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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怎么似曾相识的一幕。”
南宫二抱着一路飞奔着，想到此时的情形就跟当初何返世给自己断后一样，直接爆了句粗口。
此时韩雨霁腹部受到重创，鲜血还在流着，南宫二感觉有些不妙，眉头紧锁。
唰
这时南宫二想到了什么，一个滑步急停，倚靠着旁边的石头坐下。
看着怀里的韩雨霁，对方此时一脸痛苦的神色，气息也越发微弱了。
南宫二拿出了几张符令，上面封存了治愈随气，这是他之前问夏仙依要的，因为他自己不会凝聚治愈随气。
这下子可以派上用场了。
注入随气激活，南宫二将治愈随气引导出来，为韩雨霁治愈伤口。
过了一会，韩雨霁的血总算是止住了，而伤口也治愈了不少，不得不说夏仙依的治愈随气品质真的很高。
很快，第一张符令的治愈随气消耗完了，南宫二又激活另一张符令，这下子韩雨霁的伤口终于结痂了。
对此，南宫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看着天空，南宫二却是精神恍惚，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么多年了，自己没有达到对抗那个人的实力，而是一直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落荒而逃。
看着自己沾满血的手，南宫二曾经以为自己变得很强了，到头来在那个人面前仍是蝼蚁般弱小。
而对于此时何返世和仇孤星的状况，他更多的是担心。
“唔……”
这时韩雨霁发出了一声轻咛，脸色痛苦地皱了皱眉头，接着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南宫二没注意到，只是静静地看着天空。
韩雨霁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少年安静而忧愁的表情，不由得一愣。
随即她意识到了什么，对方竟然抱着自己，迅速挣脱跳开，然而由于失血过多，韩雨霁站不稳，一个迷糊差点摔倒，还好南宫二及时扶住了她。
南宫二微微叹了一口气，无奈道：“韩大姐，你的伤才刚好，消停会吧。”
“滚开！”
韩雨霁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南宫二甩开，自己扶着墙壁颤颤抖抖地站着。
眼睛无力地看了一下四周，韩雨霁大概地确定了一下方位，接着缓缓往回走。
南宫二见此拉住了她，道：“你都这样了，更加不是她的对手。”
啪
韩雨霁却是一巴掌将南宫二的手给甩开，“闭嘴！再啰嗦一句我就杀了你！”
韩雨霁脸色阴沉，语气也十分之冷漠。
但南宫二再次拉住了她：“明明不是对手，为什么还要去送死呢？”
一阵冷风吹来，撩起两人的发梢。
随着一道惊雷，天空乌云拢聚在一起，雨点滴滴落下。
“我最后说一次，放开我。”
听不出是否生气，韩雨霁淡淡地说着，但安静之后的爆发才是最恐怖的。
南宫二没有放手，刚想说什么时，刀光在眼前闪过。
韩雨霁持着匕首顶在南宫二的喉咙上，神情漠然地看着南宫二。
“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耐性。”
说着，韩雨霁将匕首刺入了几分，刺破了南宫二的皮肤，鲜血顺着匕首缓缓流下。
流到韩雨霁持着匕首的手上，流滴在地上。
南宫二始终不为所动，淡淡地看着韩雨霁道：“我不会让你去白白送死的，何返世他们为我们断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又欠下了两条人命。”
言外之意很清楚了，南宫二觉得何返世和仇孤星不可能在艾碧手下能活过来。
听此，韩雨霁微微颤抖，随即咬牙吼道：“你真是个混蛋，平时一副要好的样子，到头来还不是个牺牲别人的生命来逃跑的懦夫。”
南宫二神色黯然，缓缓道：“我们已然成懦夫了，所以还要回去送死吗？白白浪费他们的牺牲吗？”
雨越下越大，混合着南宫二的鲜血在刀尖上流淌着，见此韩雨霁忍不住手颤抖起来。
她讨厌下雨。
韩雨霁一拳打在南宫二的腹部上，接着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啰嗦死了，我去报仇是我的事，你别再干预我的事了！”
