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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二选一
“没天理了啊，关了大门不救人，天打雷劈啊……”
“可怜我还有两个儿子在外地打工，回来就没爹了啊……”
“我冤哪，我苦啊，我就要当了寡妇啊……”
“……”
门外的中年妇女哭嚎起来跟唱戏一样，还特娘的抑扬顿挫的。
我也懒得搭理她，等到了中午，外面会越来越热，我就不信她能待得住。
关上门，我吃了点钙奶饼干当早饭，就跑到纸扎店里戴上耳机用手机听歌，开始动手制作各种纸人。
上次和迟吝交手，因为纸人用完了，差点被那老东西给拘了魂魄，要不是身上那道伤口，真的就完犊子了，根本都没有机会去使出破煞面符。
身为扎纸匠，纸人是最主要的手段，在手里多准备一些没有坏处。
至于外面的泼妇，爱咋咋地吧。
然而，事情的发展，还真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后，根叔给我打来了电话。
“刘远，你家门口那些人是咋回事儿啊，赵家村的赵德汉一大家子怎么都在你家门口堵着？”
根叔的声音带着一股子焦急。
“不就三个人吗？”
我寻思这三个人就一大家子了，他们家户口本也太薄了吧。
“什么三个人，除了躺着的两个，五六个老娘们儿在你们门口哭嚎呢，你快出来看看，别开门啊，从墙头上看就成，省得再让这些人跑你家里去！”
根叔挂了电话，我摘了耳机，果然听到外面叫唤的声音不止那个中年妇女一个人。
我踩着梯子上了墙头，一看门口，好家伙，五六个婆娘在门口坐着马扎端着茶缸，在那嗷嗷叫唤。
因为怕晒，她们还弄了两个太阳伞撑着，三轮摩托上躺着的两个也用竹竿简单搭了个棚子罩着。
看这架势，是摆明了要跟我长时间耗下去。
“都他娘的别嚎了！”
我站在墙头上喊了一嗓子。
“要是还想你们家的这两个人活着，就老老实实的给我闭嘴！”
一群老娘们儿马上就不出声了。
“首先，救他们需要耗费我的大量心力，甚至会要我半条命去，这你们已经知道了。所以说，救了一个，我不能保证我还有能力救第二个，而且到时候我也没有多出来的精力去捉山魈了，所以你们要做好二选一的心理准备。说难听点，按照你们的要求，不愿意用山魈的犄角做药引，想要一个全乎人，那么这两个人很可能得死一个。”
我存心要整她们一下，故意编造了一套说辞。
“先救我家掌柜的，我儿子高中还没毕业呢，不能没了爹！”
一个穿着花短袖的妇女抢着嚷嚷起来。
“凭什么先救你家的，要不是你男人来找我家赵德汉喝酒，还非得撺掇着我家赵德汉去匣子山，能有这档子事儿？要救，也是先救我家的！”
这次说话的是早上来的那个中年妇女。
“先别急着吵，救一个人还需要二十年阳寿给这个人续命，你们商量商量谁来出，对了，超过六十岁的人不行。”
我又给他们加了一道难题。
“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你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少活四十年也没啥吧，你自己出不就行了。”
一群老娘们儿沉默了一会儿，一个胖妇女开口了。
“救的是你们家的人，这阳寿凭什么用我的，还少活四十年没什么，你他娘的说的是人话？你怎么不去跳井淹死呢？”
我嗤笑了一声，被这个婆娘的话逗笑了。这人不要脸了，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
“如果你们的家人，你们自己都不愿意救，那可就不能怪我了。还有，他们两个被山魈吸走了很多阳气，这魂儿快散了，需要用二两黄金打一个金镯子戴在左脚脚腕上，用来拴住他们的魂儿。当年根叔遇上这样的事儿，费心费力的是我爷爷不假，但二两黄金用的是根叔老母亲的嫁妆首饰熔出来的，给根叔二十年阳寿的是他媳妇。现在两个人躺在我家门口，我不知道他们的老娘和媳妇，是不是也有这个魄力？”
我的眼神在花短袖妇女和中年妇女的身上扫了一下，两个人同时低下了头。
“不就少活二十年吗，你们当老婆的不出谁出！？”
一个看上去得有七十岁的老太婆哭喊起来。
“要不是我年纪大了，这四十年阳寿，我给我两个儿子出了都行！”
“你们要是舍不得，可以凑一凑，我看你们几个人，有五个年纪不到六十岁的吧，平摊的话一个人八年，不就是少活个八年，没什么吧？”
我给她们出了个主意，顺带看了一眼那个口口声声说少活四十年没什么的胖妇女。
花短袖妇女和中年妇女又同时抬起了头。
“凭什么让我给他们出八年，又不是我家男人！”
胖妇女大声的嚷嚷起来，站起身提着马扎就要走。
“这可是你亲哥亲弟，你就这么不管了？”
花短袖妇女拦住了胖妇女。
“我早就嫁出去了好不好，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不知道吗？这是你们自己家的事儿，我可不管！”
胖妇女身上肉多，力气也大，推搡了一把花短袖妇女，头也不回的骑上自行车走了。
看到胖妇女一走，又有两个老娘们儿也抓紧时间溜走了。
门口一下子宽敞了，只剩下那两个男人的老婆还有老娘三个人，没有了刚刚的聒噪，全都安静的像饿了好几天的鹌鹑。
“反正话我已经说明白了，怎么选择就是你们的事儿了。二十年阳寿先放一边，但是二两黄金的金镯子你们得抓紧时间想办法，最起码暂时稳住他们的魂儿。还有，我不可能白给你们出这么大的力，我这可是拿自己的命救人。一个人五万块钱，要救人这钱你们先准备好。钱不够的话，把你们家房子押给我也行。我还是那句话，你们的家里人，要是你们自己都不愿意救，还指望着别人，就别这里对我指手画脚的了。”
看到我的招数奏效了，我心里也一下子舒坦了。根叔在围观的人群里，悄悄给我竖大拇指。
“还有，这两个人在自己常年睡觉的屋里躺着，魂儿还能稳定一些。你们要是还拿不来主意，就先把他们送回去，还能多维持几天。”
中年妇女和花短袖妇女迟疑了一下，快速的上了三轮摩托，打着火一溜烟没影了。
“小伙子，用山魈做药引子，怎么收钱？”
老太婆没走，站在门口抬头看我，眼里夹着泪珠子。儿媳女儿都不愿意拿出自己的阳寿，她已经妥协了。
“活着，怎么也比死了好。”
“山魈做药引子不明码标价，给我包一个红包就行，放多少钱都是心意。”
我说道。 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