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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不想说二哥这腿的,可既然二哥自己主动提起,那阿染也就没什么顾及了。”她撇了一眼二皇子的腿,“这条腿是什么个情况,二哥当真要我明说?”
二皇子猛地一愣,几乎是不可思议地看向了白鹤染,满眼的怒火毫不掩饰,那目光里渗透出来的意思分明就是:没想到你竟是这种无耻小人!
白鹤染几乎都要笑了,“二哥呀二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不能因为我说了实话就骂我无耻。我这人一向比较在意自己这手医术,谁要是说这病我医了,但我没医好,那就是打我的脸。二哥,你若想公然打我的脸,那就也别怪我翻脸。”
她的眼神里迸射出狠厉来,二皇子对上那目光的一瞬间,竟想到了大叶氏寿宴那天的情景,同时也明白,自己跟白鹤染之间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也再度跌回冰点了。
“老二。”一直没言语的君慕凛突然开口说话了,只见他翻着一双紫瞳,双臂环在身前,看白痴一样地看着二皇子君慕擎。“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想的?要说今儿这事儿五哥有意见,我还真觉得有些道理,毕竟这是父皇自己做的决定,没跟别人商量,就是我们几个包括染染本人,也都是这会儿才知道的。但是我们几个都没有意见,你一个于朝政于国务于功勋都没有任何贡献的人,究竟是哪里来的底气质疑这件事情?”
君慕凛这话说得可是一点儿都没客气,因为他实在是有点儿恶心他这个二哥了。
从前还觉得二哥挺可怜的,因为瘸了腿,所以什么都做不了,还被叶郭白三家选中了去做个傀儡。可是后来渐渐地就觉得这人也没什么好可怜的,这些年傀儡当得也不错嘛!有吃有喝还有大把大把的银子花用,简直不要太舒服。
最招人膈应的是,他还惦记着美人为伴,还觊觎着九五之位,整天摆出一副可怜人的样子,实际上却做着最后成为大赢家的美梦。
看明白这一切后,君慕凛就对这个二哥再没好印象。本以为互不相干也就罢了,反正他是不会让叶郭两家谋成那所谓的大业的,所以二皇子的春秋大梦也做不到最终。
可是没想到这家伙如今有了心眼儿,知道装瘸了,还敢在封地这件事上跟他们家染染叫板,那他可就不能再惯毛病了。
“这些年花的用的都是哪来的银子,自己心里没数么?”他质问二皇子,“某两个家族暗地里给你的银子是谁家的,真打算揣着明白装糊涂么?”君慕凛说到这儿,扯了扯他九哥的袖子,“九哥,这事儿你也有份儿,因为他花的银子都是从红家出来的。”
“哦?”九皇子双手负在身后,面色愈发阴沉,“本王到是十分好奇,二哥跟红家也有往来么?怎么没听红家人说起过呢?但既然能花着红家的银子,这里头一定有些门道。不如让阎王殿来查一查,看看红家的银子是通过什么渠道进了燕王府的。”
“你……你们……”二皇子几乎气疯了,“你们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查过了就知道。”九皇子冷着脸,一副誓要追查到底的样子。
于是二皇子心虚了,虽然还是一腔怒火,但却再也不敢发出来。
因为人家说得没错,他这些年之所以能做个富贵闲人,花的就是郭家叶家给的银子。而这些银子是从何而来,他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别说是他,就是叶郭两家,包括宫里的老太后,这些年花的都是红家的钱,是大叶氏从白家帐上偷出来的。所谓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他吃了拿了,现在却翻脸不认人,跟白鹤染理论这个封地的事,是不是冲动了?白鹤染跟白蓁蓁关系有多好他不是不知道,红家举着大旗挑明了自己是站在天赐公主这一头的,他也不是不知道。
甚至他还知道,老九跟白蓁蓁之间有着很亲密的关系,好像这个事还得到了父皇的同意。
所以说,现在老九算是半个红家人,这如果老九打定了主意要把红家“丢”的那些银子给找回来,他跑得了吗?阎王殿的手段哪一个他能顶得住?
