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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若和地坤的事情,我是真的管不了,只得由着他们去了。
整理一下心情,继续往前走,想着回去再好好的理理头绪,手机却响了。
我掏出来一看,手机上全是灰尘,刚才打斗中没坏真是万幸,但上面的来电显示却让我愣住了。
是田向南打来的,凌晨两点钟。
我皱了皱眉头,接了起来,没出声,那头田向南兴奋的说道:“白……白姐姐,我姐回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差点把手机给扔了,手心里瞬间出了一层汗,清了清喉咙才说道:“向南,你是不是做梦了?”
“没有,就刚才,她回来过。”田向南笃定道,“我确定是她,就连我小时候下河捞鱼,右半边屁股上被螃蟹夹了一块心形的疤她都知道,她必定是我姐。”
说着,又抱怨道:“白姐姐,你一定是知情的,对不对?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向南,你先冷静一下。”
我其实一时间也难以消化这个消息,柳伏城是说过,田心楠的魂魄进入县城首富儿媳妇身体里之后,可能会被田心楠的魂魄主导,但也有可能是二者共存。
既然田心楠已经回去找田向南了,这就说明。田心楠的魂魄的确还活着,但具体是怎么个活法,为什么这么急着回去认亲,这里面怕是又有问题。
那头,田向南又急道:“白姐姐你现在在学校吗?我姐有东西想让我转交给你,我借了一辆车,现在过去找你。”
我想了想,这事儿得弄清楚,便告诉他我的位置,在原地等着,田向南来的很快。我上了车就问他:“向南你有驾照吗?”
“去年年底刚考的。”田向南说道,“别怕,我技术很好。”
“去年,你才刚满二十吧?”我系好安全带,还是有点不放心。
田向南心情很好,启动车子,语气轻快道:“男生对车的喜爱,不分年龄,十几岁我就能开着农用拖拉机满村跑了,道理都是相通的。”
我点点头,没敢继续问,害怕说话让他分心。
车子一路进了市区,凌晨两点的市区已经渐渐恢复平静,田向南带着我进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清吧,说道:“我去南方念书之前的那个暑假,在这儿挣到了人生第一笔生活费。”
他领着我进去,整个清吧很安静,放着舒缓的音乐,面积不大,分上下两层,下层是一个个小隔间,上层是大大小小的包间。这个点,里面没几个人。
老板正在打瞌睡,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立刻笑着跟田向南打招呼:“向南,怎么这个点来了?”
“唐哥,好久不见。”田向南打招呼,又指了指我说道,“跟朋友过来谈点事情。”
唐哥点点头,指了指楼上:“老包间没人,自己随意。”
“谢了唐哥。”田向南说着,领着我上楼梯,唐哥却跟了上来,问道,“向南,我听说你姐姐……”
田向南点头,没说话,唐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挺好的一女孩儿,节哀顺变。”
……
我和田向南去了二楼最里面那个包间,坐下来之后,有人送了果盘零食上来,等到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我问道:“你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都说了什么?”
“半夜十二点刚过回来的,没惊动我父母,就跟我认了亲,说了一下她现在的情况。”田向南说道,“我姐说,首富那儿媳妇,叫做胡敏君的,大出血之后,就成了植物人,魂儿早已经飘走了,是你们做法让她的魂魄在胡敏君身上附着,替代胡敏君活下去。”
“白姐姐,谢谢你们。”
原来田心楠是这样跟田向南解释的,解释合理,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口舌,但我还是摇头,提醒道:“向南,我知道你现在很高兴,但我不得不告诉你,胡敏君的魂魄没走。”
“啊?”田向南惊讶道,“怎么会这样?”
“这件事情,或许连你姐姐自己都不知道,她们二者是可以共存的。”我把最坏的情况说给田向南听,“你姐姐的魂魄占有了胡敏君的一半身体,胡敏君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你得提防着点,以防被骗。”
田向南担忧道:“白姐姐,那我姐姐会有事吗?”
“我还没见到你姐姐,不知道具体情况,在我没有告诉你万无一失之前,你尽量少跟她见面,以防万一。”我说道。
田向南点头:“我知道了,白姐姐,虽然有点自私,但我还是想求求你,尽量保住我姐。”
“但凡可以,我会尽力去做的。”我说着,问道,“你说你姐有东西要交给我,是什么?”
