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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名为《访戴天山道士不遇》,是李白二十岁前的作品。”语文老师王老头介绍道。
“当时李白上戴天山,寻找一位隐居道士高人未果,根据他在戴天山中所闻所见,写了这首五律诗。全诗意境优美,风格清丽,内容简洁却不失大气,尤其是前四句,生动形象,你们可以读一读,非常有画面感。”
说着王老头转身,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这首千古之作。
犬吠水声中,桃花带雨浓。
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
野竹分青霭,飞泉挂碧峰。
无人知所去,愁倚两三松。
同学们认真注视黑板,在心里跟着默念,而已经复学的林深则是心念一动,低头在纸上开始写字。
姚鹿瞥他一眼,迷惑不解,下课铃声响过,王老头离开后,林深把纸推到姚鹿面前,小声说:鹿鹿,送你。”
姚鹿拿起纸,只见上面写着:犬吠水声中,桃花带雨浓,林深不见鹿,相思立宵中。
姚鹿:“…………”
林深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喜欢吗?”
姚鹿看着林深,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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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深,你、你是……同性恋?”
“妈,我不知道。”林深说,“我没有喜欢过男的,我只喜欢姚鹿,刚好他是男生,所以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同性恋。”
林母一晃,哆嗦着说:“鹿鹿——不!姚鹿,你现在可以先走吗?我想跟小深单独说话。”
姚鹿点点头,转身开始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战栗。
林深看了眼姚鹿,蹙眉道:“妈,我先送姚鹿回家,回来再跟你说。”
“不!不!”林母不住摇头,说:“小深,你不能走,让姚鹿他自己走!”
“林深……”姚鹿背上书包,小声说:“我自己可以回家。”
“你等一下!”林深朝姚鹿吩咐道,继而又对母亲说:“妈,我不能让姚鹿这个样子自己离开,他出事了怎么办?”
“他能出什么事?!”林母忽然崩溃地大喊,“我呢?我才是要出事!你给我留下!”
林深静了一会,说:“妈,对不起,我必须送他回去,他现在状态非常不好,我不能让他就这样自己走掉。”说着拉起姚鹿就走。
林母见状,一把抓住林深,哀求道:“小深,别去,跟妈妈好好谈谈。”
“妈,我很快就回来。”林深用力掰开母亲的手,安抚道:“我离开一会也好,你先冷静一下,等我回来再说。”
说着拉起姚鹿,迅速离开了。
——————
四月的春日,阳光明媚,团结公园内桃花遍开,林深和姚鹿无心赏景,只是面对面而立,注视彼此,久久静默不语。
姚鹿的眼圈忽然红了,大颗的泪珠跌落,林深见状,难过地把他抱进怀中。
“怎么办?林深,怎么办?”姚鹿不停地重复这三个字,林深低声安抚:“我回家,好好跟我父母谈谈,让他们接受。”
姚鹿哽咽着说:“不可能,他们不会接受的,早恋都不允许,何况我们……”
林深打断道:“鹿鹿,你看着我。”姚鹿抬头,林深的目光温柔而坚定。
“我们跟别人没有区别。”林深沉声道,“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就是谈个恋爱,我们是早恋,但我们不是‘何况’,没有何况!你首先要自己认可这个事,否则如何去说服别人?你懂我意思吗?”
姚鹿点头,认真重复林深的话:“我懂,我们就是谈个恋爱,我爱你,你也爱我,同其他人一样,不是‘何况’!”
“对,同其他人一样。”林深抱紧姚鹿,心疼不已地说。
良久后,林深松他开,柔声道:“我现在就送你回家,你什么都不要说,跟平时表现一样,知道吗?”
“嗯,知道。”姚鹿说。
“乖鹿鹿……”林深摸了摸他的脸,眷恋地说:“让我再亲亲你。”
姚鹿看着林深,闭上眼,林深吻上他的唇,他们动情地拥抱接吻,一阵春风吹过,桃花纷纷扬扬,散落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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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鹿,别这样对我!”林深难过地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说,我都可以改。”
说着短暂一顿,小心翼翼地问:“你、你还喜欢我,对吧?”
姚鹿避而不答,只摇摇头,哀求道:“林深,如果你真的是为我好,你刚刚说的,只要我说你都改,那么我请你不要再来找我,我想好好复习高考,求你!”
林深静了下来,注视姚鹿很久,最后点点头,说:“好!鹿鹿,我听你的,我不来找你了,你好好复习,等考试结束……”
姚鹿立即打断道:“谢谢你,林深,谢谢!”
“鹿鹿!”林深叫道,“别这样对我说话!”
