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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9：拜访

　　车子七弯八拐地终于到了目的地，下了车后入目地都是转头凌乱地路，肖雅穿着高跟鞋小心翼翼地踩着转头艰难地往前走。

　　陈兰兰给的地址没有精确到那栋楼，就算说到了那栋楼，这里也都被拆得七零八落，原先的布局只剩个框架了，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是外地人，除了自己住的一小块地方对其他的都不清楚。

　　肖雅一路上问了好几个人认不认识一个叫肖震天的男人，得到的回应都是不知道，只能继续往前问。

　　一直到肖震天住的这栋楼前才问到一个知道肖震天的人。住在这里的大多数人还在工地上没有回来，只有零散几个女人在忙着什么，肖雅来到这里本身就是回头率很高，由于前面陈兰兰也来过两次，因此再来一个衣着光鲜地人来找肖震天她们也不意外。

　　“你说的我们都知道咧，才来这里住没几天，你也是他亲戚吧？”

　　她们还以为肖雅跟陈兰兰一样是肖震天的远房亲戚。

　　“算是吧，请问他住在哪里呢？”

　　别人热情地把肖震天住的房间只给肖雅看。

　　“他这个时候还没回来呢，不过也快了，你可以先去那里等等。”

　　肖雅看了眼肖震天的房间，一个小木门上挂着一把简单的小锁。听这女人的话音他们都对肖震天蛮熟悉的，肖雅趁机向她们打听肖震天的事。

　　“他去做什么了啊，一般什么时候回来呢？”

　　“你们不是亲戚吗，他没跟你说过啊。听说是在做清洁工呢，哎，我看你条件像是不错的样子，既然是亲戚能帮的就帮一把嘛，他是个可怜人啊。”

　　肖雅听了这话心里一哆嗦，不知道这女人什么意思。

　　“这话怎么说？”

　　“不就是穷咯，你是没看到，他来的时候都是空着手的，也不知道这大冬天地他每天是怎么过来的。不过人还不错，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我们也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他下班回来都是跟我们一起吃饭的，我们也没指望他，可是啊，他每次都会硬给我们钱。”

　　这女人说的话跟陈兰兰说的不谋而合了，肖震天果然是过得非常不好，肖雅止不住地心疼他。

　　告别了女人肖雅去到肖震天住的房间外面，透过窗户看到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床和一张单薄的被子。

　　这晚上怎么睡得着啊。这一刻，肖雅决定要接纳肖震天这个爸爸，把他接回去跟自己一起住了，她无法狠心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在外面过着这么凄苦的生活。

　　肖震天回来的时候远远地看到好像是自己的房间外站着一个女人，瞬间惊疑不定了，等走近后看出来是肖雅，他都不知道是继续往前走还是赶紧去找个地方躲起来。

　　肖雅已经看到他了，肖震天只好硬着头皮走近。

　　“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陈兰兰把你的地址给我了，我就找过来了。”

　　原来跟他说话没有肖雅前面想象地那么难。

　　“这么多年你过得好吗？他们家是不是对你不好，我原本以为她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也不算很差，起码我也长大了，现在还过得不错。”

　　尽管已经认可了肖震天是自己的父亲，肖雅还是做不到立刻跟他很亲热的说话，语气微微一点冷淡，让肖震天又紧张了。

　　看着肖震天在自己面前拘谨的样子，肖雅不忍心了。

　　“不让我进去吗？在外面说话别人都看着呢。”

　　“好好好，先进去。”

　　肖震天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小的钥匙把门打开，肖雅跟着进去，环顾了一周，肖震天想招呼肖雅，可这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肖震天只能掀起床上的一角，用袖子抹抹。

　　“没有凳子，你就，就在这坐坐吧。”

　　肖雅没坐下去，伸手捏了捏肖震天的被子，就只有薄薄的一层，还是旧的，肖雅的心抖了抖，马上还要更冷了，这样的被子怎么盖啊。

　　“你晚上就盖这个吗？”