田向南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香囊,递给我说道:“我姐说这个香囊很珍贵,送给你。让你一定要好好保管。”
我看着那香囊,蓝黑底子,丝绸面料,上面绣着大片的血红色木棉花,很是漂亮,鼓鼓的,散发着一股迷人的香味。
不知道怎么的,看到那木棉花的时候,我莫名的有些拒绝,没有第一时间伸手接过。
田向南却热情的又往前递了递,说道:“白姐姐是不是现在看到木棉花,也很排斥?但这是姐姐给的东西,她不会害人的。”
我想了想,还是接了下来,毕竟木棉花事件,涉及到五花教,如果他们真的咄咄逼人的话,迟早也会对我们下手,这事儿躲是躲不了的,只能迎头解决。
我接过香囊,收进了口袋里,又跟田向南聊了很多,天蒙蒙亮的时候,两人才一起离开清吧。
田向南开车回去,我站在马路边,在网上打了车,等车的空档儿,我将夜里凤灵犀塞给我的东西拿出来,小心的瞄了一眼,竟然是两张皮囊。
连着前面收起来的两张,已经四张了,我不知道凤灵犀这次到底要蜕多少张这样的皮囊,但是凤青帆托付我的话让我明白。这样发展下去,凤灵犀肯定要出事。
我将皮囊收进青铜罗盘中去,等了一会儿,叫的车过来了,一路回了柳文亭的宅邸。
那时候已经五点钟左右了,天气有些阴沉,山林间还迷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可远远的,我就看到柳文亭的宅邸里灯火通明。
当时我心里就咯噔一下,顿住脚步,不知道那里面的是谁。
但没多久,一道身影冲着我奔过来,不是柳伏城又是谁?
他冲过来,按住我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又冲四周看了看,问道:“地坤呢?”
“柳伏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疑惑道。
“刚回来,确定你们俩都不在宅邸里,正准备出去找你们。”柳伏城关心道,“没事吧?”
我摇头:“来了一群人,把我掳走了,又逃了出来,半路上遇到了地若,地若缠着地坤不知道去哪儿了,柳伏城,你怎么把地若给跟丢了呢?”
“不是跟丢了。”柳伏城说道,“是三哥那边来人了。”
我疑惑道:“谁来了?”
柳伏城搂着我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先回去再说,你的事情和我的事情,咱们都得好好合计合计。”
大厅门口,一个穿着青灰色长袍,身材颀长的青年男子站在那儿。朝着我们这边看来。
男子的长相,有六分与柳文亭相似,但更加阳刚一点,朝那儿一站,整个人气场都不容人忽视。
我看了一眼柳伏城,柳伏城带着我走过去,男子迎上来打招呼:“这位就是我九婶了吧?”
这一声九婶把我叫懵了,当时便红了脸,抬眼看向柳伏城,柳伏城笑着嗯了一声:“对,你九婶。”
然后看向我说道:“这是三哥的大儿子,柳怀安。”
“你……你好。”我磕磕绊绊的打招呼,实在难为情。
柳怀安倒是泰然自若道:“九婶大晚上这是跑哪儿去了,害的我九叔一顿好找,几乎把整个宅邸都翻了一遍,你要是再不出现,估计还得将整个江城翻个底朝天。”
“就你嘴贫。”柳伏城睨了他一眼,带着我进大厅,在沙发上坐下之后,我下意识的朝着四周看了看。
柳怀安问我:“九婶在看什么?”
“还有别人?”我问。
柳伏城笑了起来:“怀安,你九婶现在也不是从前的九婶了。”
柳怀安也跟着笑了起来,解释道:“我这次过来。从家里带了一些人,九婶以后在这边的生活起居,都会有人照应。”
“你要留在江城吗?”我问,“打算长住?”
柳怀安点头:“我爸说,你们和姑姑在江城都太过被动,江城这边我们是有人的,只是需要我过来调动,九叔不愿意立堂口,我爸的意思,就是让我把咱家的分堂迁过来,替九叔办事。”
我喜出望外:“分堂要迁过来吗?大概要来多少人?能往里面塞人吗?”
我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就是问一下。”
“这边我们的人手并不多,分堂迁过来,也只是打着我爸的名号,肯定会向外再招一部分人手。”柳怀安说道,“九婶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吗?”
我立刻说道:“有,但是可能身份都有些让你难办,所以,不接纳也是可以的。”
“没事,怀安相信九婶看人的眼光。”柳怀安调侃道,“要不然也不会选中我九叔不是?”
柳伏城佯装生气的拿脚去踢柳怀安,柳怀安爽朗的笑了起来,柳伏城恨恨道:“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然后对柳怀安说道:“你该去让人准备早饭了吧?”
“吴妈早就在准备了,你别想支开我。”柳怀安一点面子都不给柳伏城,冲着我说道,“九婶,我九叔这是想跟你说悄悄话了,我偏不让他说,憋屈死他,我们来聊聊姑姑的事情吧,她到底怎么回事?”
“江城这个窝,容不下她,一群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呢。她又看上了个不是家族看得上的男孩子,现在算是东躲西藏,生怕再被抓回去。”我说道,“刚才我回来之前还跟她见了一面。”
柳怀安立刻笑了起来:“这都什么年代了,当然自己喜欢最重要啊,真想不通那些大家长到底在想些什么,就比如我妹和胡天赐,两人青梅竹马、两厢情愿,可这都纠缠了多少年了,两家愣是不同意他俩在一起!”