微微喘气，韩雨霁打算转身回去。
然而这时那烦人而温暖的手再次拉住了她。
“我也说过，我不会让你白白送死的。”
莫名的恼怒，韩雨霁一拳打在南宫二的脸上，对方却纹丝不动。
“你连我都打不动，谈何报仇呢？”
听此，韩雨霁微微恼怒，断影出手，韩雨霁直接划破南宫二身上的流劲。
南宫二侧身躲开，用力一拉韩雨霁的手，对方转了一圈，南宫二锁住她的双臂，让她动弹不得。
韩雨霁挣扎了几下，却是没有任何用处，对方那强悍的流劲根本无法撼动。
“韩雨霁，你我都还太弱了，不是她的对手。”
“闭嘴！”
说着，韩雨霁继续挣扎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猛地吐了一口鲜血。
见此，南宫二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下意识地松了手。
韩雨霁迅速反击，挣脱，转身一脚将南宫二踢飞出去。
南宫二在地上翻滚出了几米远，摔在地上的积水中。
韩雨霁坐在南宫二身上，挥舞着拳头打在他的脸上，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怒气发泄在南宫二身上。
南宫二始终不还手，任由韩雨霁殴打着自己。
此时不仅是南宫二的脸破相了，青一块紫一块的，韩雨霁的手皮也破了几分。
雨水顺着韩雨霁的秀发滴在南宫二的脸上，地上的雨水混合着南宫二的鲜血。
一瞬间韩雨霁的心忍不住抽了一下，低着头。
冰冷的雨水，混合着鲜血，就跟五年前那个夜晚一样……
那夜，下的到底是雨水，还是血呢？
韩雨霁微微抬头，就这样看着南宫二。
不知为何，南宫二在这个强势的女孩眼中，看到了一丝柔弱。
雨水顺着韩雨霁的脸颊滴在南宫二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南宫二感觉这个女孩流泪了。
“我所有的族人，被那个女人给杀害了。”
静静地看着南宫二，韩雨霁说出了这句话。
南宫二没有太大的震惊，从之前韩雨霁和艾碧对话中他也猜出来。
“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变强，想要找她报仇……如今她终于出现了，我要杀死她，但你为什么要干预我呢？”
说着说着，韩雨霁的眼眶红了起来，开始抽噎起来。
南宫二微愣，还是第一次看到韩雨霁哭泣的样子，此时对方完全没有之前那种强势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弱女子。
“我说过很多次了，不想你白白送死，我们绝不是她的对手。”
“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经历过那种痛苦吗？你经历过那种绝望吗？这样活着，就跟死了一样没有区别，唯一就是那颗想要复仇的心还在驱动这具身体。你什么都不懂，你就是一个整整嘻嘻哈哈没有烦恼的人，我们没有任何共通的悲欢，遇上你，遇上你们……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不幸，你们只会浪费我的时间。”
南宫二听此沉默了一会，看着对方那痛苦的眼神。
“冷漠的你，其实一直很痛苦。”
韩雨霁先是一愣，摇摇头，颓然一笑：“不，我一点都不痛苦，我的心早已经是冷的了，体会不到痛苦和欢乐。”
“说吧，把自己的故事说出来会好受一点。”
韩雨霁缓缓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五年以来，从未有人询问过自己的故事，而自己也不曾向他人倾诉过，不止如此，她和别人也没有太频繁的交流，每天都是独来独往，直到遇上这个家伙。
总是骚扰着自己，与自己截然相反的性格，还扛揍，无论打他几顿都像是不会记仇一样嬉皮笑脸的凑过来。
但不可思议的却是，两人的关系却从这种状态中悄悄建立起来。
端详着南宫二那被打得青肿的脸，韩雨霁惨淡一笑，翻身躺在了旁边的地上。
“那是个下雨的夜晚……”
无尽的叹息，韩雨霁的眼神像是失去了光芒一样，缓缓道着那一晚的事情。
那晚的雨很大。
有个戴着绿色面具的人，拿着把镰刀，疯狂收割着族人的生命，就连族中最强的高手也不是她对手……
无论大人老人还是小孩，都逃不过对方残忍的杀害。