　　“嗯，是有点薄，不过还是能睡得着的。”

　　肖震天还想说些什么，肖雅突然转过身让肖震天吓了一跳，想要说的话都忘了，呆呆地看着肖雅。

　　“你当初为什么把我交给陈兰兰和肖永源？”

　　肖雅的问题让肖震天心里一阵发紧，他害怕肖雅再问出别的，以前有太多的事情肖震天在肖雅面前都是难以启齿的。

　　“我……他……我没脸说啊。”

　　肖震天痛苦地捂着脸，他要怎么跟女儿说他是一个才从监狱里出来的犯人呢？他跟其他所有做了父亲的人一样也想维护在自己孩子心目中的形象啊。

　　肖雅不容许肖震天退缩，定定地看着肖震天。

　　“我知道你在监狱里待了二十四年。”

　　肖雅想要亲口听到肖震天说出他为自己付出的心血，就算这心血根本不能与其他陪伴着自己孩子长大的父亲相比，但是也能成为肖雅心目中的一点安慰。

　　“你知道了？是陈兰兰说的？”

　　肖震天震惊了，没想到陈兰兰已经把什么都对肖雅说了，以前对陈兰兰有多感激，现在就有多恨她。

　　肖雅没说话，只是看着肖震天，让他知道自己必须要面对这个问题。

　　“是啊，我以前做了些错事，可我那也是被人蒙蔽的啊，那时候生活太艰难了，稀里糊涂地就做了那些事。”

　　肖震天无法对肖雅说他是杀人未遂，只能用简单的话带过去，好在肖雅已经不在乎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入的监狱了，反正他已经出狱了，就当他已经还清了以前造下的罪。

　　“那时候你才那么点大，抱在怀里软绵绵地，可是我已经不能再养你了啊。我想着肖永源是我堂弟，都是姓肖的，而且我还把最后所有的积蓄都给了他，那不是一笔小钱。我原本以为他能看在这些东西的份上善待你，可是看到上次陈兰兰跟你说话的样子，你好像在他家过得并不好。”

　　“呵呵，那一家子都是些自私自利地，不过要不是后来越来越过分，我也不会那样子跟她说话，怎么说我也是在她家长大的。难道你没有想过把我送到孤儿院去吗？你自己留着那些钱也能过得好一点。”

　　只要手上有钱，哪怕是在监狱里也能有办法让自己过得更好，看肖震天外表是实际年龄苍老许多，肖雅不用问也能知道他这些年过得非常差。

　　“我是一个罪人，进监狱就是为了赎罪的，还要留着那些钱干什么。你才那么小，把你送去孤儿院不是被其他孩子欺负吗？而且，我怕你在孤儿院被人认养走了我就再也找不着了啊。”

　　想到那段痛苦地经历，肖震天一个大男人也忍不住在肖雅面前哭出了声。

　　肖雅的眼泪跟着流了下来，她转过头去不看肖震天，却还是倔强地继续把心里的问题问出来，她有太多疑惑要问肖震天了。

　　“既然你还想着要认回我，那为什么你出狱了却不来找我，要不是陈兰兰想要设计我把你带来见我，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不去找我了？”

　　“我没有脸去找你啊，以前以为肖永源他们对你很好的时候我就没脸去找你，知道了他们对你不好之后就更不能去找你了啊，听说你是A大毕业的，现在有个好工作，又找了个好男朋友，你吃了多少苦做了多少努力才能有现在的生活，我是一个罪人，我去找你对你一点用都没有，只会拖累你。我没有养过你，怎么还能去拖累你呢？”

　　肖雅激动地冲肖震天吼道：“可是我不怕拖累。这么多年，你就不想我吗？”

　　肖震天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深情地注视着肖雅，肖雅受不了他那样的眼神转过头去，肖震天低垂着脑袋。