“下楼吧,我回家了。”说着姚鹿不再理会林深,转身下楼。
到了三楼,姚鹿掏钥匙,开门,而后深深看了林深一眼,冷冷道:“记住你说过的话,别来了。”
林深恋恋不舍地看着姚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姚鹿偏头躲开,林深收回手,低声说:“鹿鹿,我走了,你好好学习,注意身体,你太瘦了,多吃点肉。”说完一步三回头地下楼离开。
姚鹿进屋,锁门,旋即靠在门上,两腿发软,跌坐在地上,最后抱住膝盖,呜呜呜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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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鹿,你看着我。”林深叹了口气,轻声说:“你跟我说句心里话,你还喜欢我吗?还要我吗?我今天来其实就想问你这事。只要你说还要,刚才我们说的那些混账话,发生的那些不愉快,就一笔勾销!”
“我承诺会永远对你好。家里不同意,我就想办法让他们同意,你爸妈不同意,我就跪着求他们,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还喜欢我,还要我,你给我一句实话。”
姚鹿迟疑片刻,摇摇头,无力地说:“我是真的不喜欢你了,林深,我们就……这样算了吧。”
“我明白了,那我走了。”说着林深起身,走到门口穿鞋,漠然道:“姚鹿,祝你以后找到幸福。”
林深开门,短暂想了想,转身说:“七月二十二号那天,我给你家打电话没人接,我晚上也打了,你妈妈接的我没敢说话。那天我其实想对你说声生日快乐,不过现在说也不算太晚,姚鹿,祝你生日快乐!”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姚鹿面无表情地关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到书桌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拿出林深送给他的小鹿吊坠。
他没有哭,可能是刚才被林深欺负时哭得太厉害,已然没了眼泪。
拿着吊坠,姚鹿怔怔看了很久,最后把它放回去收好。
他明白,自己短暂的高中恋爱,这次是彻彻底底结束了,他和林深,从此一别经年,今后永远不会再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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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日记本,那些褪色的回忆也随之戛然而止,姚鹿直勾勾看着电脑屏幕,上面是班级QQ群里刚才的聊天记录。
李军阳:【鹿,初五同学聚会务必到!】
刘辰东:【姚鹿,看到回复一下,想死你了。】
姚鹿:【好,一定到。】
马宏亮:【体委大人驾到!体委你今年又发福了多少?(坏笑.jpg)】
刘辰东:【滚!(便便.jpg)】
马宏亮:【对了体委,你跟林深还有联系吗?我记得之前听你提过他,他来不来?】
刘辰东:【不怎么联系,他好像工作很忙,应该不会来。怎么?你想找他修理你?(菜刀.jpg)】
姚鹿深吸口气,平复一下几近崩溃的情绪,轻轻合上电脑屏幕。
七年了,他依旧无法面对这个人,甚至是他的名字。
自从那个夏日午后,他和林深反目分手,姚鹿以为自己会慢慢淡忘这段幼稚的高中恋情,重新开创新的人生篇章。
数年过去了,新的人生篇章在姚鹿的大学和工作中早已开启,独独在他的爱情里,旧的一页却迟迟翻不过去。
他对女孩子没兴趣,从未谈过女朋友,大学期间被女生表白,他只能发好人卡,现在单位同事想给他介绍对象,也被他搪塞拒绝。
然而,他对男人也没有任何兴趣,从前有男生暗示喜欢他,都被他装傻躲过去。
姚鹿从未动过谈恋爱的心思,他们都不像他,他们也不是他。
你不像任何人,因为我爱你。
姚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爱林深,却始终无法忘记他,无法忘记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但是七年过去了,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没人会在原地等你。
林深应该早已有了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爱人,甚至自己的孩子,而他却一直沉浸在无限的孤寂中,不知何时才能解脱。
想到这里,姚鹿捂住脸,用力揉了揉双眼,将含在眼眶的泪水悉数抹去,起身走回卧室,爬上床,疲惫地睡了。
年二十三,飞机整点起飞,两个钟头后,姚鹿踩在家乡的土地上,而后搭上开往市区的机场大巴。
假期临近,路上的车很少,大巴车上了高速,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到了市区。
姚鹿扒着车窗朝外看。
两年多没回,家乡又盖了不少新房,马路宽敞干净,两侧高楼林立,冬季的绿化带里寸草不生,树木光秃秃的,为了烘托过节气氛,上面挂满了大红灯笼。
看着一排排高楼倒退而过,姚鹿不自控地想到了十九楼,城市华庭小区。
现在的十九楼早已不是家乡的最高建筑,随着经济的发展,它俨然失去了昔日的风采。
他家应该早就搬走了吧?姚鹿在心底黯然地想。
“和平路快到了,前面是十九楼。”大巴车司机忽然喊道,“有下车的没?没有我就直接开走了?”
听到司机报站,姚鹿脑子里轰隆一声,鬼迷心窍道:“我要下车!”
