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真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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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士拿着玉笛,敲了敲我脑门儿上的红印印,给我留下一句“这副皮囊不错”之后,便优哉游哉地踱着步上了他的轿子。
我发着怔,满脑子的“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也太违背常理了”……这些想法成了一个闭环,在我脑子里转啊转,转啊转,转的我是眼冒金星。
捂着穿了洞的踝骨,愣愣地看着太阳从悬在中天到落入西山。
轿中‘啪啪’两声,尸群迈着“哒哒哒”的步伐,出了林间,整整齐齐的列成了队,从其中走出八人站在轿旁。
出来抬轿的八人,平平稳稳地将轿子抬起,掉头,一气呵成。
望着他们即将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走了,本姑娘又可以自由自在的信马由缰了。
快走吧,快走吧。
我再也不随便乱跑了,人类的世界真是太危险了。
大圣爷,我来啦,我以后一定老老实实待在五行山,等着你破山而出。
我捡起骨剑单脚站起,一手驻剑一手扶墙,一跳一跳地往相反的方向跳着走,眼角余光处瞥见几个似人非人的影子,正一点点的往我这边来,
我以为是夕阳下的枝头树影在随风飘荡,没多少功夫,我面前出现了个影子,踏着影子往前跳——
“砰——”
我登时被撞得跌坐在地上,脑袋里嗡嗡作响。
脑子里只有一个怨念:什么玩意儿,硬的跟块儿石头一样。
“我的命好苦……”我抱着剑捂头,两行热泪从眼眶里落下来。
嗯?
我怎么悬空了?
怎么还会移动?
突如其来的漂浮感让我一脸疑问,紧紧握住我的剑,偏头一看,呆了。
六具尸体跟扛麻袋似的,将我扛在他们肩上。
小道士使玉笛正挑起轿窗一角帘子,眨了眨眼。
我动嘴比脑子快,骂道:“臭道士,你干嘛?”
小道士扫我一眼,唇角微微勾起,轻笑道:“乖乖,安静哦。”说罢,竖起食指比在唇边,随后放下帘子。
摸了摸自己脑门上的红印印,为了小命着想,不敢再乱说话,只能恨恨地盯着那轿子。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我们小道士已经被我的目光杀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一路行一路走,轿子里时不时传出一阵乐声,我则看天,看地,看树,看花,看草,看尸群……看得百无聊奈。
我跟着轿中的乐声找音调,随口哼道:“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刚想起诗经里的一首诗词来,还没哼上两句,小道士的曲调变得越来越欢快,我果断的闭了嘴。
我猜他一定是故意的!!!
随着曲调变快,尸群的移动速度也快了起来,原本看得清晰明了的花草树木,此时如同浮光掠影一般,转瞬即逝。
说实话,我有点懵。
这真的只是受人操控的尸体吗?
我逃命的速度都不一定有这么快……
等等……
他们这是要去哪儿?
我瞧着这方向怎么像是虎头山呐?
我脸上的疑问没能保持到月影爬上树梢多久,便没了。
我多么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可周遭熟悉的环境都在告诉我,这就是虎头山。
无一例外。
眼前让我倍感亲切的那棵树,仿佛在说:欢迎回家。
抬轿的八具尸体突然停了下来,尸群也在拍手声中放慢了速度。
没一会儿,小道士掀开轿帘,勾了勾手指,扛着我的几具尸体,便跟在他身后进了客栈。
我不,我要走,我不要待在这里!!!
那个大妖怪太可怕了!!!
在几具尸体肩上内心叫嚣着要赶紧跑的我,瞧着其他尸体无比自觉的在大堂角落找了位置躺下。
从他们的神态中看不出什么,一个个肤色铁青,但就躺下时的姿态来说看,他们此时的动静,倒是安静的如同死尸一般。
小道士四下打量一眼,从袖中摸出个手帕,在凳子上擦了擦,自顾自坐了下来。
我道:“放我下来,谢谢。”
小道士抬起眼皮,我便换了个位置躺着,从躺尸体的肩头,变成躺地上了,很不幸的是,地上满是当初没来得及收拾的桃核,这些桃核让我感受到了想要安稳的活着,到底有多难。
我被桃核硌得猛坐起身,心中大骂,山狼,你们这群王八蛋,吃我家桃子就算了,吃完能不能把桃核给丢出去?
小道士扬了扬下颚,几具尸体转过身,迈着僵硬的步伐走了出去,站在门口,如同把守的侍卫一般。
提起又酸又麻又疼的右臂,望着被那个老妖怪划破的地方,我的心痛得简直是有如刀绞。
我拄着骨剑站起身,单脚跳到楼梯口,扶着扶手一阶阶跳上二楼,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才从一个破旧的妆奁里找出针线来。
小心翼翼地跳下台阶,见小道士没有跟我算旧账的意思,我跳到到他面前,低声道:“坏了……缝……”
“嗯?”小道士神色悠然,拿着手帕头也不抬,有一搭无一搭地擦着桌椅把靠,随口应道:“什么坏了?”
