一个一个的揪出来,彻底肃清整个冥界,墨渊,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
“再苦再累,墨渊心里也高兴,交给我你就放心吧。”墨渊说道,“让我不放心的反倒是你,主子,如今地母真身已经初现雏形,一切顺利的话,少则数百年,多则千年,就能幻化人形,到时候你们便可再续前缘,而到那时候,那个白溪早已经是一抔黄土。
要我说,趁着现在这个机会,放任白家去斗吧,再斗不过百年,等到阴兵令百年封印到期,咱们收回阴兵阵,一切就成前尘往事,风一吹便散了。
主子不必再为白家,为白溪费半点精力,好好打理冥界,守着地母真身,等着地母归来才是正事。”
墨九幽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墨渊,他一直盯着王水河里那朵飘摇不定的白莲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墨渊最怕他这样,心事重重,犹豫不定,一咬牙道:“主子,你要是下不去手,就让我来,我帮你……” 七门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