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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盛易南都没有见到顾世安,这个礼拜的高数课她又逃了。
张老师遇见他的时候还旁敲侧击:“易南,顾世安这数学成绩的确进步得很快,但是你要让她注意,不能骄傲,该怎么样还得怎么样,千万不能因为所取得的一点小小成绩放松了。这不,昨天的高数课又没来,这样下去,这次期末考试肯定要退步,你帮我敲打敲打她。”
一打电话到宿舍去问,她就没什么耐心地说:“你上次叮嘱我要在舞会上面好好表现的啊,不是你让我不要经常宅在宿舍里面的吗?现在我们宿舍要排一个节目,这两天要加紧排练。高数课少去一次没有关系的嘛,反正有你给我补课。还有同学天天逃课呢,张老师都让她过了!就这两天而已,圣诞节一过去,我保证马上紧锣密鼓投入到学习里面去。不跟你聊了哦,我们还排着呢,她们又喊我了,拜拜。”
电话那头果然传来苏可可高声喊她的声音,盛易南知道她实在没有耐心听自己说下去了,也就随她,不再啰嗦。她用以往都没有的速度迅速挂了电话,他心想先不跟她计较,等这次舞会结束了,再好好收拾她。
12月25日晚上18点整,圣诞节联谊舞会正式开始。
舞会的暖场环节是各个系的表演节目,题材不限,任何形式的节目都可以。林高远早就得到了顾世安的密令,必须把盛易南带过来看表演。本来以为要软磨硬泡一番才能请的动他,但是出乎林高远意料的是,平时从来不出现在这种场合的盛易南这次居然一下子就答应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快就转了性子,但总归是圆满完成了顾世安交代下来的任务,林高远也舒了一口气,心里那块一直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一到现场,林高远就拉着盛易南往后台走,两个人一前一后穿过拥挤不堪的后台,好不容易找到了顾世安她们,却发现四个人仿佛都颇为紧张。尤其是苏可可,一下接着一下深呼气,那样子,好像是要上刑场一样。
“苏可可,你至于吗,今天穿得这么隆重?你们要表演什么节目,小礼服都穿上了,需要这么让人大跌眼睛吗,弄得我都不习惯了,把你现在煞有其事的模样跟平时在操场不拘一格的模样进行对比,我真是无话可说。”
“林高远,你给我起开!会说人话吗你,我这都是为了我们系好吗?这次表演要是不做足功夫,那丢人的就是我们一整个系了。对了,你们俩怎么这么悠闲,你们系没有出节目吗?你这么爱凑热闹,怎么不去参加?”
林高远一挑眉,不紧不慢地说:“有高义为我们系的荣誉操心呢,我们不用担心。别的不说,就算为了奖学金评选能加分,他也会倾尽全力的,我们对他十分放心,不会给我们系丢人。不过,你也太拼了,搞这么大阵仗,难不成也是为了奖学金?”
苏可可不满地尖叫一声:“本小姐是那么见钱眼开的人吗?这表演是个暖场环节嘛,要是表现好,对dancingqueen投票有帮助呀,所以我们才这么用心。你知道为了把自己套进这件露肩晚礼服里面,我费了多大功夫?上大学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面,我就遭遇了两次如此重大的挑战,为了瘦,我好几顿都没吃过像样的饭了。”
“两次?上次是什么时候?”林高远好笑地看着她。
听他这样说,苏可可突然面露尴尬之色,一旁的顾世安赶紧找话跳过这个话题:“但是你们不觉得很好看吗,可可先天条件还是很好的,这样一化妆,今天晚上也许会有不少偶遇,对不对?”
说完,她朝苏可可得意地挑了一下眉,对方忙不迭点头附和。
“好好好,你们漂亮你们有理。那你们今天晚上究竟要表演什么神秘节目,听易南说都准备好几天了,到底什么呀?”