我将右手递到小道士面前,又摊开左手里的针线,重复道:“坏了……缝……”
小道士停下擦桌子的手,撇过脸来,抬起眼皮,道:“要我替你缝么?”
我点点道:“缝……”
小道士话锋一转,道:“这几百年没少在背后骂我吧?”
我自是摇头否认,这种事谁承认谁傻瓜。
小道士手指敲着桌面,道:“过河拆桥?”
我摇头。
“卸磨杀驴?”
我再摇头。
“吃饱了打厨子?”
我还摇头。
“相貌不俗的衣冠禽兽?”
我猛摇头。
小道士撇我一眼,我跳着后退一步,怕他生气揍我。
小道士打个响指,人皮自我身上剥离,只见人皮上氤氲着一丝魔气,我身上几处被砍伤的地方,缠绕着丝丝煞气,一缕一缕地往我伤口里面钻。
小道士还是厉害的,只见他将人皮铺在桌子上,随手拿一边的手帕擦了擦,人皮上氤氲游移的魔气便不见了。
小道士伸过一只手来,说道:“针,线。”
我忙将骨爪爪掌心里的针线倒进他手里,小道士穿针时挑了根白色的丝线,在人皮上飞针走线时,还绣了朵花儿。
连花都会绣,这人怎么就是个道士呢,还生得这么好看,若是还俗进入烟火人间,得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儿为他疯为他狂啊?
比如在街上被众多围观女子活生生看杀的卫玠。
不对不对,卫玠太过体弱,小道士成天与尸体为伍都不生病,怎么会被看杀呢?
应该让小道士和那才貌双全的潘安相比,乘车出街居然被众多女子掷了满车果子。
如果小道士愿意出去抛头露面的话,是不是可以靠出卖他的美色赚钱啊?
比如把他放在一个房间里,谁想看他一眼,就付一部分钱财,按时间收费,然后给对方一个小牌牌。
等天黑了,就可以关门,让小道士数钱。
也不知道这个办法可不可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应该是可行的吧?
嗯,我决定了,如果哪天小道士不玩儿尸体了,要还俗去人世生活,我就大方的把这个赚钱的好办法告诉他。
做下这个善良的决定后,再看小道士修复人皮,我又多了一个想法。
就是以后可以在出卖小道士美色的时候,让他表演吃饭、绣花、吹笛子之类的,会动的肯定比发呆的好看,那卖的钱肯定也会更多。
嗯,话本里说了,人类一辈子都在为几两谋生的碎银奔波劳碌,我得把这个赚钱的法子记下来,这样以后小道士还俗了才不会因为没钱被饿死。
小道士落下最后一针时,也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堆颜料,调和之后,小道士提起笔开始描啊画啊,我心中更加肯定了这个想法。
捂着手臂望着小道士,满脑子天马行空的想法,他落下最后一笔,道:“好了。”
我回过神来,站起身跳到小道士面前,发现他画的花儿虽然很好看,但是看起来是很奇怪的,白色的花儿下面,枝蔓是光秃秃的,三两片叶子零落一旁,若不细看,几乎是瞧不见的。
我好奇道:“这是什么花?”
小道士垂下眼帘,沉默了片刻,说道:“曼陀罗华。”
曼陀罗华是什么花儿?
是什么花儿有什么关系吗?
好看就行!!!
当下还是得弄明白另一个问题才是正事。
我困惑地问起了那个让我纠结几百年的问题:“小道士,你为什么还不死?”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咒他的意思,我只是很好奇,他一个凡人能活这么久是什么原因。
小道士瞧了一眼天色,又撇我一眼,眼里的神色说不清道不明,他摆摆手道:“今日困了,待我明日养足精神,愿意多说些话时,你再来问罢。”
我应一声好,小道士放下笔,起身上楼,留下我一个人对着满堂的尸体,我不敢多看,生怕他们会跳起来,只好望着人皮傻眼。
愣了一会儿,我从口袋里摸出那瓶金风玉露,灵光流转的瓶身澄澈剔透,微微可见其中淡金色月华般的液体,我心道:“即是疗伤所用,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最重要的是可以增长修为啊!!!
咕咚咕咚喝下两口,剩下的一些,我小心谨慎地将其倒在伤处。
臂骨处还好,倒下去没些许时间,便不见煞气踪迹。
踝骨处淡金色液体一入伤口,便跟其中的煞气纠缠在一起,一金一黑两色互相驱逐,且互不相让,我感觉好像有个小人儿在我踝骨处的那个洞里,拿着小锤子往里钉钉子似的。
这是一个血的教训。
做好事可以,但是必须得量力而行,否则便会像今天这样吃力不讨好,还差点把命赔上。
望着楼梯口,回想小道士说的话,我真的要等他明天精神足了再去问吗? [西游]山下那只白骨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