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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唰唰地走到我跟前,脸色铁青,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小伙子你怎么回事啊?有点本事瞎显摆啥?是不是洛蜀想要来占一股?我早就请过他来,他倒是清高得很,现在怎么不清高了?派你小子来坏我的事儿?”
我看着那只鬼饶有兴致地飘在大师身边,舌头轻轻舔了舔大师的脸,目光中全是兴奋。
“你在往哪里看?我在跟你说话!”
大师嘴唇气得直哆嗦。
我关注着鬼的一举一动,随口说:“大师,你刚才没觉得有什么东西舔了下你的脸吗?”
“莫名其妙,装神弄鬼!没有!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大师强装镇定,但她不断擦脸的动作暴露了她心中的惶恐。
憨子这时候已经走到大师身后,目光不善地盯着我看。
那边协会的几个人已经停下手里的活,站起身来看热闹,只有农夫还在兢兢业业地在地上刻画着什么。
小花赶紧跑过来安抚大师:“老板,事情重要,这两个小孩子我们就别管了,您消消气。”
“哼!再作怪,我赶你们出去!”
大师抛下这句话,调头往回走。
憨子指了指我,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跟着大师回到院子中间。
我双手抱胸,看着那只鬼跟着大师一路飘了过去,耸耸肩。往常都是我跟鬼做正面斗争,现在坐一边旁观,倒也颇有乐趣。
可是等我往身边一看,身边居然又站着一个人影,同样身上一匹白布遮身,脸上的肿胀连湿漉漉的头发都盖不住,肚子上更是高高鼓起。
我叹了口气。真的,别再被他们发现啦。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们已经将阵法画好了。
大师将一个瓷瓶放在阵法中央,过了一会儿,瓷瓶上方冒出袅袅青烟。
从门外吹来一阵风,把青烟吹得摇曳生姿。
大师像是跳大神一样,绕着阵法一边舞蹈,一边翻起白眼。
协会的人平静地退到墙边,看大师的表演,好像是整个仪式的一部分。
突然,大师打了个跌,摔倒在地。小花惊呼一声,赶紧上前搀扶。大师一挥手,把她的手打开。
小花讪讪地退后。大师自己站了起来,白发杂乱地披在额前,用白眼阴森森地盯着协会的人,一个个上下打量。
书生他们被看得非常难受,纷纷关切地问:“大师,你还好吗?”
“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大师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像是咬着舌头在说话。
书生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非常困惑:“大师,我们还继续拍吗?”
“你们为什么要打扰我们的安宁?”
我眼尖地看到,大师的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围上了那条鲜红的丝巾,就像是被一根舌头绕住一样。
书生已经吓得冷汗连连,他不停地擦拭着头上的汗珠,露出尴尬的笑脸:“大师,别闹了行不行,赶紧拍完赶紧回去,还等着交货呢。”
“回去?回不去啦!回不去啦!回不去啦!哈哈!”
大师的声音突然尖利起来,仰头向天狂喊起来,刺得人耳膜发疼。
就算协会的人日常都在大师的淫威之下不敢有所反抗,到这个时候,也终于觉得事情不对了。
罗刹惊慌得连连后退:“大师不对劲,是不是我们撞了邪了?”
书生鼓起劲往前走了一步,又哆嗦着往后靠:“比这更邪门的鬼屋我们都去过,哪里撞过邪?不要怕,可能大师生了什么病。”
小花赶紧上前搀住大师,努力给她搓揉前心后背,扶她在香炉旁边坐下。
猴子眼珠子转了转,指着我们用沙哑的声音喊:“一定是那两个人在搞鬼!大师刚才就说了,那两个人在搞鬼!”
憨子抬头看向我们,脸上漠无表情,突然向我们冲过来,翻手之间,双拳之上两个指虎闪着寒光向着我挥过来。
我抽出黑刃连连格挡,他的力气很大,我又不好直接一刀把他挥成两段,只能憋屈地被动防御。
田宁婴捂着耳朵大喊:“不是我们啊!”
“就是他们!打死他们!”
猴子双目赤红,鼻翼贲张,像是期待着看到最残酷的施虐景象,整个人兴奋极了。
突然小花尖叫起来。
大师的丝巾绕在了小花脖子上,勒得紧紧的。大师的脸靠着小花的脖子,仿佛在低声说着悄悄话。
小花害怕地双手抠着脖子上的丝巾,脸上紫涨,双眼高高鼓起,张着嘴,微微吐出舌头,双脚在地上拼命地蹬。
没等他们上去救护,小花剧烈地蹬了蹬腿,就没有动静了。
大师缓缓地抬起头,鲜血染红了她的嘴唇。她的瞳仁几乎占满了她的眼眶,对着众人露出一个渗人的微笑,齿缝间一片血红。
书生大喊一声调头就跑,刚到院门,却面无人色地向后退,浑身抖得像筛糠,噗通一声坐倒在地。
院门处站着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走进来,湿漉漉的长发像水草一样盖着肿胀发白的脸,肚子高高鼓起。
“鬼,鬼啊!”
他们终于能够看见鬼了。
憨子犹豫起来,前门见鬼,院子里大师显然已经不是人,我估计他自己脑袋里也是一片浆糊。
“还等什么?救人呐!”
我从他身边绕过去,想要拦住门口的大肚子鬼。
那个憨厚的农夫却挡在我身前。
“怎么?”
我抬眼看他。
“你不能过去。”
他之前一直默默地干活,大师使唤他的时候,他也只是“嗯”一声回答。这是他第一次说出完整的话,声音低沉。
“今天,在这里的人,都是血祭的祭品,你们谁都逃不掉。”
农夫的话虽然声音低沉,却让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你才是搞鬼的!”
靠着墙的罗刹指着农夫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
农夫笑起来,眉眼舒展开来,之前的憨厚一扫而空,脸上尽是狠厉。他张开双臂,任由身后的鬼进入他的身体,再张开双眼,瞳仁已经占满眼眶。
“每甲子一次的血祭,才能稍稍抚慰我们心中的伤痛。你们,就是这一次的祭品吗?”
农夫的声音尖得像女人一般,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舌头舔了舔嘴唇,好像看到了上好的美味佳肴。 人形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