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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峰渐渐回过味来，紧皱的眉头舒展，微微地颔首，“我明白了，难怪执意想要离府。”老夫人出自书香门第，自然无法接受。

　　他想了想，扬声说道：“再过两日，待到夫人的病情好转。我会劝说将你留下，至于之后的事情，不必着急，得一步一步来！”

　　“多谢父亲谅解！”凌绍更是欢喜，“娘子，听见了吗？往后你不必再离开，能时常陪伴着我啦！”

　　“还有你！”将军冷眼一扫，嗖嗖的寒意顿时涌遍全身，他忙地松开沈媚的手，低垂着头，温顺得如同绵羊。

　　“往后别再想着在街头卖艺。难道吃苦学武只是在别人面前耍猴吗？”

　　满脸涨红，他不住点头。

　　沈媚想要辩解，可凌云峰丝毫不给机会，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凌绍被训斥后神情稍稍低沉，很快又开心无比，牵着沈媚的手回到玉楼，早已经半分沮丧：“父亲真开明，早知道，当时应该偷偷告诉他，让父亲出面解决，更不必上街头卖艺！”

　　不过夜晚无法入睡，在街头练剑与在府中毫无差别，还能积攒银子。

　　沈媚却懊丧万分，租赁的屋子，买来的菜苗，折腾数月毫无所获，还花去几十两，她越发郁闷地望着日渐干扁的荷包。

　　到时别说开酒楼，就算是想还梁琼的银子也不能。

　　不知将军使的什么手段，老夫人并未上门前来找麻烦，似乎默认沈媚回到将军府，至于之前的事情也不再提及。

　　生活倒也平静，只是对着阿绿阴沉的脸庞时，心中没来由变得压抑。

　　“相公，我看嫣红这丫头古古怪怪的，上次不是说她无端在府中奔跑吗？”

　　嫣红故意使坏，阿绿方才报复，她的本性并不坏，只因为被挑唆行事变得极端。如今像是窥伺在侧的猛虎，不知道何时发难。

　　提到嫣红，凌绍嫌恶扯了扯唇角，冷冷道：“母亲不知受何人教唆非得将嫣红留下来，若不然，依着我的性子早就让人赶走。”

　　说不定老夫人想让嫣红做眼睛，监视着凌绍的一举一动。

　　“其实吧，将她安排在厨房，或是其她地方，给阿绿换个老实本分的丫鬟……”

　　“娘子到底想说什么？”

　　凌绍起疑，她连连摇头，“没什么，我只觉得二人时常呆在一处，也不许和她人来往，担心阿绿会闷呢。”

　　“院子里放着十八样武器，每日里耍的鸡飞狗跳，娘子别管太多，阿绿可有母亲照看着，身旁的丫鬟也是母亲指定，哪能够说换就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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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病情初愈，沈媚特意前去赵大婶家为老夫人挑选肥美的母鸡炖汤。

　　赵大婶见华贵的少妇意气风发进来，揉了揉眼睛，待到认出沈媚后才欣喜地迎上前来，喜道：“小柱说有贵客，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沈妹妹！”

　　几日不见，沈媚早换上绫罗绸缎，头上珠钗环绕，脸庞娇媚，含春带笑间风华耀眼，哪有哪像之前和她一起出门干农活的女子。

　　“大婶，近来可好？”

　　她站在门口，隐隐听见隔壁屋子里传来的喧闹的声音，她的房子搬出后，早已经赁给她人，再来到此处恍如隔世。

　　“好，托你的福，一切都好。老母亲嘛，我为你挑一只！”

　　她在鸡笼前站立片刻，一眼便选中只肥硕的。弯腰入内一把抓住，点头道：“不错，重量也刚刚好！”

　　麻利找来绳索将翅膀和双腿绑上。本想留沈媚吃饭，奈何张不开口。

　　沈媚的目光被鸡笼里的鸡给吸引住，往先还以为一群，如今瞧来居然有好几百只。难怪每日清晨鸡鸣声此起彼伏，即便想偷懒，可被吵醒后再难入睡。

　　“它们可是送去大酒楼？”

　　“是呀，只不过养鸡的人不少，价格压得很低，辛辛苦苦喂养半年只能赚一些微薄的银子来补贴家用。往先倒还好，有一间铺子专门做烤鸡，曾在城中风靡一时，每日需要的不在少数，那时候……”

　　她似陷入回忆中，不过之后叹气声不止。

　　“怎么又不做了呢？”

　　“不知道，好似一夜之间突然关门，算了算已经有五年。许多人家都拆了鸡舍，我们怕也用不了多久，不想再养鸡。”

　　她满脸疲惫，笑容透着无奈。

　　沈媚的心情沉重，回去的路上向姹紫打听。

　　“几年前，奴婢也曾听说过，据说上至高官贵人，下到平民百姓，个个被烤鸡的香味吸引，一旦烤鸡出炉，立即有不少人排队等待，风头一时无双，哪知仅维持了两年，不知为何人便消失不见。”

　　原来如此，想起大嫂愁苦的面庞，她不禁感叹。

　　“众位老爷行行好吧，请叫我买了去。”

　　“姹紫，去看看怎么回事？”

　　姹紫点头分开众人，见到一名少女后背插着一根稻草，胸前挂着的牌子，“卖身葬母。”她不住向面前的行人磕头。

　　众人指指点点，直摇头。

　　“十两银子一个丫鬟，相同的价格可以买两个！”人人面色踌躇。

　　沈媚微微地抬了抬下巴，姹紫便上前去拔掉稻草将人搀扶起来，把银子交到她手中。

　　披散的秀发下是张稚气未脱的面庞，揉着哭得红肿的眼睛，向沈媚下跪，嘶声道：“三日后待到母亲下葬，奴婢再服侍小姐。”

　　见她哭得梨花带雨，沈媚的心也隐隐作痛，轻声安慰道：“若是短缺什么，到时找我们便是！”

　　“让开，让开！”就在说话之间，一位满脸横肉的汉子喝开众人，大摇大摆地向前，伸出手掌，“蓝月，拿来！”

　　被呼作蓝月的少女浑身哆嗦不时地闪躲，怯怯道：“爹爹欠你的银子，往后再慢慢还你，这个是留给娘的！”

　　“死老太婆，死了不就死了，还要银子做什么？你卖身的钱，刚好用来替你的赌鬼父亲还债！”

　　连死人的钱也抢，众人不禁义愤填膺，可他体格壮硕，谁也不敢开口。

　　“你是谁？为何欺负一个小姑娘？”沈媚冷冷道。 重生田园：家有甜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