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蛰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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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沈媚瞧见紧闭的房门,想起前世的自己,倒有一丝不忍,是上次被吓坏了?
可她不愿意露面,低声让凌绍前去敲门。
谁知,凌绍也吃了闭门羹。
“别理她!”此时宋三娘笑盈盈地迈进院中,今早的她破天荒地没有惊扰沈媚的美梦,自己将熬的浓浓的米粥端到面前,笑容满面的。
“水秀丫头好着呢,每日三餐我都送进去,怕是姑娘家大了有了心思,你们也不必理会,今天,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件事。”
就着咸菜,米粥倒也爽口。
“什么事啊?娘。”凌绍照例先给鱼开膛破肚,抹上粗盐,趁着天气好,晾挂起来做成咸鱼。
“这两天,娘洗衣服时,听他们说,媚儿好像会教人识字。”
“这个……”沈媚连忙否认,“娘弄错了,我每天出去是叫相公回来,帮他提鱼呢。”
“对。就是说你们每次回来前,都会呆上一阵。”宋三娘眉开眼笑,让人摸不着头脑。
“娘,怎么啦?教人识字,又不是怂恿他们去打架。”
“当然,当然!”宋三娘见到两人紧张,忙笑拉着沈媚在一旁坐下,“娘想了想,你在厨房里也是碍事,干脆将村里的小孩子都聚在一块,每日里,你教他们读读书,怎么样?“
凌绍松了一口气,不明白为何娘竟然操心他们读书写字,“他们一个个没耐心,只有三天热度,过上几天就不耐烦了。”
“等到那时再说嘛,行不行呀?”她一笑,眼角立刻露出无数的细纹。
如此和颜悦色的,令沈媚有几分不自在。
前两日还大骂她做事不肯用心,只会往外边跑呢,自己倒是一盆衣裳洗了两个时辰,在溪边的光滑的巨石上和众人说长道短的。
“我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呀?娘替你答应下来,张婶子正等着将她的孩子送来呢。”
宋三娘眉开眼笑的,匆匆地喝了两口粥,立刻抓起盆子往河边走去。
“娘怎么啦?”沈媚瞧着她急匆匆的步伐,以及迫不及待的神情。
宋三娘好面子,喜欢受人恭维,被人捧着,才让她露面的。不过也好,那些孩子,她本也喜欢。与其终日躲在家中,倒不如和他们一起呢。
河边的一株大榕树,传来朗朗的读书的声音。石头上,洗衣裳的女子们也放轻了动作,有人正探头张望着,拉着一旁的女伴,“你看我家二愣子,倒也是像模像样的。”
“是呀,这山沟里,他们也该识字,不然出门尽吃亏。”
“识什么字?老一辈不也这样过来了,再说了,哪有女子教书的,别把孩子给教坏了。”也有不赞同的声音。
宋三娘闻言后不开心,“什么教坏了?没看我家媳妇儿长着的好模样,连带着他们也规矩多了。往后话说出口,就和你们不同,我媳妇可是大有来头呢。”
“几天前,你还数落她一堆的不是,现在倒夸起来啦!”众人唇枪舌战的,丝毫不影响榕树底下的沈媚。
教了他们几首简单的五言诗,让他们回去好好地背诵着。待到回去时,发现刘水秀的门大开着,却不见人影。
本想进去一探究竟的,想想还是算了,口干舌燥的,倒了一杯水喝起来,才放下杯子,立刻见到门口刘水秀的愠恼的眼睛。
几日来神色憔悴许多,脸庞绷直,神色冰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面前,倒将她吓了一跳。
“你做了亏心事吧?”
她气恼地冲回房间,将门砰地一声关上。
院子里,刘三娘正笑盈盈地走了进来,听见声响后唤着沈媚的名字。
她顾不上莫名其妙的刘水秀,起身迎上前去。
刘三娘手中正提着一袋青枣,她挑出里面通红的在身上擦了它,交给沈媚,“快尝尝,这是二婶子家送来的,说是特意感谢你呢。”
沈媚连忙摆手后,“我不吃,娘吃吧。”
宋三娘眉开眼笑地走进屋子,只是突然停下脚步,好奇地看向刘水秀的房门,“刚刚我好像听见有动静,水秀!”
她敲着门,不见回音,便叫道:“舅妈有上好的红枣呢。”
门才打开一条缝隙,刘水秀抓过来一捧,见到沈媚微笑的面庞,又气恼地将门关上。
“你这孩子!”宋三娘惊讶,差点手一松,枣子滚落在地。
真是奇奇怪怪的。
见到沈媚好奇,她解释道:“她呀,在家里被人娇惯着,过几天就好了。红枣怎么做好呢,改明儿,让绍儿去打猎,用野山鸡来炖着红枣。”
她开心地盘算着。
山村贫穷,谁家也没有多余的银两,便将自己仅有的山货抵作学资。宋三娘耳根软,被人奉承,再加上平白能得不少东西,终日乐呵呵的,也不再挑沈媚的刺。
想着能换来家中的平静,她也渐渐地接受了自己私塾先生的身份,只是偶尔村里会有风言风语。
清者自清,时间一长,他们自然会明白自己并非像他们口中的怪异的女人。
凌绍每次拿回来的猎物越来越多,日子好像要变得红红火火起来。她甚至希望往后的日子就像现在这样。
“礼义廉耻。”在给孩子们讲解字时,沈媚脑中不断响起庶妹和刘立的两张脸庞。
乌云密布,他们在露天的场地,冷风嗖嗖地直灌入体内。
沈媚的声音打着颤,本以为平静的生活能够消减心头的仇恨,可恨意深入骨髓,她难以忘记前世所受到的折磨。
瞧着孩子们一张张清澈的眼睛,渐渐地平复心情。
没有权势,得先蛰伏!她有相公,有家人,还有希望。
凌绍往先所打的猎物悉数交给宋三娘,现在,他竟然会偷偷的存下银子,交给自己。他不善言辞,支支吾吾。
她很快想起是之前在饭桌上编的谎言。本是随口一说,凌绍却记在心上,想来,是给她银两购买首饰呢。积攒银子后,可以做许多事。
“什么叫做寡廉鲜耻?”
稚嫩的孩子的询问的声音。 重生田园:家有甜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