“这事儿不怪双方父母,妞妞和天赐两个种族。不可以在一起。”柳伏城严肃道。
“那你怎么能跟九婶在一起?”柳怀安不服气道,“说不定妞妞就遗传了龙族的基因,跟天赐在一起能修成正果呢?”
龙生九子,各不相同,这天底下不同种族不能通婚,通婚不会有孩子,即便有了孩子也有缺陷的魔咒,只有龙族能打破。
柳伏城摆了摆手:“你姑姑的事情更加复杂一点,三哥不允许她回去,必定也有他的道理,就让你姑姑自己作去吧。”
怪不得地若能轻易的从柳伏城的手里逃回来。原来是柳伏城放了手,长白山那边不接纳她罢了。
柳伏城转而看向我问道:“小白你呢?今晚来掳你的人到底是谁,你弄清楚了吗?”
“是白敬玺的人。”我答道。
“不可能,三哥的结界,白敬玺自己来了,恐怕也很难突破。”柳伏城笃定道,“他必定有帮手,至于这帮手……”
柳伏城不好说,我便也不追问,其实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到底是谁,隐隐约约的都能猜到。
“那你最终是怎么逃出来的?”柳怀安问道。
“是三门的鬼面传人,凤青帆救了我。”我如实说道,“不过,凤青帆的状态特别不对劲,柳伏城,我们得好好查查凤灵犀了。”
“凤灵犀的事情,恐怕你管不了。”柳伏城说道,“这事儿暂时先放在一边,别的呢?”
我咬咬牙,很不喜欢柳伏城跟我打哑谜,便不耐烦道:“田向南也找过我,说田心楠顶着胡敏君的身子,回去找他认亲了,还送我一个香囊。”
我说着,将香囊拿出来,放在茶几上,柳伏城盯着那香囊,责备道:“你还敢收她的东西?”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说道,“这不还有你?快帮我看看真假。”
柳伏城还没动手,柳怀安倒是先他一步,将香囊拿了起来,放在鼻端闻了闻,又仔细端详了一下香囊表面的木棉花,说道:“这么精湛的手艺,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了,印象中,也只有五花教有这样的技艺吧?”
“你知道五花教?”我惊讶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柳怀安说道,“五花八门,这世上有九婶的七门,便会有五花教,只是听说,五花教在很多年前遭了天谴。早已经不存在了,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五花教要是想用一个小小的香囊害人,有很多做法,比如这蚕丝、绣纹,以及香囊里面装着的东西,”柳怀安一边说着,一边将香囊打开,把里面的各种香叶全都倒出来,仔细的看了一遍,又闻了一遍,摇头道,“我确定这里面没有害人的东西,只是一般的香囊罢了。”
柳伏城拿过香囊,用心的看着,说道:“田心楠这么快就认亲,还选在这种半夜三更的点儿,不得不让人怀疑,防人之心不可无。”
柳怀安说道:“但我真的看不出来哪儿有问题。”
但就在柳怀安拨弄着那些香叶的时候,我的视线却被其中一根三角枫叶给吸引住了,伸手拿了起来。
柳怀安疑惑道:“香囊里面怎么会有一根这么鲜嫩的枫叶?”
我看着那根明显被修剪过的枫叶,一下子回忆起一件事情。
那还是三年前。张良敏第一次带着我们出去野外实践,我记得那是有村民发现,在江城边郊一片林区深处,发现了据说是旧石器时代,人类所用的工具。
张良敏高兴坏了,我们这些生瓜蛋子却一个个担心的要死。
那是夏天,林区闷热,越往深处,人便越不舒服,头晕目眩的,有几个同学就不想往前找了,嚷嚷着要回去,害怕出事。
这事儿怎能半途而废,张良敏当时抬头看了一眼四周,那片林区的枫树特别的多,他随手摘了一片,将枫叶多余的棱角撕去,只留下三个角和一根枝,刚好呈十字形。
他跟我们说,进入林区深处之后,如果不幸走散,身上的通讯设备也不能用的情况下,就用枫叶,撕成十字形,自己在哪个方位,便撕去哪个角,大量的用枫叶引路,就不怕走丢找不到了。
那时候的枫叶,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种求救信号。
时隔几年,忽然又看到这种枫叶,我的心一下子又拎了起来。
将枫叶翻成正面往上,四角对着四个方向,南边的那个叶角缺了一块。
这枫叶是出自于田心楠之手,她在向我求救,这是一定的,枫叶缺了向南的一角,这是告诉我,南边有事吗?
南边?向南?
我猛然意识到,田心楠这是想告诉我,田向南要出事吗?
会不会是我会错意了?
田向南如果要出事,她都自己去见他了,为什么不自己跟他说…… 七门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