二皇子再一次为自己的冲动感到懊恼,再看看对面那些村民,那些百姓,一个个竟像是看敌人一样的看着他。在场所有人都是站在白鹤染这一边的,唯独他一个成了众矢之的,如果再继续坚持的话,不但花红家银子这道坎儿他迈不过去,就是这些愤怒的百姓他也对付不了。万一民众情绪不稳定,再把他给打了,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于是二皇子选择了闭嘴,同时也没脸再在这地方待下去,他要走,却在转身的那一刻狠狠地瞪了白鹤染一眼。就是这一眼,瞪没了他们之间因为治腿建立起来的微薄关系,就是这一眼,直接将他自己和白鹤染之间,瞪成了永远的敌人。
眼看着二皇子走远,君慕凛咬咬牙说:“要不是今儿场合不对,真想揍他一顿。染染,你真是白给他治腿了。这种人当时就不该管,能贪图美貌任人摆布之人,不值得同情。”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身子也是背对着五皇子的,五皇子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也没心思听,他只是看着二皇子那一瘸一拐的背影,突然念叨了一句:“按说一个大活人关进水牢里,基本熬不过十日,就是内功高手也不过存活半月而已。二哥相中那个大美人怎么还没有死讯传出来呢?她还在不在水牢里?”
九皇子撇眼看他,“怎么,五哥对这事感兴趣?那要不要待会儿随我一起入宫,去看看那位曾经的京都第一美女还在不在?”
五皇子笑了起来,“本王对她没兴趣,九弟什么时候抓了京都第一美男,再邀五哥共赏。”
九皇子扯扯嘴角,没再接话。而白鹤染这时正对君慕凛说:“之所以给他治腿,是想看看叶郭两家发现养了那么多年的草包不再瘸了时,是个什么心情。可惜现在失算了,我苦口婆心同他讲过道理,他却要与我弄到这种局面。其实宫宴那晚我就猜到了他的选择,人各有志,他要那样做我也没办法,只是我绝不能放任他那条路走得太顺利。”
“那不如再给打瘸了?”君慕凛眨眨眼道,“或许这种人就适合做个瘸子。”
她点点头,“用不着刻意去打,从我给他治腿那日起,半年之后他就必须来找我再施一次针,否则好腿也会被打回原型。这个事我没告诉过他,就是防着这一手。现在看来,是彻底不用告诉他了。路都是自己选的,他既然做了那样的选择,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君慕凛没再说话,将身位让出来,让白鹤染正面面对痨病村的村民百姓。
她看到白鹤染笑意盈盈地对那些村民们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叩谢圣恩。要是没有皇上点头,你们以为本公主真的敢联合官府糊弄朝廷,凭空从东秦土地上扣出这么大块地方来啊?快快谢恩吧!谢恩之后,这块土地就是咱们的了!”
人们再次跪到地上,这一次比上一次的感谢更加真诚。因为他们知道,地方更大,发展就更好,有了这三十亩地和三座大山,他们可以做很多建设,他们的生活可以有无限美好,甚至他们的后人可以世世代代地生活在这里,真正的扎下根来。
别说是普通百姓,就是冬天雪和花飞花这样的江湖人士,都被朝廷这样的决定所感动。
花飞花捏了捏发酸的鼻子跟冬天雪说:“以前江湖人总是骂朝廷,这不好那不好,他们还叫皇帝为狗皇帝,说狗皇帝就只知道宠幸六宫,腿肚子发软都上不了朝。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他们说的那回事儿,似乎老皇帝也挺不错的。”
冬天雪白了他一眼,“你只是长得小,又不是真的年龄小,这种话你也信的?是不是小孩子装久了,思考事情也只会用小孩子的思维?那你这属不属于退化?”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花飞花气得想打人,“冬天雪,你别不识好歹,这些年要不是我没事儿拉你一把,你早死了。”
“花飞花,你也别不懂好赖,前些年要不是我手下留情,还能给你逃出生天的机会?”
两人拌起嘴来互不相让,可看在其它不知情的人眼里,就是一个小孩子在跟姐姐斗嘴。
等到人们这一轮叩拜结束,白鹤染终于伸出手来,往痨病村村口一处牌匾上一指,大声道:“痨病得治,痨病村自此废除,这个困死过无数同胞的地方,从此刻起,再也不存在了!”
人们放声欢呼,有笑有泪,有人将那块牌子摘了下来,抛向高空,再看着它重重落地摔成两瓣。这一刻,人们真正地意识到,痨病不治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白鹤染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 毒宠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