“魔术啊!是不是很有创意!”苏可可志得意满地看着林高远。
“你们这个一看就像临时团伙,到时候不会穿帮吧!”
“呸呸呸!”苏可可的口水差点没直接往林高远脸上喷过去,为了跟这件露肩小礼服的气质相称,她还是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回敬:“请你不要乌鸦嘴,okay?不会说话就闭嘴吧您!今天晚上你就看好了,看我们宿舍怎么大杀四方,出尽风头。”
盛易南和顾世安看着他们两个斗嘴的样子,无奈对视一眼,甚有默契摇了摇头。
苏可可还想跟林高远争辩下去,顾世安看轻咳一声:“可人儿,我们抽到了1号,你没忘记吧?”
苏可可很快噤声不言,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把林高远、盛易南往外面轰,一边推搡一边不停地说:“赶紧出去,赶紧出去,我们要做最后一次排练了,可不能让你们泄露了天机。”
盛易南给顾世安一个鼓励的眼神,在苏可可身体以及言语的双重攻击之下跟林高远匆匆出了后台。
二人在观众席找了个位置刚刚坐下,郑雯和林苗刚巧也坐到了他们旁边。林高远收敛了嬉皮笑脸,不发一言,眉头越皱越紧,表情渐渐不自然起来。盛易南则还是刚刚那副样子,保持着云淡风轻,好像身边根本没有多出两个人。
自从郑雯上次在图书馆门口跟盛易南摊牌之后,每次在学校里面遇到,他总是绕道而行,对她视而不见。郑雯从小被前呼后拥惯了,没来没有受过这种闲气,她不明白,那个顾世安有什么好?长得没有自己漂亮,家世没有自己好,为什么盛易南莫名其妙就对她死心塌地了?真不晓得被下了什么迷魂药!私底下她约了盛易南好几次,每次都是石沉大海,得不到对方一点回应。这次舞会顾世安要参加,她知道他一定会出现,果不其然。于是她拉了林高远的女朋友林苗一起,在他旁边坐下来。
“hi,好巧啊,高远,你们今天晚上有节目吗?”
郑雯主动搭话,林高远不好意思让人家下不来台,又看了盛易南一眼,对方好像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回道:“没有啊,我们就是来当观众的,我们系其它人出了节目。”
“噢,没出节目也挺好的,没有压力。我等会儿要表演拉丁舞,真是紧张死了。本来我们不想报这个的,但是我跟林苗从小就学这个,想来想去还是这个最保险,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听她提到林苗的名字,林高远心里一震。他朝林苗坐的方向投去一瞥,对方回敬他一个甜甜的微笑,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郑雯也像是全然不知的样子,索性他也懒得解释,只用有点打发人的语气说道:“那你们要赶紧准备了,刚刚我们去过后台,化妆的位置特别少,要提前占位置,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郑雯瞥了盛易南一眼,见对方并没有挽留的意思。她又把目光投向林高远,没有想到林高远连自己女朋友的面子也不卖,还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神情专注地看着台上,连敷衍都不愿意了,她只好拉着林苗悻悻起身离开。
两个女生走后,盛易南轻轻拍了拍林高远的肩膀:“没事吧?”
“就是分手呗,能有什么事,你也太小看我了!”
林高远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回应道。
盛易南还想说些什么,主持人已经开始报幕了。顾世安她们第一个出场,是要表演大变活人的魔术。
台下的人马上认出了顾世安,加上又是头一个节目,观众更加热情高涨,个个使出了全身力气鼓起掌来。四个人都化了淡妆,再配上剪裁得体的小礼服,在灯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光彩夺目。
明明就在前排,林高远还是伸长了脖子,兴高采烈指着台上对盛易南说:“看,出场了出场了,速度还真快啊!”