“好勒!”司机痛快地说:“准备好下车,东西带好。”
姚鹿:“…………”
数分钟后,姚鹿面无表情地拖着行李箱走进城市华庭小区,心里只不住安慰自己:我就是来看看,故地重游,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就是怀旧而已。
到得电梯门口,姚鹿按上行键,门很快打开,他下意识朝里张望,纵然已经知道结果,难免还是有些失望,开电梯的大姨早已不在。
电梯很快抵达十九层,姚鹿拉着行李箱来到楼道,走到密闭的窗户前。
冬日里温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姚鹿怔怔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重重过往犹如走马灯般在他脑子里闪回,他把头抵在玻璃窗上,难过地闭上眼睛。
楼道里突然传来一声门响,姚鹿霎时从回忆中脱离。
紧接着,是一阵缓慢的脚步声,脚步声渐近,继而来到他身后停下,之后很久都没再响起。
姚鹿的心跳开始加速,短暂犹豫后,缓缓站直,慢慢转身。
刹那间,他便彻底石化,再也无法动一下。
数分钟后……
“多年未见,你这是想我了吧?”林深朝他说道。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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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感言:
结尾即开头,感兴趣的可以看第一章,章节提要也一样,我终于把这个环接上了,咻!
这次可真的是完结了,一个字都没有了,再写的话只能是中年生活到生老病死了。
哈哈,开个玩笑——帮我打分嗦!
怎么说呢?一路看下来,之前觉得还阔以,这会又觉得just so so了,唉,瑕疵一大堆,也就我这个亲妈带了大滤镜,才会觉得so fine吧。
Anyway,它完结了,下一篇再见吧,不过我还是很喜欢深哥和鹿鹿的,嗯,两个人都可可爱爱的。
下一篇我决定了,开《我有一个舔狗攻》,已经存稿三万了,就它吧。
预收也没有,垂死挣扎一下吧,做个宣传,贴几段写好的内容,大家感受一下攻受人设吧,反正我自己还挺喜欢这种搭配的:作精漂亮受V憨憨英俊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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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随便艺校大门口等了足足一个钟头,叶东隅被冻得腿脚发麻,终于看到朱小熙遥遥走来。
他还是穿那件白色羽绒服,戴了一副毛茸茸的耳闷子,还围着火红的长围脖,小脸被遮住大半,可爱得就像个小兔子,叶东隅看得目不转睛,心里溢满了喜爱。
太萌了!带着十八层滤镜的他心想,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小熙到得跟前,上下打量叶东隅,忽地噗嗤一笑,说:“叶哥,你穿这么正式干吗?”
叶东隅犹如被兜头泼了盆冰水,尾巴一耷,丧丧地问:“很难看吗?”
“不是难看。”小熙说,“就是周末出来玩,你穿成这样,我总感觉怪怪的。”
“对不住了。”叶东隅闷声道,“下次我穿休闲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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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上了出租车,并肩坐在后排座,小熙随口问:“叶哥,你等多久了?”
叶东隅撒谎:“没等多久。”
小熙又问:“你怎么不开车来?”
叶东隅惭愧地说:“我、我没车。”
小熙在心里OS:好穷。
这个话题结束后,两人开始沉默,小熙转头看窗外景色。
叶东隅双手握拳,憋了半天,忽道:“我、我过两年会买车的,房子也会买。”
小熙:“…………”
“哦。”最后,朱小熙慢吞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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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熙,”叶东隅朝他酱碟里放肉,温声商量说:“你可以不用叫我叶哥,喊我东隅就行。”
小熙嘴巴塞得鼓鼓的,像个仓鼠,含糊道:“唔……你比我大那么多,肯定要叫哥啊。”
听到这话,叶东隅瞬间又自卑了,耷拉着耳朵,惆怅地说:“我也没比你大太多……吧?”
“你几岁?”小熙问。
叶东隅心虚答道:“二十七。”
“我才二十。”小熙说,“差了七岁,不叫哥叫啥?”
叶东隅在心底对手指:网上说夫妻相差七岁最好,嘴上却道:“那是你、你太小了,不是我老。”
小熙奇奇怪怪看他,澄清道:“我没有说你老啊?”
“对不起。”叶东隅快哭了,“是我误解你了。”
朱小熙对这个憨憨无语了,用筷子无聊地怼一碟大酱,随口道:“那我以后叫你东隅哥,好不好?”
“好!”叶东隅又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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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起身离席,叶东隅低头注视小熙侧脸,蓦然发现他嘴角蹭了点酱渍。
叶东隅:“等等,小熙。”
小熙驻足,疑惑地问:“怎么了?”
“你这里,有东西。”叶东隅指着自己右嘴角,小声提醒道。
小熙随手擦了下,眼神茫然又可爱,叶东隅被萌死了,没忍住,抬手轻柔地帮他彻底擦干净,犹如在擦拭一件珍贵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
“好了。”他温柔地说。 林深又见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