鲜血溅满整个村子，雨势再猛也无法一下冲刷干净，恍惚中，逃命的族人以为那晚下的是血，而不是雨……
不管是谁，刚走出几步就会被那把镰刀穿透身体……
那个人提着镰刀走到韩雨霁面前，准备收割她那生命，也是那一刻，韩雨霁彻底记住了对方戴着面具的模样。
那个绿色的面具，犹如来自地狱的死神一样。
但这时对方的动作却停下来了。
父亲和还活着的族人终于成功将束缚法阵准备好了，束缚住了那个人的行动。
韩雨霁当时一喜，以为有救了，但父亲下一秒却让她快跑。
跑！
父亲那时几乎是大吼着，当时活下来的，也就她一个小孩了。
韩雨霁愣了愣，仿佛明白了什么，于是她转身就疯狂的跑。
跑啊，跑啊……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精疲力竭了，昏倒过去了……
而那个人也没能追上来。
那晚，韩雨霁发誓，一定要变强，一定要杀了那个人！
……
韩雨霁的泪水混合着雨水，她在抽噎着，跟南宫二哭诉着这些往事。
南宫二暗淡的目光看着颤抖着的韩雨霁。
韩雨霁：“你永远不会明白我经历过的事情。”
“谁说的，你以为你是唯一吗？”南宫二咬咬牙，但眼睛随即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光芒，“我的族人也是被那个人杀光了。”
韩雨霁彻底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男生。
这个平时无忧无虑，天天一副嬉皮笑脸的人，竟然也是如此吗？
“她手中的斩魂镰就是我南宫家的神兵之一，她杀光了我所有的族人。这些年来，我何尝不是在痛苦中度过。”
无声的叹息，南宫二继续道：“但实力差距就摆在那里了，我们不是她的对手，你我身上都背负着各自家族所有人的血海深仇，不能白白送死。”
大概知道了南宫二竟然和自己有着相同的命运，韩雨霁看待南宫二的目光有些不一样。
有着悲惨的过去，却还是一副乐观的样子，到底需要多强大的内心呢？
“所以啊，韩大姐，好好活着，努力变强，然后总有一天要将她杀掉。”
“变强？谈何容易，说实话，什么复仇也是一种漂亮话而已，或许这辈子，我们都无法达到她那种高度，每天这样行尸走肉浑浑噩噩的活着，还不如直接拼死一搏……”
“然后直接被杀死了，对吗？”
韩雨霁缓缓闭上眼睛，没有回应南宫二这句话。
南宫二：“是啊，就这样死去，就能摆脱所有痛苦，也不用背负着什么复仇的责任……只是，自己的家族就这样从这世间被抹去了，你真的甘心吗？”
“甘心不甘心，那又如何。”
“韩大姐你刚刚还口口声声地说完报仇，怎么这会就消极起来了？要不……我们一起变强吧。”
听此，韩雨霁用手将身体支撑起来，看向了南宫二。
这个男孩和自己有着一样的遭遇，而自己也将这么多年的痛苦说了出来，感觉内心没有再那么压抑。
一脸苦涩，韩雨霁叹息道：“真是废物。”
“我们都是废物，所以只能苟且偷生，然后变强。我这一生对不起的人太多了，对不起我的族人，对不起我的父母，对不起我的老姐，对不起返世，也对不起仇孤星那个烟鬼。”
说着，南宫二无力地叹了一口气，“我这辈子，欠了太多命，才活到了现在。”
韩雨霁站了起来，看向了他们之前跑过来的方向，缓缓道：“我觉得他们或许还活着。”
南宫二一愣，“为什么？”
“因为我是废物，废物没有实力却有着没缘由的信仰。”
……
艾碧掐着何返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此时何返世浑身是血，被艾碧直接扔在地上。
“灵魂，是人类有且仅有能让我感兴趣的东西，而你的灵魂相当有意思，很是澄澈，一点也不浑浊。”
不明白艾碧在说什么，何返世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仅是两个回合自己就败下阵，完全不是对方对手，这人的实力强悍得可怕！
艾碧绕着何返世走了一圈，然后将一只手搭在何返世的肩膀上。
“面对我这样的强者，你不应该感到害怕吗？”
何返世脸色始终淡然，因为他不懂得什么是害怕。
咔嚓
这时艾碧猝不及防地用力捏了何返世的肩膀一下，顿时发出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很痛！
何返世脸色铁青，紧咬牙关。 吾辈本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