盛易南嘴角噙着笑,格外专注地盯着台上。
苏可可扮演的是魔术师的角色,负责将顾世安变走,赵佳和欧阳西子则充当助手,在苏可可的指导下安排顾世安进柜子。
刚开始一切都井井有条,苏可可一点都不怯场,既幽默又风趣的导入很快就让观众集中了注意力。其余三个人按照事先排练了无数遍的那样,按部就班往下进行着。但是到了最关键的那个环节,顾世安要钻进柜子时,手链却卡在了柜子里的开关上。
这个大变活人魔术的关键之处就在于柜子里面的开关,原本她们商量好了,等到观众的注意力被集中到苏可可身上之后,顾世安就钻进柜子里面,然后趁人不注意按下开关,躲到柜子里面的夹层之中。但这下手链刚好卡在金属开关上,要是不小心触动了开关,那不就在众人面前露馅了吗?
这链子卡得很紧,顾世安又不敢用力,生怕碰到开关。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弄出来。苏可可很快就发现了异样,在那边急得都快火烧眉毛了,心里面把林高远家所有亲戚都问了个遍。这人真是说好的不灵,说坏的验证得比什么都快,简直就是名副其实的乌鸦嘴!
盛易南站在下面,渐渐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苏可可眼看编不出圆场的话来了,顾世安看着台下蠢蠢欲动的观众,目光不期然与盛易南的对视,她求助似地望向盛易南,眼里都是焦急无助。可是,他只看了自己一眼,竟然就那么转身离开了观众席!
顾世安一下子被气到了,就算之前自己发了小脾气,现在至于这么见死不救吗?难道真要看自己在台上面出糗才高兴,这人太小气了!
有个别眼尖的观众好像已经发现了她这边的问题,频频向她投去探寻的目光。
这里面当然少不了郑雯,她在一旁候场,投向顾世安的目光之中不仅有探寻,好像还有幸灾乐祸的意味,那样子好像在说:“看吧看吧,这个二吊子终于要穿帮了。”
苏可可已经穷尽毕生所学,如果顾世安在三秒钟之内还没有脱身,她就只好宣告这个魔术失败了。
“三!”
“二!”
“......”
吊顶上面的灯突然全部灭了。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全场霎时安静,训练有素的主持人反应很快地上去救场:“跳闸了,已经有电工去处理了,我们稍事休息一下,节目马上开始!请大家耐心等待!”
观众席上爆发出异口同声的“哎------”,接着就是嘈杂的吐槽声,声音越来越大,场面顿时一片混乱。眼看镇不住场子,在黑暗之中的主持人也没了法子,灰溜溜下台去了。
早不跳闸晚不跳闸,偏偏现在跳闸,真是太及时了!
这种黑暗和躁动给顾世安提供了绝佳的脱身机会,慢慢适应黑暗之后,她小心翼翼摸索到柜子的开关,用力一拽,手链终于从那上面挣脱出来。站在她旁边的赵佳和欧阳西子向苏可可投去一个“搞定”的目光,苏可可用右手比了个“ok”,四人便在舞台上静静等待来电。
“来电了!来电了!”
底下的观众重新欢呼起来,主持人又再度出场:“刚刚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但是从同学们的反应来看,这丝毫不影响我们观看节目的热情。下面,请1号参赛选手继续她们的表演,大家-----掌声欢迎!”
多亏突如其来的跳闸挽救了这个魔术,她们顺利完成了节目,兴高采烈下台去了。
几个人都深深吐了一口气,苏可可仍心有余悸:“刚才吓死我了,这可是我第一次进行公开表演,还以为我的魔术生涯就要至此终结了呢!幸亏跳闸了,真是天助我也。安安,你......哎-----你要到哪儿去啊!妆还没卸呢!”
顾世安把道具放好,给其余三人做了个拜拜的手势:“我还有事情,等会儿我们在后台汇合!”
“你有个毛线事情!这节目才表演完马上就把我们抛弃了,去找盛易南是不是?过河拆桥!重色轻友!”
苏可可在后面狂吼。 一世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