　　“怎么能不想呢？没见到你之前我是日也想夜也想，在里面不用出勤的时候我就在想你已经长到多大了，该读几年级了，长成了什么样子。陈兰兰来找我，说你已经A大毕业，还在知名企业上班，又说找到了个非常优秀的男朋友，我听到比我知道自己能提前出狱还开心啊。”

　　肖震天泪水还没干的面庞上展露一个笑容，“看到你在舞台上弹钢琴，我都要看呆了，真的太漂亮了，我第一次看到你那么优秀，生怕错过你的一举一动。以前我就是做梦也没梦到过你会这么优秀啊。可越是这样我越不敢接近你，要不是陈兰兰骗了我，我也不会……”

　　“要不是她骗了你，你就真的打算一辈子不让我知道，一辈子不见我了吗？”

　　肖雅带着哭腔质问肖震天，她能理解肖震天不想打扰自己的心情，可是这样也太小看她肖雅了，难道自己就是个自私到为了自己连父亲都不管的人了吗？

　　“我……我不知道，我没有脸啊。”

　　肖震天又大哭起来，肖雅也跟着泪流满面，看到肖雅伤心，肖震天止住了哭腔，想要上前安慰她，又不敢去碰肖雅，颓然地垂下胳膊。

　　“你能来看我，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现在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再晚点这边就不好坐车了。”

　　尽管肖震天心里还有非常非常多的话想要对肖雅说，可一想到现在自己的状况，只能憋下来还让肖雅早点回去了。

　　“你以为我这么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来看一眼你过成这样还能心安理得回去吗？”

　　肖震天能从肖雅的话里听出来她想跟自己相认并且还愿意照顾自己的意思，心下无比宽慰。

　　“你……”肖震天惊喜地看向肖雅，想要问清楚她的具体意思，可又害怕自己理解错了，而且他还是坚持不能去打扰肖雅的生活。

　　既然这样，问不问清楚又有什么区别呢？

　　“能在这里见到你，还能跟你说这么多话我这辈子已经知足了，真的，我不是个好父亲，你长这么大我也没有养过你，所以你也不需要为我做什么，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吧，只要你过得幸福，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你不是把你所有的积蓄都为了我给出去了吗？这也算是你养我了，我想接你回去跟我一起住，在这里你怎么能过得下去。”

　　肖雅终于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肖震天，既然他是自己的父亲，那还计较谁为谁做得多有什么意义呢？两人在这世上都没有亲人了，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过好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肖雅的话让肖震天心里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城墙轰然倒塌，他哆嗦着嘴唇，长了好几次口都没能出声。

　　这对他来说就像一场梦，美好得过分，肖震天不敢相信了。

　　“我……我不值得你……”

　　肖雅坚定地打断了肖震天想要说的话，“你不用说什么值不值得，不管怎么说你是我爸爸，我的生命是你给的，我现在有能力了，养你也是天经地义地。而且……”

　　肖雅说话声音顿了顿，好半晌才声音飘忽地说：“别人都有爸爸，我也想有自己的爸爸。”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肖雅的话又让肖震天大哭起来，说话声音都无法连贯起来，夹杂着痛苦和愧疚，他说对不起不仅仅是因为肖雅从小没有感受到父爱，更是因为他改变了肖雅的命运。

　　肖雅收起刚刚展露出来的脆弱，走近肖震天。

　　看着肖雅一步步逼近，肖震天都无法逃避了，只能定定地看着肖雅。

　　“爸爸，跟我回去吧。”

　　肖雅地一声爸爸就像有魔力一般让肖震天脑子一片空白，连动都动不了了，耳边不停地回响着“爸爸”。

　　“好，爸爸跟你回去。”

　　像是有种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肖震天再多的坚持在这种力量面前连一秒钟都坚持不了，早已溃不成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答应了肖雅的。

　　等肖震天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跟肖雅一起在等车了，出租屋里的东西一件都没带，也没有什么是值得带的。

　　肖雅打算回了市中心了重新去给肖震天买新的。 天价宠婚：娇妻请负责