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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医院格外寂静,走廊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雨渐渐小了,窗外只能听到雨滴落在树叶上面的沙沙声。两人都睡不着,顾世安侧躺在盛易南怀里,小心不压倒他那只正在打点滴的手,跟他有一搭没一搭讲着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可是家里面的小霸王,我爸爸以前总是怀疑我妈是不是把我生错了性别,他说我就像男孩子一样,特别调皮。有一次,他答应来看我在学校剧团的演出,最后失约了,我气得把他的书房门反锁起来,让他怎么也进不去,办不了公。”
“还有一次,他要去国外出差,我不想让他去,可是我求了一遍又一遍,他还是要走。我就偷偷把他的护照扣下来了,藏在小猫住的篮子里面。阿姨和司机把家里面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找不到,最后还是清理猫窝时意外发现的,我爸被气得脸都绿了。”
“还有还有……”
谈起引以为傲的父亲,顾世安仿佛总有说不完的话。她的每一个童年故事,基本上都离不开顾远山。想必顾远山一定十分疼爱这个女儿,否则不会时时刻刻都能参与在她的人生里面。只是盛易南想不明白,那样一个杀伐果决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女儿奴。
见他一直紧锁着眉不说话,顾世安试探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说的故事不好玩,还是你要休息了?你怎么都不笑一下,就我一个人在叽里呱啦说个不停。”
盛易南摇了摇头,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不是,我只是在感慨,原来你小时候的生活这么多姿多彩,真的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你爸爸肯定很爱你,要不然你也不会有这样一个无拘无束的童年。”
听他称赞自己的父亲,顾世安的得意之情一点都掩饰不住,顿时眉飞色舞起来:“可不是吗,你都不知道我爸对我有多好,我们顾家到了这一代就我一个女孩,很多人都让他跟妈妈再生一个孩子,可他说只有我一个就够了,没有男孩继承家业也不在乎。你知道吗,他的保险柜密码用的都是我的出生年月,你说,他是不是最喜欢我?”
盛易南没想到她如此轻易就将顾远山保险柜密码这么机密的事情脱口而出,当下还是有些吃惊,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道:“你对我还真是放心啊,你爸保险柜密码都告诉我了,他要是知道你就这么把他给卖了,看他会不会教训你。”
顾世安一把拥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向他温暖的怀抱里面钻进去,闷闷的声音带着鼻音从被子下面传来:“你又不可能去偷东西,我还用防着你吗?这个世界上我最相信人的就是你,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要亲口说出一个“对”字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面前的这个人,是他恨不得千刀万剐仇人的女儿,却又是他心心念念所爱之人。如果真的走到了血刃相见的那一天,他拿什么保证不会骗她? 一世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